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试管婴儿很成功,孩子很健康,很活泼,这小姑娘眉眼里八分像她,是个苦像,她不喜欢。
可再如何还是自己的孩子,无法割舍的。
她的女员工们有时也会开起温微的那个玩笑。
若她不是女孩……
那她一定会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这不免让她想起了初入大学那会儿,对爱情懵懂而又憧憬的模样。
她爱过一个女孩,她也失去过一个女孩。
感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讲难寻,也难维持,所以不想了,不奢望了。
那女孩坠楼之后,她一直精神恍惚,整日闭门不出,基本也和外界断了联系,是白丞的一番话点醒了她。
“你总不能烂在这个房间里。”白丞一向对她谦让,对她的冷淡和单行都熟视无睹,可这次,他却开口了。
“你懂什么?”她坐在阳台前看着玻璃窗外的世界,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走出去,“我这样的人,不是死了更好吗?”
她自嘲了一嗓子,回头看向他。
“你在胡说些什么?!”白丞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外面的人在瞧着热闹,瞧着她们白家的繁华里出了闹人笑话的东西,他们蒙羞了,见不得人了。
白芷抖出眼泪来,她赤着脚,蓬头垢面的走到他跟前,“你是不是也这样想?”她伸手抓住白丞的衣衫,“你是不是也盼着我早点死掉?!”
她发了疯了,她失去理智了。
好像在这世界上再难寻得一点东西去掩埋她耻辱的过去。
白丞看着她,毫不犹豫给了她一耳光,这一掌格外重,重到白芷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白丞的眼神忽然变了,他忍着泪水。
白芷一时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重新爬了起来。
她无心与白丞斗嘴,她习惯一个人待着,对于白丞破门而入的行为,她是不赞成的。
她红肿着脸,冷冷地瞧着他。
“你认为……你是一个人吗?”白丞皱着眉毛,似乎是挣扎很久才敢说出口的一般。
这时候那个岌岌可危的门外,站着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孩子,他有着柔软蓬松的头发和白皙细嫩的皮肤,他的声音纤细,娇小的脸上有着更酷似女孩儿的五官。
他正扒着门框,探进头来看。
“阿丞。”
白芷瞧着他,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白丞扭头看他,眉毛舒展了,“不是让你在在外面等吗?”
“我有些担心……”
那男孩子左右环顾,虽然也在犹豫自己进来是不是合适,可最后还是踏进了屋子里。
男孩子拘谨着,很有礼貌地走到白芷跟前,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阿丞的大学同学。”
白丞这次过来是做好了把这段感情曝光的打算,为了拯救白芷,他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白丞走到那男孩身边,让他把那只举了半天可没人理会的手放下,白芷一时间无法接受是正常现象。
“若是这儿容不下我们,大不了再找个地方栖身……”
他悄悄握紧了那男孩的手,一刻也不想分开。
他们从来都不可怜,他们能够在这嘈杂的事件正式自己的内心,勇敢去追求自己不一般的感情,是勇者。
白芷走了,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她以为在这儿能够调解身心,可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讽刺,让她遇到了温微。
其实感情总是来得那样快,只一眼就够了。
吃饭间她总也思绪飘散,过去和现在的记忆交叠在一起,让她想起了那个女孩子,让她悄悄生起了靠近温微的想法。
好像是为了弥补对那女孩的亏欠,也好像不是,说不上来的。
那天下午在图书馆碰到温微,她慌了神,这让她无法把温微的提问听进心里去,那时候心脏快要跳进胸膛,热了血液,乱了心思。
之后的之后,秘密被单遥之知道了,可也被收住了,那时候温微已经有了很好的人陪在身边,她不便打扰了。
如今她二十有八,小女该也已经长大,有些秘密,不如沉到心里,永远也不要诉说。
这个冬天很冷,白芷关上车门,走进这学景里,到了幼稚园统一的放学时间了,她卡着时间驾车过来,刚刚好。
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女儿总闹着要尝尝,今天刚好有时间,可以陪她。
大老远的,她就辨出了女儿的声音,她嚷着,“我妈妈说要带我去吃的。”
穿过人群,她看到女儿的面前蹲着一个女人,冬天裹得很严,并不轻易能辨别出来,可她觉得熟悉。
“妈妈。”小女孩看到她喜出望外,扑了过来。
那女人闻声站了起来,扭过了头,神色,样貌,是她没错了,一别6年,她倒没什么变化。
“温微?”白芷惊喜万分,“你怎么在这儿?”
那时候白芷借着做生意的理由,离开了原来那帮人的视野,可谁知,竟还是没能躲过。
温微笑了笑,“工作调整,打算在这儿住下了。”她瞧着那小家伙,“我送儿子过来办入学手续,刚巧看到她。”
温微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她和你很相像。”
白芷早该猜到是这样,她左右瞧了眼,“那他们呢?”
温微瞧了白芷身后的景象,只见千源领着一个小家伙从车里走了出来,男孩长得像爸爸,可却很爱笑。
温微眼光呲溜一转。
“哎亲家。”温微拿胳膊碰了碰白芷,“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我是觉得挺ok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