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太阳穴处的撕裂般的痛是醉酒后的后遗症,那这额头的肿痛又是怎么回事?
俞谌之撑起身子,手不由覆上额头,待碰上那处大包绕是心有准备还是闷哼出声。
“醒了?”捂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如久随着竖起身子看见他的动作后也丝毫不显得心虚。
“九九,我昨夜?”
他记得昨天白日准时赴了四舅兄的约,为了能了解九九她从前所有的过往,不禁做了沈如肆的扯虎皮的大靠山,甚至在他示意下对那帮人亲和不已敬酒都是来者不拒。
之后的事他确实没了记忆,只记得自己回府前还尚能保持的清醒没有维持太久,晚上的事已是一概不知了。
这额头的伤是自己不小心磕碰到的?还是他做了什么惹怒了九九被打的?
看着他的欲言又止,眼神中浮浮沉沉的浪潮翻滚。如久双手环抱在腹间,似笑非笑地说道,“别猜了,就是被我揍的。”
眼底划过一抹讶异,俞谌之放下手端正了身子,迟疑不定地问道,“可是昨夜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抱歉,九九,昨日喝多了若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定然都不是出于真心的,还请夫人原谅为夫才是。”
“呵~”
瞧着面前的人儿随着嘴角弯成讽刺的幅度冷笑出声,眼底更是直接化为冰霜,寒意刺骨的光芒恨不得直射过来扎自己身上两窟窿。
俞谌之小心脏止不住的颤了颤,为何他的道歉反而让九九更生气了?这,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无论说了什么?都定然不会出自真心?”
冷冷地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如久起身下了塌,狭长的眼眸浮起怪异的神采,“俞木头你,可别后悔。”
还在兀自不断思考自己究竟昨夜说了什么,等回过神来屋里哪儿还有那人的半点踪迹?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后俞谌之快速地起身,“来人。”
“世子爷。”推门而入,福礼应声的是冬橙。
“你家世子妃呢?”
“回世子爷的话,世子妃她,她说她被您气得回娘家了。”冬橙低着头声音逐渐变小,最后两个字几乎听而不闻。
“呵~”
这声轻笑听在她的耳中更像是气极了的冷笑。冬橙更是双肩也忍不住地抖了抖,别看世子在小姐面前一派温柔体贴的样子,可若没有小姐在场时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容下总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这两日小姐和世子明明处的很开心,两人投手举止之间那浓浓的甜蜜氛围还让她们每每看得脸红心跳,怎么今日就?
冬橙悄悄的垮下脸心底呜呜的哭诉,最大的问题是小姐摔门出去回娘家怎么不带上自己呢?
望了眼心戏十足的冬橙,见她的大丫头被自己吓得不轻的样子,俞谌之好笑不已的摇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挥了挥手俞谌之冷淡的开口说道,“没事了,下去吧。”
“是,世子爷。奴婢告退。”心底舒了大口气的冬橙忙不迭的福身快速退下,那急匆匆的步伐就跟鬼撵了似的没影得飞快。
“玄峻?”
“爷,属下在。”
“去把昨天当值的玄峋玄岭两人叫来。”
“是,主子爷。”玄峻抱拳应是后,飞身离开快速前去传话唤人。
慢条斯理的梳洗整理好,俞谌之从耳房出来,屋内玄峋两人已然跪于屋内等候他的命令。
施施然坐下,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你们两个将昨日入府后的事,一点不漏的尽数说来。”
……
出了王府径直奔向昌平侯府的马车上,跟着的夏梅秋梨两人,暗暗的彼此拉扯一阵,还是都不敢率先开口。
实在是难得一见小姐怒火高涨的样子,心里头怕怕呀。
“俩丫头,做什么呢?”
“小姐,您没生气啊?”夏梅稳了稳心神小心地开口问道。
看来俞木头没吓着,倒是把她们几个给吓得不轻,如久摇摇头笑道,“放心,你们家小姐心气儿没那么大呢。”
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当真使性子生气,更多的还是逗逗某人。
瞧着她的眉宇间好像还真没了出门时的阴沉暴怒,俩人这才敢放心的大口喘声气儿。
一刻钟后马车稳稳地停下。
门房瞧着印着东鸣王府徽记的马车,脸上笑意连连,对旁边的小子唤道,“赶紧动作麻利点儿,快去内院报信儿,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哎。叔,小的这就去。”
带着夏梅秋梨两人将将进了家中大门,如久便撞见了步履匆匆什么随从小斯也没带的三哥,最奇怪的还是他神色间满是愁慌头一次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要知道这在几个妹控到了极致的哥哥们中是极少会发生的情况。
心头微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三哥这般焦急忙慌?
“三哥!”
见着与自己擦肩而过快速准备踏过门槛的人,如久回头追上几步大声唤道,“三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九儿?”听见熟悉的叫唤声,沈如叁霍然顿住身焦急地回转头一看还真是妹妹,脸上的神色极速转变成欣喜和激动,“九儿你刚回来了?怎么这个点?吃东西了吗,累不累?赶紧,赶紧进去别在门口吹冷风了。”
拉住他的胳膊,如久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三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出了什么事嘛,怎么这么焦急忙慌的是准备去哪儿?”
沈如叁眼皮快速地跳动几下,嘴角拉开大大的笑容,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间,“还是这般爱操心,三哥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忙着你六哥的婚事呢,这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又得前去苏陵下聘迎亲,这不是就有些焦急了吗?”
“真的?只是这样?”如久眼神锐利的望着他,哥哥们了解她一如她也了解每个哥哥们,三哥强作镇定,心虚撒谎的时候就控制不住的会不断地眨眼睛。
心底的担忧因为他的隐瞒忍不住更加浓烈,哥哥们很少有什么不能对自己说的话,若有不是大事就是善意的保护。
手慢慢滑下从他的胳膊来到他的大手紧紧握住后,如久仰着小脸一眼不眨地望着他,“三哥,还记得刚回到京城侯府的时候吗?”
刚回京时,大家一路上都累的够呛,三哥最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却不是去休息。
当他抱着一个长木盒子出现在如意苑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满脸脏兮兮身上都是灰土的少年扬着最灿烂的笑容,说了世上最温暖人心的话。
“九儿,这是当年三哥对你的承诺,你看不论过去了多久,只要是哥哥答应过的,我都记得也会做到。所以九儿有什么事的时候还是要最相信三哥呀!”
她没有关于他们这段承诺的记忆,可在打开木盒看见了满满一盒子的陀螺,从最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是难看的到慢慢越来越精致图案雕刻的。
拿起最简单的那只,虽然它最样子最难看,如久却觉得它最珍贵,因为原木上已经变成深褐色的斑斑点点的血迹。
……
“三哥,我最相信你了。”
明明也有自己最喜欢的爱好,有心底发光发热的梦想,为了他们却深深埋藏,接手府中上下所有的庶务就为了让他们可以后患无忧,肆意随心的做各自想做的事情。
眼中浮起点点的水光,如久摇了摇他的手,如小时候那般撒娇卖萌的说道,“三哥不也一样要做到最相信我呀~”
“难得回来,这是就给三哥灌**汤喝呢。”忍下喉间的酸涩,沈如叁失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好了,九儿。三哥好好的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