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日,皇帝亲点一甲三人名次。
大臣上朝时间是卯时初,二一甲三人待国事论完后,辰时才入文德殿听候宣封。
易晴空,顾书辞和王岭然跟着引路的小太监在文德殿外等候见觐见,因为三人都是会试中的佼佼者,日后前途无量小太监对待如今还未有官职在身的三人也是极为恭敬的。
在抛开如今他们的名次不说,这里除了易晴空籍籍无名外,王岭然,顾书辞都是他轻易不能得罪的人。
易晴空看着宏伟的宫殿,古朴与豪华并存,可在豪华,也还是不及后世的故宫来的壮观,毕竟那里历经两个王朝,自然是要更奢华的。
而宫殿里,也有随处可见的巡逻队伍,还有各处站岗的侍卫,无一不是神色严肃凶恶的。这是前殿,皇宫与外界接触的地方,守卫自然是十分森严的。整个大周的权利核心地,自然是守卫最严之地。
辰时至,只听文德殿内传来一阵一声高呼之声道:
“宣一甲贡生入殿觐见……”
宣诏声一共叫了三声,小太监才引着三人进入文德殿。一路上,该嘱咐的基本礼仪,小太监早已经叮嘱过。入殿时,甭管三人平日如何放诞不羁,自视甚高,皆是一副恭敬的孙子模样。
到了文德殿门口小太监便退了下去,他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进入文德殿,所以,后面的路便由三人自己前去。
也不论三人平日有多大的仇怨,如今上了这文德殿,三人都是一副恭谦有礼的模样。易晴空不由的在心里吐槽道:真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想王岭然的演技也是不错的,平日吧不得她去死,如今道装得和他多要好一样。
她得承认,其实,王岭然却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心里狭隘了一些,却是实实在在的有远见有才华之人。日后他们必定是劲敌,对易晴空来说,也是不易对付之人。
入了文德殿,两旁皆是站立整齐的各阶官员。三人头微低,上前便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学生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里主位老者,身着明黄龙袍,五十多岁的年纪,有些老态。身为帝王,权势与富贵最极致之人,却没有活成最轻松之人。那么大的一个国家,劳心劳力,时常会有心力交瘁之时,所以,显老在所难免。
君不见,自古皇帝多薄命,这也可能是操劳过度的后遗症也未偿可知。
“平身。”
从主位上传来一声平和而又有些许威严的声音,三人闻言,齐齐答道:“谢皇上。”
起身后的三人,同样头微低,目视着前方不敢左顾右盼,跟不敢直视着当今天子。面圣的礼仪,早就有人提前嘱咐过,就怕觐见时闹出笑话双方都不好下台。
“都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三人闻言,微微抬起头来,随后主位上又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
“不错不错,三位样貌甚是风流,比起往日三四十岁的一甲而言,这届考生名列前茅者皆为年轻学子。后生可谓啊!
你们当中,谁是易晚照?”
听到皇上问话,易晴空忙上前跪拜道:
“学生易晚照拜见皇上。”
易晴空跪拜干净利落又恭敬,面对帝王,即使她活过两世,也难免紧张,毕竟这是天下的章权者,一句话决定着别人的生死,想不紧张都难。
“平身吧。卿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听闻青阳甚是欣赏你的才华,三年前朕也在她收集的文稿中读过《大周少年行》,确实是激昂,大周未来,还是系在尔等有志之士的身上。今日能在殿前见到卿,果真是没有让朕失望。”
易晴空听到皇上的话,像是平日闲聊絮叨,也像是刻意暗示青阳公主对她有意。她心里那个颤抖啊,真是怕老人家一个口快,给她安排一个驸马那就完蛋了。
“圣上抬爱,学生愧不敢当。寒窗苦读十余载,只求货与圣上,替圣上尽些绵薄之力。”
易晴空趁皇上还未开口,先就堵了皇上的嘴,免得到时他若金口一开,赐个驸马让她当,那时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你这后生,小小年纪,这四两拨千斤倒是用的顺当。”
能坐皇位的,谁不是人精一个?易晴空的小伎俩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不够看的。但本朝律法摆在那里,驸马不可任实职,但凡有点理想抱负的人,都不会愿意去但驸马。
易晴空闻言,立即躬身道:
“学生惶恐,请圣上恕罪。”
皇上看了她一眼,口说惶恐,其实也不见她真的有多惶恐。都说天子掌生杀大权,可回望历史,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暴君,也没有哪个皇帝睡睡便便就杀人的,又不是杀人狂魔,所以易晴空才会有那种不惶恐的表情。
“既然你志在庙堂,那今日朕就封你为本届探花郎,授予夸马游街,赴宴琼林。”
易晴空听完封,立刻又拜倒在地谢恩,皇上复又问道:
“易卿向来有志,可有意于何等官位?”
易晴空闻言,心里一喜,她就怕,走个过场的事皇上连问都不问。既然问了,她就必须抓住机会,于是忙道:
“回禀圣上,学生自小家贫,常有春不果腹,冬不御寒之事发生。因此立志,此生将励志于仕途,为天下食不果腹者,衣不憋体者出一份绵薄之力。
所以,恳请圣上恕学生斗胆,求皇上开恩,赐我外放官职,七品知县,即可为过为民。”
易晴空知道她的话实在放肆张狂,说完请求后她便跪于地上。此生朝上之人皆是人人变色。新科贡生,名列前茅者哪个不是入翰林,走的根本就不是外放之路。
而名次靠后的大多都是等空缺,还从未见过有谁才考上就要求做官的。
众人无一不在心里嘲笑:给你个官你就能做好吗?半点经验都没有的人,如何管辖好这一方的百姓?
主位上的皇上半响不言语,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这是吏部郎中赵启明上去便质问道:
“易探花年轻才俊,血气方刚,也忧国忧民,是我等大周男儿之榜样。可治理一方百姓,可不是凭你一腔热血就能治理好的。
臣斗胆替圣上开口一问,易探花可有治理地方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