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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再临
    原来不仅是离开小姐,他们也即将各自分别。

    把小姐最后分给他们的保命防身的,以及钱若不够可以用来脱手的药丸统统分别收好。

    房间中的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只剩小声呜咽声。

    “都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各自出发,都不用来给我道别了。”

    “小姐…”“小姐。”

    背转身对着他们的如久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出声,只是竖起一只手轻轻的挥了挥。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该给的也都给了。

    “砰砰砰——”

    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磕头声,而后是慢慢退出去的脚步声。

    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

    “希望,你们都不要让我失望。”

    喃喃细语的话顺着满屋的冷风飘入将将踏出房门的众人。

    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没有人出声,只是继续迈出的步子更加坚定。

    他们不会,永远不会让窗前的那人失望。

    ……

    一夜过去,天还是继续阴沉着脸,不见半点阳光。

    最先走出客栈的是若曦。

    一身书生打扮的他,背着姐姐连夜为他做好的藤箱。回头最后一次望了眼客栈,转身离开。

    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无惧风雪交加,消失在转角。

    直至再不见,躲在一旁的若晴才露出身形,捂住脸肩膀耸动。

    苏米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只等她发泄完心底的情绪。

    “我们也走吧。”

    擦干眼泪的若晴,收敛了一惯的温柔似水的气质,难得的强硬,拖住苏米的胳膊直接拽着他,上了他们分到的马匹挥鞭就要走。

    “不跟小枝告别了?”

    “不了,就这样。等到那天我们再重聚的那天,不再有分别的那天,我再享受她眼泪的洗礼。”

    他们前脚骑马刚走,后脚就出了客栈的苏梁小枝望着空荡荡的门前一脸失落。

    “都怪你,让你早点非得拖拖拉拉。”

    “什么叫都怪我?”苏梁不敢置信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什么叫他拖拖拉拉?还有没有天理?

    “就是怪你!害得我没有见到小姐,还害得我来不及跟晴儿姐他们告别。”

    “我…”我忍!

    苏梁扭过头,不想再看她又快濒临决堤的眼泪,“还走不走?”

    “走!为什么少爷非要把你这么个讨厌鬼分给我做搭档!”

    “我…”我再忍!

    苏梁深深吸气,告诉自己这才第一天,不跟她一般计较。

    “喂,苏小娘你快点!”

    我忍无可忍了!

    苏梁一把锁住她的脖子,直接拖着人扔进了马车里。

    两人的吵吵闹闹声,隔了老远都还能听到。

    ……

    一夜未眠独自坐在屋顶饮酒的如久,目送他们一一的离开。放下早已空置没有酒了的水囊,站起身脸带着笑容飞身离开屋檐。

    房间内,除了分给他们的东西还剩下了几个包袱一个红木箱子,多是无忧当初送给她的生辰礼,还有她的衣物。

    路上买的小玩意都托镖给阎寻他们寄过去了。

    只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放进已经空出大半的背包中。

    其余的全部塞进箱子里,至于箱子该怎么办?

    只能在这儿租个小院子放好,初来乍到,以自己的脾气真撞上那群黑心的官兵,怕是忍不住会大打出手。

    还是尽量不给沈家平添麻烦的可能为好。

    等所有事安排妥当,时间已是不早。如久背着包和青锋来到了合县此地备守设立的办公点。

    不想只光拿出有知州的官印还不行。她不是不懂得,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操作的小白。

    咬牙切齿的取出不少雪花银掷在案桌上,其实她更想直接砸在他头顶脑门上才痛快。

    真是不见银子不撒鹰。

    一直找理由搪塞的刘备守这才露出乐呵呵的笑容,并十分爽快的给了她通行批文。

    “小兄弟可真是这个,千里迢迢的到这地儿来探亲看望的还真是够可以的。难得难得呀。”刘备守竖起大拇指恭维道。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他一个鬼畜的脸,如久拿起东西,抱拳离开。

    “呵~咱们战神的远方亲戚呀?小脾气还挺冲。”备守眯起眼,“有点意思。”

    招了招手,堂前的亲卫立马上前俯身行礼,“大人。”

    “去,派人去把刚才的情况给副将大人禀报一声。”

    “是!”

    既然选择过了明路,如久自是不虚宵小,怕是更想引出某些人来才好。

    利落地翻身上马,奔着岩渡村的方向离开。

    ……

    马儿艰难的在厚雪地里行走,喘出的粗气在空中化为两道白雾,来脾气似的打出一声大大的响鼻。

    伸出手顺顺它的鬓毛,如久笑道,“辛苦了~来喝口酒暖暖。”

    从腰间解下水囊,扒开塞子往它扬起的大嘴里灌下大半的酒水。

    “哧——”

    马儿兴奋的甩甩尾巴,更加卖力的往前小跑。

    终于是远远看见了那片山坳。

    白日里看的更清楚了些。

    环绕着山坳的是几座小土包,再后面是树木稀少,大片大片灰白的岩石山,一条小溪从山脚流出汇入不远处的河流。

    各家各户青烟袅袅,正准备着晚饭。

    牵着马走进村口的如久,自然很受瞩目。

    没有村学没有耕地,放养着的孩子们无所事事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在玩着某些小玩意。

    看见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人,竟然能牵着马儿,呼啦一阵的全围了上来,也不多靠近,只是惊呼着不断地指指点点。

    如久木着脸为他们没有自来熟的围住自己庆幸,不是嫌弃他们身份,而是——

    脏兮兮的黑得结着伽的衣服油光发亮,皲裂的脸上鼻子下面吊着长长两管青色的鼻涕,挨着嘴皮就嗦啦回去。

    她虽没有洁癖,可这样埋汰的孩子是真的看不下去眼啊。

    “这是来谁家的?”

    “不知道,不过她肯定不是村儿里的人。”

    “你这不是废话。是村里谁家的我能不认识?”

    “这就是马,长得可真高大,不骑能让我摸摸也好呀。”

    ……

    申时末的岩渡村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热闹一幕。

    不知打哪来的俊小子牵着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一路从村口往东横穿大半个村子招摇过市的路过。

    一大串的孩子不远不近的坠在她的身后评头论足,且跟着的人数还在逐渐增加,由原本只是孩子加入了不少妇孺老人也跟在了后头凑起了热闹。

    家中的青壮年都去服劳役了,大雪封山的也没法上山碰碰运气,每家每户那少的可怜的孬地收拾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本死气沉沉的村中,人们都是数着日子过活,就盼着年限一过即使回不了祖籍也能换个好点正常的村子生活。

    如今难得来了个新鲜面孔新鲜事,正是给死寂如枯井的生活扔下了块小石子,这荡起的小涟漪它再小也足够让人心头跟着震动不已。

    想过会引起注意,但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眼前这种状况。

    走在最前头的如久眉头狠狠皱在一起,被人当作稀有动物一样的那般围观让她很是反感。

    耐心告急再捺不住自己暴躁的小脾气,如久一言不合拔出长剑决定武力震慑。

    “散开!不然别怪我——”

    手挽出剑花,直刺向路边的大石块。

    只听碰的一声,半人高的石头瞬间四分五裂,崩碎成一小块一小块。

    老天爷爷,这小子也太恐怖了吧!

    身后的人吓得立马四散而逃。看热闹的心哪有自己小命重要?!

    满意的点头,看着彻底清净的四周,如久收回剑,正预备继续往前走,不想撞上了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