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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 结案
    易晴空彻底静下来,没了与他打情骂俏的心情。他早晚都得走的,只是来得突然,他有些猝不及防。

    “是……明天就要走吗?”

    她小心的问,却不敢开口留。盼着他能为自己多在这里停留几天,原本还计划着,待这阵子忙完后带他去良平县老家去看看的,想来,已是不可能的了。

    顾书辞看她小心翼翼地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可他也知道,形势不由人。他能想象得到,如今朝堂之人对她的弹劾会是怎样压倒性的,虽然,有皇上撑着,可纵使是天子,也怕孤掌难鸣啊。

    他轻轻抚着她蹙起的眉头,试图用自己的手将那紧皱的眉心抚平。

    “明天我就上县衙宣旨。良平县知县这个月就已致辞,如今良平县仅靠一个主簿和县丞在主持大局,所以,刚好曾大人可以调任过去。虽然不是什么富饶之地,但也比这广丰县要好的多。

    但你,就要在这里辛苦了。你好好努力,就月秋收,我在京城静待你的佳音,说不定,我明年就能再来这广丰县,然后陪你一起上陵川。然后又一年,我们又能在京城相聚,那时,咱们都站稳了脚跟,也不用总是忍让着别人的羞辱。”

    易晴空被他说的话逗了笑起来,他的话本身不好笑,只是他话中愿景美好的让她开心不已,这一切真能那么顺顺利利的,也不枉费她如此劳心劳力的为这些受灾百姓想尽办法。

    “本来想赶你走的,可你急着要走,咱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一个手指也数得过来,就算了,我的床今夜分你一半。作为报答,你回去后可得想尽法子护我周全,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朝中稳住局面,自己若是人微言轻,就到处去给我求人。”

    顾书辞笑起来,离别的愁绪散了几分,他看着她可爱娇俏的模样笑道:

    “谨遵易大人之命,顾书辞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护你周全。届时,我在京城备好酒水,为你接风洗尘。

    快睡吧,你身体好没有恢复,接下来的事还够你忙,保持体力。我守着你。”

    易晴空闻言,甜甜的笑了起来。既然离别是注定无法改变的,那么,就换一种方式来面对离殇。笑着面对离别的到来,让相聚的每一刻都轻松愉快。

    易晴空拉过他的一只手,任性地枕在她头底下才安心的闭眼睡起来。

    第二日,易晴空穿戴整齐后,就直接去了县衙。此时,关于粮食的归纳计数,她全全交由孟冲之来管理,所以,在县衙内她基本没有什么事可做。如今,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说服百姓把已经放荒的田地种上她不远千里运来得番薯,毕竟,秋收后他们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来生活,朝廷能救的不过当下,而且已经尽了力。

    她坐在办公的屋内无论的涂鸦,这时,祁宏士又招呼都不打一声的走了进来。

    “易大人?”

    祁宏士拱手行了一礼,客气地叫了一声,仿佛昨天的争吵不存在一般,在他的脸竟然是连半点痕迹也找不到。

    “祁大人有何指教?”

    易晴空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祁宏士,连礼都懒得给他回。也不知他今日是准备了多少难听的话来刺激自己,不过她今天心情好,断然不会像昨日一般与他争锋相对。今天,她有的是时间陪他虚与委蛇。

    “指教不敢。只是昨日下官回去好好思量过,刘韬固然死的冤,我也想为他讨个公道来。可如今这种形势,只怕求了个公道,这广丰县再难有安宁的日子了。

    这暗涌滚动的官场中,谁好谁坏我不敢轻易妄下定论,可有一点我却是非常肯定的。你对这广丰县的七万之众绝对是尽心尽力,不藏半点私心。好,就算有私心,那也只是少得可怜的政绩罢了。所以,我不敢保证,若朝廷换一个人来,还能有你这般尽职尽责。毕竟,也不是谁都能为百姓去开口求人。

    而且,如今这广丰县的百姓面临着断粮危机,却不见有百姓背景离乡去逃难。广丰县能有今日这样的安静,不是曾大人治理的结果,而是你每月发一次粮食的政策才让他们有了安全感。

    所以,不论怎么说,我祁宏士该为这家乡的百姓谢你。”

    祁宏士边说这,又起身向易晴空行了一礼。易晴空停下手中的笔,不明白昨日还说她遇事跑得快的人今日就像变了一个脸嘴一样,突然就跑到她跟前拍马屁,而且拍的贼强。

    “所以,祁大人说这么多,绝对不是这么单纯的在这里大肆表扬我吧?”

    祁宏士忙摆摆手道:

    “不不不,易大人你误会了。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表达广丰县可以没有大官存在,却是不能少了易大人的。我也相信,易大人不是那等随意杀害无辜的卑鄙小人。”

    “所以,这个案子,你到底想要如何了结?以你九品县丞的官职抓捕朝廷三品大员,还是旁六韬因公殉职,让后官府给他的妻子和孩子一笔可观抚恤金?”

    “自然是后者。我既然注定无论向他讨个公道,就不再勉强自己,以免因为我的执着而连累其他的无辜之人。

    顾大人不是一直都说我擅长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吗?这个时候,我就更因该如易大人所说才是,将自己的这么一个优点发挥出来,给刘家老小一笔安身立命的抚恤和待遇才不会让刘韬白死。”

    易晴空心有所触,看祁宏士也不觉得不顺眼了。其实他虽圆滑爱算计,不过那都是给自己保命罢了,有谁真的喜欢表里不一呢?又有谁天生就喜欢做个狡诈之人?

    他这么选择,也实在逼不得意,所以,他也是有那么几分的血性的,可能只是因为看多了这个世态的炎凉,才不得不逼自己喜怒不形于色。

    “既然祁大人想通了,那就尽快结案吧,这个案子能这样畔,对谁都好。这样的话,刘家的人得了抚恤金,也好早早的让人入土为安。

    而我们也该告一段落,准备着接下来的事情了。广丰县的自救,才刚刚开始。

    我也谢谢祁大人能在此时不咬着不放,也算为我省去了不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