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白嫩的手还带着些许未长成少女的肉感,以被修剪得极其整洁的指甲拨弄着圆润娇果表面那层薄薄的果皮,以致于指甲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将那一双小手衬得更为白嫩了。
葡萄的皮并不算好剥,姬霖远看着那被捣鼓了白天、都已经被剥得有些坑坑洼洼了但还没有能够被剥干净皮的果粒,由着取来的腰枕被送到自己后背下,道:“行了,别剥了。”
穆箖芸道:“殿下不吃了吗?”
“就你剥皮剥成那个样子,本世子可不愿意吃。”姬霖远合上了眼睛:“穆三姑娘竟然被送到这里来做女官,皇帝这可真是看得起本世子了。”
穆箖芸的位置已经被回来的人重新拿走了,便只能够站在廊下,“殿下知晓奴婢身份了?”
“诏狱进了官员的家眷,这种事情在宫中难道还瞒得住本世子?”姬霖远接下一颗葡萄,道:“你那个雪糕,本世子很是有兴趣。正巧这宫中的藏冰室还有余冰存着,做去吧。”
“殿下。”穆箖芸有些为难,“雪糕想要做出软绵不起冰渣的口感来,至少需要一夜的时间……”
“那你来本世子宫中有何用?”姬霖远睁眼:“本世子不需要无用之人,赶出去吧。”
女孩毕竟是能屈能伸之人,竟是直接就跪在了躺椅跟前,“殿下可不能够如此残忍。陛下说了,此事奴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殿下将奴婢赶出去了,那么剩下的不就只有死罪了么?”
姬霖远瞧着她,目光冷飕飕的:“你这意思便是在本世子宫中便是活罪么?”
“奴婢不过是由于只能够来世子宫中罢了。”穆箖芸哪里想到这东夷世子会是一个如此斤斤计较的人,“别的宫中奴婢去不了呀,那不就只能够回到诏狱中去了么?”
“诏狱有什么不好的么?”姬霖远道:“难道本世子没有进过诏狱么?”
这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当真是将穆箖芸的话都堵得死死的:她究竟是如何会觉得这东夷世子会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的?
看着女孩脸上生无可恋的绝望模样,姬霖远最终笑出了声来,“起来吧。”
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个剥葡萄的侍女就已经退下了,只剩下又恢复了满脸迷茫状态的穆箖芸。
“殿下这是在耍奴婢玩么?”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对一个皇帝派来的狗好言相待?”姬霖远坐起,手指直接挑起她的下巴,“本世子这里只允许忠诚的狗,容忍不了别有心思的白眼狼。”
他目光中的杀意是毫不掩饰的,让穆箖芸身子一震,然后拨开了抵着自己的手,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殿下这么说奴婢,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儿?”
“过分了?”看着自己被拨开的手,姬霖远脸上笑容更甚,眸中杀意更浓,“三姑娘这骨头可真是说软就软、说硬就硬?嘴里一口一个’奴婢’,这会儿却又将自己当穆府三小姐了?”
“能屈能伸,方才能够活下去。”穆箖芸道:“殿下不能够因为奴婢是陛下招进宫的人,就因此认定奴婢会是背主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