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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妙音公子
    琴音入耳,恍若天籁。

    白芷拉着白楼随便找了座位坐下,迫不及待就闭了眼睛去欣赏。

    听着那曼妙的琴音,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幽谷。

    微弱的风声,潺潺的流水声,清脆的鸟鸣······微风拂面,夹带着清幽的花香,眼前竟像是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花海。姹紫嫣红,彩蝶纷飞······

    那分明是一个人间仙境!

    白芷听的入了神,等到一曲琴毕也没能从那幻象中清醒,直到弹琴人走下舞台与白楼打了招呼,低沉的嗓音入耳,这才生生拉回了她的心神,情不自禁便开口赞叹:“高山流水,不过如此。”

    她话音一落,两人的目光同时往她身上落来。白楼的眼里是难以抑制的惊奇,而那戴着面具的弹琴之人诧异之后却是嘴角轻扬,罕见地露出笑意。

    他平常住在百花谷内,谱曲多与山谷有关。世人只知道他弹奏的乐曲曼妙,称他为妙音公子,却不能懂这其中之意境。如今眼前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知音?

    “在下知音阁阁主妙音,姑娘可就是白兄的妹妹白芷?”虽然从未去特意了解过白楼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儿,但是看白芷与白楼的模样三分相似,心思一转便也猜了出来。不过这位二十岁的老姑娘名满京都,他虽未去特意查过,但也听过不少传闻。都说白家的四小姐喜武厌文出了名,天天舞刀弄枪,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如今又怎么会听懂他这琴中的意境?

    “正是。”白芷笑的轻柔。

    只看那妙音一席淡雅银袍,上绣蓝紫鸢尾。墨发挽起一半,插了根清素木钗,随意不失亲和。再看他戴着个镂雕梅花的银制面具,只遮了眉眼,留下挺鼻薄唇,不由得亲和中多了丝神秘。就像是来自九重天外、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天子。

    她惊艳于他的容貌,那胜雪如脂的皮肤就连俊秀的竹苓都比他不过。更惊叹于他的琴艺之高超,竟能借着音乐将山谷里的花鸟蝴蝶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

    这是她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不自觉便对眼前的男子多了一丝崇拜。可是她也深知如今的白楼正怀疑自己,刚刚已经情不自禁说出那番话来,若是再激动地露出什么马脚,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原来是白四小姐。不知道四小姐刚刚说‘高山流水不过如此’是为何意?”正当白芷努力抑制自己对妙音的崇拜之情,却不想他竟突然问出这话。

    他与白楼情同手足,自然知道白芷是白楼从望城寻回,也知道她曾掉湖失忆。可是明明这白四小姐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喜武厌文是出了名的。如今一回来竟能听懂他琴音中的意境,这很难不引起人的怀疑。

    白家的人在朝堂之上身居要职,说不定她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呢?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家人很可能会因为对白四小姐的疼爱而忽略了这一点。白楼是他的生死之交,他自然有必要去查清这一点。

    看出了妙音的心思,白芷心思一紧,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只看她状似羞涩一笑,突然便拧着衣袖忸怩起来:“小芷不懂音乐,可是听了公子的琴音,不自觉便恍如身处幽谷。情不自禁说出这话,公子可莫要见笑。”

    “原来如此。”白楼闻言,心中舒了口气。他好不容易逼迫自己要相信眼前是真正的小芷儿,刚刚听了她的赞叹,差点又将这防线推翻。可是如今看来,小芷儿从前厌恶音乐,但是她掉湖撞了脑袋突然开了窍也说不一定呢?

    这么想着,最后的一丝怀疑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白芷如此轻易便取得了白楼的信任,妙音只是垂下眼睑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流光,随即又抬眸对上白芷的视线笑的温和:“都说知己难觅,四小姐不懂音乐,却能听出在下这琴音中的意境。看来倒是在下运气极佳了。”他不能当着白楼的面去说明自己对白芷的怀疑,只能是下来再派人去查探了。

    “呵呵······公子说笑了。”白芷闻言,那羞答答的脸色似乎更红了。

    果然不愧是演技出神入化之人,就连刚刚还对她颇有怀疑的妙音见状也差点信以为真。看她羞涩地低埋着头不敢看他,分明是看到了心仪的男子时所露出的小女儿情态。

    白楼一看那还得了?赶忙抓着白芷的肩膀晃得她头晕眼花,似乎生怕自家妹妹被眼前这头猪给拱了。“小芷儿你可别被他容貌给骗了,这王八蛋是个色心狼,坏得很。”虽说他与妙音情同手足,可小芷儿是他捧在心尖尖呵护的。妙音长了一张魅人的脸,身边的莺莺燕燕多得数不过来,他可不能任由小芷儿往火坑里跳。

    “二哥,你别晃了,我头晕。”差点被白楼晃地吐出口白沫子,白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有些欲哭无泪。她确实是想让白楼以为她喜欢上了这妙音,好以此来转移他的视线不再怀疑自己。可是她没想到这二哥分明与人家称兄道弟,却竟然为了将她对妙音的爱慕扼杀在萌芽去叫人家王八蛋、色心狼。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发誓,她可没想挑拨离间啊。

    “······”其实莫说是白芷,一旁的妙音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白楼是个护妹狂魔,可是他没想到这厮竟然为了这事敢公然叫他王八蛋。

    还有,他哪里坏得很了?什么时候又成色心狼了?分明是那些女人恬不知耻要往他身上扑的好吗?再说了,就算是送上门来的女人,他何时又曾碰过了?

    他对女人的要求极高,若不是真心喜欢,是绝不可能与之发生半点关系的。他到现在都还是个雏呢,这臭小子又不是不知道,干什么非得要去污蔑他?

    懒得再与白楼计较,面具下的双眸竟是极其罕见地翻了个白眼,转身便往楼梯口走去。

    “既然来了,便去雅间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