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莱的脸红彤彤的，睫毛一眨一眨，微微笑了笑，她伸手抚摸着于梁浅的嘴角，“你不笑的时候，最像他。”

    她探过身来，亲吻上去，于梁浅恍惚于这片刻的温柔，他最爱的女孩，第一次向他示好，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过程中，他必须要带上另一个人的身份。

    孟莱神志不清，“千源。”她的吻流连牵绊，于梁浅攥紧了手指，强行将她分开，“我是于梁浅。”他的声音低沉悲哀的发声，他落魄万分。

    “不，不是。”孟莱摆手，自欺欺人般摇着头，“你是千源。”

    她竟哭了，一向坚强的她竟因为一句毫无分量的话，轻易送出了泪水。

    “你把我当做什么？”

    “你把我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于梁浅连问道，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一次发生都是艰难的开口，他感觉说不上话来了，好像又一次被人在无形中扼住了喉咙，这让他难受极了。

    于梁浅何尝不骄傲，他高中时代，追求者不在少数，可她要等孟莱，等她回心转意，等她终于肯承认这段感情。

    可他没想到，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奋力倾注了这么多心思，却终究只能成为她忆人转念的对象，沦为了一个影子。

    “你说话啊！”于梁浅摇晃着孟莱的身体，可他眼看着这女孩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

    他也瘫坐在地上，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着，他抱着这个瘦骨嶙峋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孟莱眼里的于梁浅，衣领永远干干净净，脾气温和，谈吐优雅，但其实他远没有孟莱想的那么思想单纯，美好纯粹着，足够她可以无所顾虑的靠在他怀里安睡。

    可于梁浅的眼睛闪了好几次光，瞳孔散了又聚，他却始终下不去手。

    更深刻的潜意识里，他还是沦为了一个甘愿铺路做脚底石的身份，他愿她安好，他甚至努力说服自己，凡事不可强求。

    “孟莱，如果你哪天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就会把我一脚踹开。”于梁浅笑了笑，低头瞧着她眼角的泪，替她擦掉，“感谢我的软弱。”

    他亲吻了孟莱的额头，隔着发，来一次发自内心的吻。

    #

    千源一路上跌跌撞撞，坐回了车子。

    他感觉思绪乱极了，全身酥软无力，好像身体里躲藏的猛兽被轻易放了出来，他驾车回去，一路上眼神飘散，好几次差点与车子相撞。

    他踉跄地回到了那套小小的房子里，他现在的状态支撑不了他回到别墅，寝室更不能去，刚才的话里，温微说了不会回来，他这才放心。

    插上钥匙打开门，屋里黑咕隆咚，他来不及打开客厅的灯，直奔厕所，在浴池里放上凉水，他伸手去触碰水流，现在的季节，温度早就没那么高，可他的触感却告诉他，水是温的。

    他扶着墙，到冰箱里，拿了两袋冰，一股脑全部倒进水里，他来不及脱衣服，扯领子半天解不开之后，决定直接跳进去。

    这冰凉的触感稍稍平复了他燥热的身体，他闭上眼睛，平稳呼吸，头顶的灯在眼皮上形成了橘色的亮光，让人有了困意。

    温微过来是在20分之后了，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着钥匙孔里插着的钥匙，沉思了一会儿，也在想今天他怎么没回宿舍。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推开门，除了厕所微弱的灯光，再也没有其他。

    她打开客厅的灯，整个屋子被照亮之后，她进卧室拿了本书，明天的课本可不能忘了带了，不然搞不好江尘又要赏她5000字检讨。

    她走到冰箱前，在里面找了瓶冰水，这时她注意到地上有几块正在融化的冰块，她皱起眉头，不知道千源拿这个做什么。

    想到这儿，温微意忽然识到千源在厕所待了良留了，她放下瓶子，走到厕所跟前，侧耳倾听，这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实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该不是是千源走得慌张，忘了拔钥匙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毫无顾虑的推开了厕所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子被凌乱的散落在两地，而千源正靠着浴缸，头发湿漉漉的，水里冰块铺身，他的脸上谈不上苍白，但也不是正常的颜色。

    温微吓得僵在了原地，她首先想到的是凶案现场，可她左右瞧了眼，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估计是动静大了些，惊扰了千源，他费力睁开眼睛，侧头瞧着她，眼睑几乎要结上冰晶，在看到该人后，他的表情有着些许惊讶和诧异，可仍不敢稍有动静。

    “出去。”他简单吐出了两个字，忽然发现平静下来的身体，重新炙热起来，他悄悄咬紧了牙关。

    “出什么事了？”温微慌忙赶来。

    千源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反而将温微引了过来。

    她伸手触到千源颈上的皮肤，烫的可怕，千源觉得身体里像火烧一般难受，脑子里掀起了一阵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快要将理智冲垮。

    “你生病了？”温微把手伸进水，想要找到排水口，将水放掉。

    她的手在水里摸索的时候，千源吓得猛地坐起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没事，你快出去。”

    没想到千源的冷眸怒目对她丝毫不奏效一般，她很不客气的把额头碰到千源的头上，试着温度，她一脸诧异，“烫成这样还说没事？”

    说罢她另一只手又要下水，千源在极力忍耐，“你快走。”千源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分量，他其实很不想温微离开，刚才的几次触碰跟鱼得水一般，获得了暂时的满足感。

    她的皮肤滑嫩，像果冻一般冰凉，他咽了口唾沫，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温微疑惑的看着他，他今天的行为太过反常，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温微不理会，她垂下头，非要去找到出水口才罢休，这期间她无意碰到了千源的脚，千源一怔，激起了水花，温微也吓了一跳，她站起身来，可挪步的途中，她无意踩到了一个冰块，反而将她带进了水里，猛地呛了她一口。

    她感觉水里的另一个身体猛地缩成了一团，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托举起来一样，千源架着她，迫使她站在了浴缸里。

    她垂着头，眼睛刚一睁开，处于视线所及有限的状态，她发现千源的衣服被水浸泡后紧贴在身上，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看得眼睛发直，可正要往下看，千源忽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就在她一脸懵逼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这样的一句话。

    “对不起。”

    温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但她也来不及问了，这时候她只感觉颈后忽然一吃力，就整个人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