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此后数日都是极好的晴天。
庄子里居然有处马场,内里养着五百来匹良马。
萧王从马倌儿牵来的五匹马中为我挑了匹温顺的白马,开始教我骑马。
他自己骑术很好,教起人来倒也有模有样,而且很有耐心。就是爱时不时的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若不是这样,我会学得更快些。
这会儿借着扶我上马,顺手在我胸前揉捏了,居然还半笑不笑的低声道:“昨夜可弄疼你了?”
惹得我红霞满面、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恼了他不理他。
偏偏他又做出副博学师傅遇到顽劣学生的模样,问我:“你到底还学不学了?”
我见几个婢女在旁边看着我们笑,便随手指萧七道:“你去教她们!”
萧七先是脸错愕的愣住,继而马上摆手:“昭训明鉴,她们哪里学的了。小的没有王爷耐心,也教不了女人这个。”
萧王笑骂道:“还不快去。哪里那么多话。本王能教,你便也能教的。”
赤芙和湛露见了忙摆手,“那马背看着就高,婢子们不敢学!”
最后还是蔻儿和翠浓有些心动。蔻儿努嘴道:“婢子们倒是想学,等学会了也能陪着昭训骑马玩。可这位萧侍卫看着就不是好师傅!”
萧七听了就鼓着眼睛要还嘴,见萧王正瞪着他,只得嘟哝几句不做声了。扭头冲旁边的杜鸣喊道:“这里好几位姐姐都要学的,那麻烦杜管事帮着分担分担,起教嘛!”
杜鸣本来笑嘻嘻的看着萧七在蔻儿面前吃瘪,见萧七转眼就把火烧到自己这里,遂连连道:“我的骑术不好,不好。”转眼瞥见湛露秀美端方,说着说着声音就那么低了下去。
萧七见状,过来将匹枣红马的缰绳塞在他手中,道:“你骑术再不好,也是从小跟在王爷身边起学过的,再这么说下去,没得给咱们丢脸!是爷们就过来!在边干看着作甚么。”
他忽的凑近杜鸣,奇道:“你脸红什么?”
杜鸣将手中缰绳紧了紧,飞快的翻身上马,远远传回句:“我去叫人拿些茶点过来!”转眼间就去的远了。
萧七挠了挠后脑勺,“跑的真快!”
到底还是慢吞吞的走去蔻儿和翠浓那里,牵过匹马儿,说起骑马的要领来,又比划着开始示范。
萧王搂着我,垂下头在我耳后轻轻吻,似花瓣拂过,低语道:“今年春意来的特别早。”
我回横了他眼,自己却忍不住拿绢子掩口笑了。
下半晌我很有些不适,便不再坚持要去学骑马,反正这几日来已经能自己单独跑上小会儿,倒也算小有所成。
萧王见屋里人都不在跟前,笑道:“小跑最颠的人难受了。”
说着将我揽入怀里,滚烫的手按在我后腰下,脸很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在我耳边低笑:“被马鞍磨疼了吧!”
我啐他口,脸上顿时绯红密布。
他就越得意,手也到处游移起来。
“王爷,姚华卿姚学士来了。”杜鸣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萧王的手犹豫着停下。
我抬起已有些迷离的眼,慢慢平复了紊乱的气息。待瞧见他眼中的郁闷不满,不由笑着伸手推他:“快去见见。若误了事就不好了。”
他这才由着我帮他理了衣服,出了门。
我倚着窗棂,透过窗户看得见他着月白常服的挺拔身影。犹能听见他低叱杜鸣道:“你小子最近欠调教,越来越没眼色了!”
院门口的四个赭衣婆子蹲身行礼,见他们路说着去的远了,便直起身关上了大门。
屋里下子安静下来,我忽然很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想是萧王这些时日直陪在身边不曾离开的缘故,如今不过出去会儿的功夫,我就有些不适应。
看来习惯真是种太有影响力的东西。
我伸手在自己左边脸颊刮了下,微语低喃:“真是没出息!”趴在了桌上。
桌上按我的喜好铺着织锦台布,墨色底纹上错落有致的开着三、四枝洁白的杜若。这花本就娇怯怯的,如今被大片幽暗的墨色团抱,越显得可怜可爱。
我双手托腮,盯着杜若细长莹润的花蕊呆。
自己和萧王,是不是就如同这柔弱的白与深邃的黑。
原本在身份上,他对我就有着绝对的权力。
如今自己颗心在不知不觉中也全然交了出去,放弃了矜持,放弃了青梅竹马,放弃了步步为营和盘算。
简直是丢盔弃甲。
杜若柔弱,尚有枝叶环绕。
在萧王面前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只有他。
自己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我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胸口的玉佩。似乎这样抓住什么,便能安心些。
夜里在帷帐内,我拉下萧王捧住我腰肢的火烫的手,涩声道:“让妾身来……”
萧王微微喘息着,任我生涩施为。
忽然从喉咙里出嘶哑隐忍的声叹息,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直撞得我胸口气息滞。
我迷离中仰头看去,床头烛火映照着他眼中不着寸缕的自己,仿佛墨色团抱中的朵小小的单薄的洁白杜若,淹没在他的热情里。
他嘶吼着挺身而入。
唇中逸出满意的呻吟。
墨色的垂在我雪白的胸口荡漾。
……
好亮。
我转动眼珠,慢慢睁开眼。
外面天光大盛。
看样子多半已是巳时。
“醒了。”萧王沙哑嗓音从脑后传来。
接着便有吻落在我的后颈上,温柔缱倦,流连忘返。
良久,萧王问道:“怎么对本王这么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
我没有做声。
“本王很喜欢。”
我蜷了蜷身子,侧着窝进了他怀里。
他伸手搂住我。
我牵过他搭在我身前的手指,有搭没搭的拨弄着。他的指甲被侍女修剪打磨的很好,圆润光滑,晨光里泛着健康的光泽。
“对了,昨日华棠拿过来幅画,说是特意奉上的生辰礼。”
“给我的么?”
“自然是给你的,本王的生辰可还有些日子呢。起来看看。”萧王说着赤足下床,便要唤人进来服侍他穿衣。
我见他连小衣也没穿,想起南红几个贴身侍候他的都是出挑的美人,忽然不愿意她们再触碰他的身体。便不让他唤她们进来,道:“妾身来服侍王爷就是。”边说着边掀开被子,披衣下床,拿过昨夜临睡前南红放在室内的衣物,给他穿戴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笑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我抬眸看他眼,眼波流转。
正给他结衣带的手指却微不可察的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