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花谷,一听到众人曾举着火把满山遍野地寻自己,一连为自己担心数日,白芷的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一撸袖子便拍着胸脯说要熬一锅好汤来犒劳大家,也算是道歉。
天禧一听那还得了,他可是从绿蔓口中听说这丫头差点儿把谷主的厨房给毁了。他还指着这厨房吃饭呢,可不想让疯丫头一把火给烧了。愣是冒着被血余暴打的风险将白芷给撵了出去。
这下可好,本来还想好好表现一番的白芷被关在门外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就连帮忙烧火的请求都被天禧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无奈只能尴尬地向美人婶儿扯着嘴皮子呵呵干笑了两声,转身便“噔噔噔”往梅林里跑去。
当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活了二十岁,唯一就做过那么一件蠢事。炒个菜都能将厨房给烧了,真是羞死个人。
绕是像她这么脸皮厚的也忍不住羞红了脸,跑到梅林里往那树干上一躺,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算恢复了平静。
如今虽已六月,百花谷里的太阳却不是太晒人。一阵微风吹过,竟恍惚闻到一股夏梅的幽香。
只看她放松了心,闭着眼,枕着双手仰躺在树干上,一条腿悠哉悠哉地荡着,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外已经掌起了灯。
是什么人竟将她从梅林里抱回了房间她都不曾察觉?看来她已经彻底信任了这片山谷里的人,才会沉睡如此。
迷迷糊糊地翻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床,转身来到外间竟看到个男人正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斩月?”这一下她睡意全无,只是傻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忘了反应。
难不成是斩月将她给抱回来的?
这个愣木头,也会这么贴心?
“醒了?”看白芷一双眼睛直溜溜地望着自己,血余如芒在背,浑身的不自在。竟莫名有些心虚,生怕被看出了什么。
他该走的,一放下这女人就该走的。可不知为什么那双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愣是迈不动道。就算是坐在外面,隔了一面墙,可只要能感受到她的气息,那心里也是莫名地甜。
这是他第一次放纵自己,贪恋那种能守在心爱之人身旁的甜蜜。下场就是被白芷盯地心里发毛,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不敢与白芷对视,生怕被她看出了什么,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白芷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血余好奇的紧:“你抱我回来的?”难不成她终于感化了这愣木头?若真是如此,她岂不是可以将这愣木头收编为自己的狗腿子了?
正当她期待着呢,听到这话的血余羞红了脸,好在是灯光昏暗才没被发现什么。
他想否认,可事实已经如此明显,他能否认什么?
越否认越会引得白芷猜疑,到时候她若猜出了什么岂不是不打自招?这蠢事他可干不出来。
冷静下来,只看他镇定自若地抬手假咳了两声,缓缓道:“我既已约定要保护你,自然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如今已是盛夏,百花谷的太阳虽不毒辣,你躺那么一天却也容易中暑。”为了解释,这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真有些不适应。
“原来如此。”白芷瘪瘪嘴。还以为是自己终于感化了这愣木头呢,结果却是这么回事,不免有些失落。这愣木头功夫是一顶一地高,不能收编成自己的狗腿子她还真是心有不甘啊。
“你既无碍,我便先走了。”看白芷似乎还没想到要问他为什么会坐在这,血余赶忙趁机开溜。不等白芷说什么就起身快步往前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就突然听到一句:“等一下!”
该死,难不成这女人回过神来了?
血余条件反射地脊梁一抖,心里发虚:“何事?”
“既然你答应了嫂嫂要保护我,如今我在百花谷也不需要你保护,那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比如,教我武功?”若她真不能将这愣木头收了,至少也要学了他的功夫,不然她还真是不甘心地很。
原来只是想学他武功?
血余暗自松了口气,只想快点离开,毫不犹豫便点头答应:“明早练武场等你。”说罢,逃也似地飞快离开。
“……”听到血余答应教自己功夫,白芷欢喜得紧。毕竟谷主大人离开不知何时能回来,她总不能荒废了时间才对。可一看到血余飞快离开的背影又不由得有些幽怨。
这愣木头,跑那么快干什么?搞得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难道她还能吃了他不成?她有那么可怕?
不是她自恋,就她那身材模样,放哪都是倾城绝色好不好?
这愣木头……
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本来想咒那愣木头两句,肚子却好巧不巧地响了起来。
抬手摸了摸饿瘪的肚子,罢了罢了,她大人有大量,就不与这愣木头计较了。
还是赶紧去美人婶儿家蹭饭吧!
屁颠儿屁颠儿地往美人婶儿家跑去,一进院子就看到屋内橘黄的灯光闪烁,莫名觉得温馨。心头一暖,就像是回到了父母身边。可又想到自己如今身在异世,不知还能不能回去,不知父母过的如何。一想到他们在发现自己失踪后痛哭的场景,不自觉便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沉浸在对父母的思念中,胸口就像是卡了根鱼刺,喘不上气来。整个人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披着夜色。原本绰约的身姿,如今却透着单薄孤寂,惹人疼惜。
就在这时,只听屋内天禧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他的咒骂以及此起彼伏的桌椅碰撞的声音,终于将白芷拉回了现实。
天棒槌?
什么人惹了天棒槌?
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她似乎都已经能看到天禧被气得扭曲变形的面容了。
一想到天禧的那张脸,就想起了美人婶儿对她的好,分明是将她当做了亲女儿来疼爱。还有天禧,虽然整日里嘻嘻哈哈地老爱捉弄她,但却也是打心眼里对她好。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是最先想到她,她还奢求什么?
若真是回不去了,那便好好活在当下吧。
只看她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绪,怕引得天禧和美人婶儿担心,眨巴眨巴眼睛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这才装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一蹦一蹦地往屋里跳去:“哎哟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惹我们天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