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耀欣顺利抽取脊髓液之后,她的意识恢复了很多,渐渐能够认出身边的人。
乔薇守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能够认出乔薇,情绪也稳定了很多,那些记忆串联的话也说得越来越少。
不过,她白天睡的时间还是有些多,但是,她的身体的状况却是一天比一天好,乔薇看在眼中,眼神中的笑意都增添了几分。
秦淑敏到了医院之后,果不其然在病房里又看到了周景琛。
从看到周景琛之后,她眼睛里闪着的光就没有熄灭过。
虽然乔薇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但以她的揣测,心里认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想到这位是个权威医生,秦淑敏就忍不住在心里冷嘲乔薇怎么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是,她面容上不会显露,并且以长辈的身份开口说话带着几分适度地拿捏,她笑眯了眼睛,语气颇佳地开口,“周医生,真是谢谢你,我们在医院里没少受您的照顾啊,我们一家人都感念着你呢!尤其是小薇,在电话里我可没少听小薇提到过你,都说你人好医术又好。”
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如果秦淑敏说第二,应该没有人敢称第一。
乔薇听到了秦淑敏说的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当自己没有听到。
秦淑敏连她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常联系。
周景琛听到秦淑敏的话,眼底倒是多了一抹情绪,目光落到乔薇身上,声音微沉地轻喃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是吗?”
从他的角度,他只看到乔薇的背影,不知道此时乔薇的脸上会是怎样的情绪。
思绪微顿时凝神,清俊的面容目光温润不减。
他见过乔薇出现的太多平淡表情,想象不到乔薇在同别人讲起他时,会是怎样。
病房里舒可的嘴角也听到了秦淑敏的话,简直不能再嫌弃,张嘴就要刺回去。
乔薇只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
舒可使劲地抿紧了嘴巴,这才把自己高涨愤怒的情绪压了回去。
虽然很不甘心,但最后看在乔薇的面子上没说话。
周景琛查看完刘耀欣的情况就该去其他病房查看病人情况,可秦淑敏见到他之后就一直热络地和他说话,周景琛顾及到乔薇,连同着对秦淑敏多了几分的耐心和应对。
舒可见放在一旁的牛奶箱,打开,想着先给刘耀欣热一些牛奶,这样等一会刘耀欣醒来正好可以喝。
乔薇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动作,想到这是秦淑敏送来的,目光略沉,语气平平地提醒了她一句,“你看下保质期。”
舒可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颦着眉,但还是按着乔薇说的话去做了。
不过,在看到上面的保质期之后,舒可的脸色彻底是黑到家了。
乔薇瞧着她的脸色不对,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舒可忍着把箱子从窗户下扔下去的冲动,狠狠地剜了门口一直缠着周景琛聊天的秦淑敏一眼,在这一刻情绪简直坏到了极点,踢了一脚打开了的牛奶箱,牙齿生气得碰在一起,“带过来过期的东西,这是在恶心谁呢!”
乔薇淡淡扫了一眼被遗弃在一旁的牛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舒可生气归生气,但还有些理智,鼓着腮帮子问乔薇,“你怎么会知道过期了?”没等乔薇开口回复,下一瞬舒可已经反应过来,她黑着脸,眉头皱得死死的,问,“她以前也干过这样的事?”
乔薇不置可否。
乔薇不知道秦淑敏对待别人是怎样的,但是,她看得出秦淑敏对待刘耀欣很是有恃无恐。
秦淑敏对外是少能送出东西的。
刘耀欣在没有生病之前,秦淑敏鲜少会来刘耀欣这里走动,有几次带着东西来,也是过了保质期。
因为这事,刘耀欣当时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忍着掉几滴泪之后,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在乔薇看来,这样的行为除了秦淑敏本身的嚣张吝啬之外,和刘耀欣一直忍耐不吭声的性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乔薇在家的时候曾经偶然听刘耀欣提起过,家里的亲戚们到了节日去老家里看望外公,带过去的礼品,秦淑敏都会仔细地留着。等秦淑敏需要走亲戚的时候,就会把那些亲戚带来的礼品送出去,或者直接拿回她娘家那边。
这样一来,就少了一笔花费。
当然,用这样的方式保留,很容易会让东西过了保质期。
可,即便是这样,秦淑敏依旧不会把东西扔掉,有的时候还是会亏心地把过了保质期的东西送出去。
这样的事情还是乔薇的外公在头脑清醒时提醒地刘耀欣。
先前每次刘耀欣回去看望乔薇外公的时候都会买上很多的东西给老人家。
可是,乔薇外公年纪大了,养老的日子寄人篱下,大部分日子都要看人脸色,家里的事情他已经没办法做主。
他知道刘耀欣日子过得艰难,对待自己的闺女,他是心疼的,所以会对刘耀欣说,让她回家的时候,没有必要再买那么东西看望他。他有足够的养老金,刘耀宗两口子不会薄待他,他日子上都能过得去。
他提醒刘耀欣不要一直为他担心,再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必要买那么多的东西,因为他最终什么东西都留不下,等刘耀欣前脚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淑敏后脚把就那些东西拿走,他不能说也不能怨。
刘耀欣听到这样的消息,想到父亲在秦淑敏那里可能受到的苛待,心里就觉得难受,在见到乔薇的时候,总忍不住哭诉一番。
哪怕开始的时候没想过要哭,可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说出来,委屈和无奈就化成了眼泪流出来。
最终事情的解决办法仍旧只能哭一场,然后继续这样忍耐地生活。
有的时候乔薇会想,如果刘耀欣不是一味地忍耐,秦淑敏是不是就不会一直这样得寸进尺。
毕竟,委屈这种情绪不会轻易消失,反而会越积攒越多,越来越负累。
而得寸进尺也是如此。
此消彼长之间,势必要用一方彻头彻尾的牺牲才能勉强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