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快到八月,正是酷暑天气。在百花谷还不曾发觉,直到走出大巫山脉才发现这天气比百花谷热了近一倍。
酷暑的天气,那地上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就像蒸笼般烫得人脚疼。
白芷喘着粗气,筋疲力竭地往草地上坐去,靠在树干上疯狂地用袖子扇着风,望着山下的幻城莫名有些后悔。
她怎么就脑子打铁了跑来这鬼地方受罪?安安稳稳地呆在百花谷不好嘛?
不过腹诽归腹诽,让她打道回府却是不可能的。当初匆忙,只在这幻城歇脚了一夜。如今既然来了,她必然要好好体验体验这边境的风土人情。
“出发吧。”歇地差不多了,又啃了血余摘来的果子,酸甜可口,清香四溢,白芷瞬间满血复活。
别看幻城就在眼前,这其中路途却不短。一行人堪堪在夜禁闭城前一刻才入了城。
匆匆找了间旅馆住下,由于长时间赶路的疲乏,洗漱完很快便沉沉入睡。
白芷睡得香甜,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刚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却恍惚感到了什么异样,猛然睁开眼来,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她多疑了?
环顾四周,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对。再者旁边一左一右的房间里住着天禧和斩月,那两人功夫都是一等一地高。若是真有什么异样他们早该发现了才对。如今那两人都没什么动作,看来确实是她感觉错了。
放下心来,穿好衣裳开门叫客栈的小厮打来清水,洗漱完下楼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天禧和斩月,以及满身火红的火云貂正挂在天禧的肩头打着瞌睡。
看来这段时间让它给天禧打杂效果不错,这一貂一人相处地还是很融洽的。
白芷满意地抿唇笑了笑,微微挥手朝着望向这边的血余和天禧打了个招呼:“早。”
“早。”天禧似乎心情不错,毕竟是第一次出谷见识,多少有些激动。“疯丫头昨晚睡地怎么样?”
“很好。”昨晚是她受内伤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夜,香甜无梦。
“那就好。既然休息好了,那我们吃了早饭便出去玩吧。”说这话时,天禧的眼睛里冒着光。这外面的世界实在热闹,好多都是他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匆匆唤来小二盛饭,随即便是狼吞虎咽,恨不得立马往人群里钻去。
看天禧这般,白芷是止不住地乐。她理解天禧的心情,所以也不耽搁。快速吃了早饭,跟在天禧后面一溜烟便钻进了人群。
“疯丫头,快快快,你看这些,我的天,这些东西太有趣了。”
“这个叫面具。”白芷紧跟在天禧身后,对他进行每一样东西的科普。
“面具?这面具是用来干什么的?”每一个图案都不一样呢,有的乖巧可爱,有的丑陋恐怖。
“戴在脸上的,这样你就看不到对方的脸了。”说罢,白芷还取了个戴在脸上。
“原来是这样。”天禧也效仿取了个戴在脸上。“好看吗?”
“丑死了。”
“哪里有?疯丫头你就是嫉妒我。你的才丑死了。”
“你说什么?”这天棒槌居然敢说她的面具丑?不想活了?
“本来就是。”
“啊呸,天棒槌你找打。看招!”
“本来就丑嘛还不承认,想动手?我可不怕你。”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追追打打,渐行渐远。
看戏的血余本来也是要追上去的,可这刚动了脚呢就被摊主一把拉住:“公子留步,那面具的钱还请公子结了。”那摊主本来以为白芷两人只是闹着玩,却没想到人直接就跑了。这银子没给,他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死死地盯着与两人同行的血余,非得要他结账。
血余一愣,又生怕白芷走远,随手掏出锭银子便往前追去。
两个面具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钱。看血余飞快跑了也没说让找钱,摊主一下子赚大发了,一双眼睛直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冒光。
“停停停,别跑了。”回头张望,再看不见卖面具的小摊,白芷赶忙叫停。
“你说他会结账吗?”天禧闻声收脚,也向着那面具小摊张望。
“肯定会,不然那摊主傻?不可能放他走的。”
搞了半天这是白芷和天禧两人的计谋。
住了客栈天禧才知道在这外界做什么都得要银子。他身无分文,又想要那面具。与同样身无分文的白芷对上视线,两人不谋而合。假装打闹,留下血余那家伙付钱岂不美哉?
谁叫那家伙上次伤他来着?总得要讨回来不是?
“走,疯丫头,我们继续逛。”不花分毫就得了个面具,天禧心里美得不行。喜滋滋地拉起白芷就往前走。
不久,两人正对着那红艳艳的糖葫芦流口水呢,却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赶忙向来人打招呼。
“咦,斩月你去哪了?我们正找你呢。”
找他?
这两人的小心思血余能猜不出?不过他也懒得揭穿。毕竟只要是小芷要的东西,他肯定会双手奉上的。
看他们眼巴巴地望着那糖葫芦,二话不说便掏出银子:“都要了。”
作为一个闻名世界的杀手组织,阎罗殿的总部,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而作为阎罗殿的教主,血余花钱从不让人找零。不是他有多大方,多爱要面子。而是他冷酷的性格,从不愿与人多说一句话。根本懒得费这时间。
那小贩接过银子,又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子,不由得有些犯难。“这位公子可有散钱?小本生意,实在找不出那么多钱。”
“不用找了。”血余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不用找了?”那小贩怀疑自己幻听了,赶忙出口确认。看血余不是开玩笑,立马乐开了花。生怕他反悔,直接连那插着糖葫芦的架子也一并扔给了血余,一溜烟跑没了影。
“斩月你太帅了!”这要是放现代,妥妥的霸道总裁一枚啊。要是颜值再高一点,绝对就是众多小说里的男主角。
白芷赞叹着,握着双拳抱在胸口,张着嘴吧差点没流出哈喇子来。
若不是看她一双眼睛落在那满架子的糖葫芦上,还以为她是对血余犯了花痴。
不过虽然明知道她满门心思全在那糖葫芦上,血余还是被她那声赞叹夸地羞红了脸。眼神飘忽,不自在道:“我既答应保护你,也该负责你的吃食。”说罢便扯下串糖葫芦向白芷递去,又将那挂着糖葫芦的架子扔给一旁同样流着哈喇子的天禧。刚刚还温柔细语地,如今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同换了个人般,冷冰冰道:“扛着。”
“啥?”正眼巴巴望着糖葫芦的天禧猝不及防。这男人怎么说变就变?凭什么对着疯丫头温柔细语地,到了他这就变大冰碴子了?
这男人就这么善变的吗?
眼里只有女色的家伙。
哼,疯丫头是谷主的。敢跟谷主抢女人,看谷主回来怎么收拾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