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 需要你替我吹吹……”苏凡衣软绵绵的靠近她的怀里,搂着她的腰,语调娇憨, 吓人指数一百颗星。
绪茕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脑子都懵了!
不是, 苏凡衣突然之间??判若两人??刚才她还那样,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绪茕浑身发麻的低头看着怀里的苏凡衣,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娇媚的仰望着她,抬起受伤的手, 嘟嘴撒娇:“手这样好痛, 阿茕帮我吹吹才能好。”
绪茕的脑子嗡嗡作响, 实在是有点反胃!
不是啊,高冷大美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蛇毒的问题?蛇毒伤脑子?还是被人附体了!
“阿茕。”她撒娇加十倍的叫她。
叫的她头皮都麻掉了,这个……这个语句怎么似曾相识?那么像小珍珠???
绪茕的第一反应是小珍珠该不会偷偷跟过来附体在苏凡衣的身体里了吧?
但随后一阵bgm响在了她的耳朵里——[学问道理教科书都有\\恋爱上上签哪里求\\如果有教授我一定要努力修\\丘比特为我加油……九十九次我爱她\\少了眼皮会乱眨\\要他能心电感应我的想法\\每天念着她的名字\\哎咦哎咦一句不差\\九十九次我爱她\\少了头发会分叉……]
绪茕僵坐在原地,懵掉了, 这熟悉的bgm风格,不是黑蛋的风格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嘴巴嘟嘟的苏凡衣, 心里一片卧槽, 该不会……
她立刻将系统标在了苏凡衣头顶, 伸手推开她:“你怎么了这是?”
“我痛。”苏凡衣被推开,又黏上来, 非要抱着她的腰, 娇嗔的道:“你给我吹吹。”
——[偏心偏心, 阿茕好偏心, 那只蚌撒娇就给吹, 我撒娇就不给吹!我就要就要!]
绪茕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凡衣”, 这特么……是黑蛋附体在苏凡衣身上了?!
可是黑蛋, 它不还只是个蛋吗?居然可以离开蛋壳附体在别人身上?
“我快要痛死了。”她歪在绪茕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你就看着我痛死好了……”
——[那只蚌哭的时候阿茕就心软哄他,我也要哭,我比他哭的还惨!]
绪茕.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看着苏凡衣那张高冷的脸,哭的非常浮夸娇气,实在是……违和至极。
确定了,附体的是黑蛋,也只有黑蛋能这么蠢吧,附体别人一秒暴露,好歹你装一装啊,苏凡衣怎么可能做出这些撒娇卖痴的事情来啊……
怪不得她听这些台词这么熟,原来是黑蛋在学小珍珠啊……
可他学的,非常做作。
绪茕看着他抹眼泪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一笑,“苏凡衣”愣了一下,抬起泪水涟涟的脸,吃惊的看着她,生气一般说:“你……你为什么笑?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笑?”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阿茕还不哄我?是苏凡衣这个身体不行?是了,阿茕又不喜欢女的!]
“我笑你可爱呢。”绪茕故意伸手托起了“苏凡衣”的脸,用手指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柔声细语的对她说:“你以为你脱了蛋壳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她整个人僵了住,脱口便道:“你怎么认出……”
——[阿茕认出我了??阿茕怎么可能认出我!]
“我闻着味儿就能认出来你。”绪茕拨了拨她的头发说。
果然,她下意识的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臂。
——[什么味道?我身上有味道?是那只蚌的口水味吗?臭吗?阿茕嫌我臭吗?]
绪茕跟这样脑子单纯的也绕不来弯子,便直接问她:“说吧,你为什么不好好和阿衾待在门派中,要偷跑过来,还附体在别人身上。”看她呆坐在那里又加了一句,“这是给你坦白的机会,你若是还骗我……”
“我错了!”他不等绪茕说完便直接认错,“我没有要骗阿茕,是还没来得及说。”
嚯。
绪茕被他逗乐了,认错挺积极,还挺理直气壮。
他心虚又气壮的眼珠子乱动,一看就是在想办法狡辩,“我来是因为那只蚌……苏衾他欺负我,整日里将我放在他的口水里,他还骂我……”说着说着,又觉得这样骗阿茕不好,低下眼索性道:“算了,我偷偷跑过来,就是想你了。”
他也不敢看阿茕,只低着头有些伤心的说:“我都找到你这么久了,可我从来没有跟你说上过话,我虽然日日在你身边,可你从来不理会我,我还要日日看着你和那只蚌……”这样那样。
他说不下去,心里酸溜溜,鼻子也酸溜溜,眼泪一圈圈的泛在眼眶里,想往下掉,“我也不想偷偷跑过来,我元神脱离□□太久,是会死的,可是你走了,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他竟是把自己给说哭了……
绪茕吃惊的看着他,看他低着头,鼻头发红,眼泪一粒一粒往下掉,竟真像个小姑娘似的。
一时之间觉得他好笑又可爱,倒是和他的bgm一点也不违和。
“你是元神出窍过来的?”绪茕歪头去看他的眼睛,柔声哄他:“那岂不是很危险?”
他果然一哄便好,望着阿茕低下来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鼻音“恩”了一声。
“太危险了,如今你也见到我了,我没两日就回去了,你快快的回去吧。”绪茕抬手替他擦了擦眼泪,“我的门派在那里,我怎么会不回去。再者你也不该随意的附体进别人的身体里是不是?”
“我没有随意。”他乖乖让阿茕替他擦着眼泪,气呼呼的说:“我问了苏凡衣,她同意了,我才进来。”
“她同意了?”绪茕惊讶,是做了什么交易吗?
不用她问,黑蛋自己就憋不住的说:“我说了可以救她的蛇毒,还能帮她隐藏半妖之身让别人永远瞧不出来,她怎么会不同意?”
原来如此。
“你可以帮她解毒?”绪茕看着他问道:“还能帮她永远隐藏半妖之身?”他……不还只是一枚蛋吗?已然这么厉害了吗?
“当然。”他抬起脸,语气也抬了起来,“我乃尊贵的妖尊血脉,天上地下独我一个,想帮一个半妖隐藏妖身,又是什么难事。”
绪茕被他洋洋得意的语气逗乐了,听他又说:“只是她并非寻常蛇妖,似乎是雪蛇后裔,如今中了毒控制不住妖丹,要帮她稳固妖丹,掌控住妖身再不被发现,需要在她身体里多待些时间。”
苏凡衣竟真是雪蛇的后裔。
绪茕看着她的蛇尾巴,确实和小蛇崽子,和雪皇蛇十分相似,苏凡衣是雪蛇和人类生的吗?所以是半妖之身?
这样的身世,她从小到大该经历了多少磨练。
绪茕能明白苏凡衣会答应黑蛋,对苏凡衣来说,一旦妖身暴露,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心血都白费了,所有人会因为她的身世来唾骂她,甚至会牵连到她的师父。
太坏了,为什么要这样对美女!
“阿茕,我真没有骗你。”他怕她不信,又与她说。
“我知道。”绪茕自然信他,他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一模一样,“只是你要在她身体里待多久才能好?你元神离体太久没事吗?”
他望着她,眼睛眨啊眨的,歪身靠进了她怀里,伸手软绵绵的搂住她,“我就知道阿茕还是担心我的。”
苏凡衣热热的身体贴着她,绪茕的身体又麻了,不是……他用苏凡衣的身体,跟她这样搂搂抱抱,她好生不自在……
他还仰起头来望她,娇娇软软的与她说:“阿茕不要太担心我,我只用在她身体里待到蛇毒祛除,妖丹稳固便好,如今看来只要三四日。”
这洞中闷热,两个汗津津的身体搂抱在一起,绪茕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口的汗水滑进衣襟里,雪白一片……
她脑子里浮现出看过的本子里,苏凡衣的丰x肥x,脸禁不住的烫起来,居然觉得好害羞啊。
“这几日我和阿茕待在一起,阿茕护着我,不让我元神受损,我自然就没事。”他伸手勾住了阿茕的脖子,一派天真的说:“阿茕你的脸好红啊,你也很热吗?”
废话。
绪茕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坐好道:“你能帮苏凡衣自然是好,但……你在她身体里,也要注意些,人家毕竟是个姑娘,而你是个……雄性。”
他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又凑过来看阿茕道:“阿茕是在吃醋吗?怕我碰别的姑娘?”
“?”绪茕推住他凑近的脸,嘟囔道:“你都脑补了什么……我是怕苏凡衣吃亏。”他这枚蛋,倒是惯会脑补。
他撇了撇嘴道:“阿茕放心好了,苏凡衣有的,我原本也有,我比她还大些,才不会占她的便宜。”
“??”绪茕震惊的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什么都有什么比她大?他莫非……
“你……的肉身,是个姑娘?”绪茕不可思议,可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性啊。
他靠在石头上,娇娇媚媚的眨着眼睛对她笑:“阿茕喜欢我是男的,我就是男的,阿茕若喜欢女人,我也可以是女人。”
绪茕被他搞昏头了,内心震颤不已,他该不会是个双性人吧?
天啊,这不是p|o|p|o文的设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究竟是男是女?”绪茕问他。
他望着她,眼神中说不出的失落,幽幽叹了口气说:“阿茕果然将我们全都忘了……”他伸手勾住了阿茕放在膝上的手指,“你忘了,我是妖尊血脉,生来没有性别,只有遇到了想要繁衍后代的心上人,才会选择做男做女。”
绪茕惊叹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还有这样的种类,无性别,在需要繁衍之时,才会选择成为男人,还是成为女人。
她越来越好奇,那枚蛋中,最后会孵出什么样的人来?他的肉身是什么样的?
他脸颊绯红的望她,娇滴滴的说:“我遇见了你,自然要做男人与你交|||配|繁衍。”
绪茕心突突一跳,忙将手指抽了回来,耳朵发烫的对他说:“前尘往事我早就忘干净了,今生我只想修道成仙,好好经营门派。”什么交|||配|繁衍,这枚蛋可一点也不纯真!
他皱着眉头,还要再说什么,绪茕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嘘。”
有人过来了。
绪茕感应到外面越靠越近的修为气息,似乎是几名筑基期的,还有一名结丹终期的?
不像是考生,考生怎么会有结丹终期这样高的修为?
是谁?
绪茕警惕的盯着洞外,传音问黑蛋:你能将苏凡衣的妖身收起来吗?
他眨着眼睛在她手掌下看她,摇了摇头,也传音回她:还需要一会儿,她的蛇毒我还没消化掉。
他抬起手背给绪茕看。
绪茕看了一眼,苏凡衣手背上的溃烂是好了不少,但还有一些正在缓慢的愈合,看来是要等到完全愈合了才能恢复人身……
掌心忽然一热。
绪茕打了个哆嗦,盯住了手掌下的他,他眼神无比无辜的望着她,舌尖却伸出来轻轻软软的抵着她的手掌心。
——[是这样吗?那只蚌就是这样舔阿茕的吧?应该是这样,阿茕喜欢吗?]
他像只小狗一样舔人的掌心。
绪茕脸一阵阵的烫,又气又好笑,他就是个美丽的蠢蛋,她手指微微用力,捏住了他的腮帮子,制的他嘴巴无法再乱动,将一粒买来的[隐灵丸]塞进了他嘴里。
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陆少掌教,凡衣师姐似乎没在这里。”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陆泽来了?
绪茕更警惕了,那个结丹终期的修为是陆泽吧?他来找苏凡衣?
“想来凡衣师姐也不会有什么事,那个混进来的妖修不是已经被杀了吗?可能是凡衣师姐杀了妖修之后离开了仙山吧。”另一个男人说:“陆少掌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掌教规定其他弟子不可进入仙山秘境,干扰考核。”
陆泽的气息在洞外来来去去,似乎找了一圈,停在了洞口,若有似无的“恩”了一声说:“但愿苏师妹没事。”
这可真是假慈悲,陆泽带人来仙山,必然是为了去山洞中遇到半妖之身的苏凡衣,趁她被折辱,施以援手攻略她。
只可惜,她将他的路先走了。
他似乎朝着这山洞走过来。
绪茕慢慢松开了“苏凡衣”的嘴巴,他如今服用了[隐灵丸]便是陆泽进来,也看不见他。
陆泽却在走到洞口时被人打断了。
“陆少掌教有考核的修道者来了,咱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一名弟子急忙道:“不然干扰了他们考核,掌教必定会怪罪。”
之后是几个气息靠近,一个男人粗粝的声音传过来:“闻人公子,这条路你怎么知道的?”
是郑二的声音!
绪茕一下子来劲儿了,郑二是和闻人家的二公子在一起,那岂不是要撞上陆泽?
冤家路窄,打起来打起来!
可惜,陆泽的气息一瞬间在洞外消失,他带着其他弟子一眨眼就离开了,没叫郑二和闻人二公子撞见。
绪茕有些失落,听着郑二他们越走越近,探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熔岩山只有郑二和闻人二公子两个人走来,原先跟着的那个小厮不见了。
想来是半路退出了吧。
闻人二公子衣衫干净,还是之前的模样,郑二却很是狼狈了,衣服上全是泥浆。
他正在喋喋不休的与闻人二公子说话:“方才可真是凶险,幸亏二公子的仆人忠心,替咱们引开了猪婆龙,不然咱们可就全折在那里了!”
猪婆龙,绪茕知道,是古代的鳄鱼。
郑二他们没遇上蟒蛇,遇上了鳄鱼,被下人引开了,才渡过了丛林,来到这里。
“阿茕在看什么?”他从背后爬了过来,热乎乎的贴在绪茕背后,趴在她的耳朵边,也往外瞧,小声的说:“让我也瞧瞧。”
绪茕扭头看到苏凡衣这张脸,耳朵就红了,忙伸手将她扶坐到里面,低声说:“你快些将苏凡衣恢复人身,一会儿过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他有些委屈的说:“你如今对我好凶。”
她凶吗?
绪茕哭笑不得,这妖界少主未免也太娇气,不能受气了吧?真是妖界小公主。
她怕引来麻烦,所以没着急出去,蹲在洞口偷偷看着郑二和闻人二公子,只见两人走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停下。
那里只有一条大路,九曲八弯的通向迷雾里,看不见尽头。
“从这条路过去。”郑二指了指说:“曾经我便是从这条路过去的,前面……”
闻人二公子却拿出了一样像罗盘似得东西,停留在路口观察了一番,那罗盘一歪,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一座枯火山,火山下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闻人二公子拿着罗盘走到了洞口,罗盘嗡嗡作响起来,“就是这里,从这里走。”
他点了点洞口,对郑二说:“从这个洞口进去,可以直接离开仙山。”
“当真?”郑二一脸惊讶的探头看了一眼,“里面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啊,二公子这罗盘准不准?”
“这是我祖父留下他,他曾是太一剑宗的得意门生,自然是准的。”闻人二公子将罗盘收起来,对郑二说:“走,咱们进去。”
他示意郑二先进去。
郑二却是个猴精的人,嘿嘿笑着说:“二公子先请,我眼神不好,又确实不认识这条路……”
闻人二公子讥笑一声:“胆小如鼠,你这样的人也只配活的如蝼蚁。”
“是是是。”郑二也不恼,笑着道:“我这等蝼蚁没有什么过人的资质,也没有二公子这样含着金汤勺出身的福分,不敢妄想什么出人头地做大人物,只想做些小生意,赚点钱日后娶妻生子,不用再奔波就满足了。”
绪茕听的连连点头,做蝼蚁怎么了?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她若是没遇到陆泽,原本也是打算平凡又普通的过好这辈子。
鸿鹄有鸿鹄的志向,可燕雀和蝼蚁也有自己的打算呐!
但显然闻人二公子嗤之以鼻,一撩袍子弯腰钻进了山洞之中,郑二看他安然无恙,便也跟着钻了进去。
有些奇怪。
绪茕看着那洞口,闻人二公子既然有个太一剑宗得意门生的祖父,又有指路的罗盘,怎么还会需要郑二带路?他对仙山过关的捷径,看起来比郑二熟多了,怎么会相信郑二这个生意混子能带他通关?
洞口之内,突然燃起一点火光,然后从洞内传来一声尖叫声,是郑二的声音!
一道身影从那洞中飞身而出,正是闻人二公子。
他在窜出洞外之后,立刻张开结界封住了那洞口,一片火光燃在洞中,将结界映的通红!
“啊——”郑二的惨叫声被生生闷在结界之内,他连叫喊声也便的听不出语句:“啊!二……救……终……”像是嘴巴被什么东西塞了住一般。
绪茕猛地站了起来,只听那闻人二公子在洞外扬声道:“十万灵石我会给你家中老母亲,十万灵石买你这条蝼蚁的命够了。你此生怕是都见不到祸斗这样修为的妖兽,死在它口中,为我铺路已是你的荣幸。”
他收回手,后退两步,眼前的那座枯火山突然喷涌出一股股的火焰,他盯着那火焰,口中喃喃着什么:祭天开路……
中计了!
郑二中计了!什么十万灵石带路,闻人二公子原本就知道通关的捷径,不过是为了引他过来,拿他祭天开路而已!十万灵石买他的命!
绪茕猛地飞身而出,在“苏凡衣”还没有来得及叫她之前,就飞快的对她说:“在这里等我!不许出来!”
她掌心一翻,白光凛凛的引导剑突现在掌中,瞬间冲到了闻人的身后,她握着剑猛地斩了下去——
闻人感应到剑风,慌忙闪身避开,那一剑削着他的肩膀,刮下了一片血肉,堪堪避了开,却是一剑斩在他的结界之上,将他的结界一剑斩开。
“轰隆”一声,那山也被劈开一丈,山石四溅,闻人捂着血淋淋的肩膀,惊骇的看见一袭红色身影,落在被劈开的洞口,喊了一声:“郑二!”
郑二惨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救……”
那袭红色身影,犹豫也没有,扑身跳了进去。
闻人肩膀痛的一阵阵冒冷汗,那个人……是和郑二在一起的炼气期女子?这样的下等人竟还舍身救人?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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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绪茕跳进去,张开结界护住自己,听着系统说:[妖兽祸斗,上古传说中的一种妖兽,与猕猴相像,全身黑色,人称“厌光民”,可口吐烈焰,焚烧尽所过之处,传说祸斗吐火时,若吃下一人便会满足熄灭火焰,陷入昏睡。]
所以闻人二公子从一开始就打算将郑二骗过来,喂饱了祸斗,好走这天捷径吗?
“郑二!”绪茕又叫了一声。
听见郑二回应一般的惨叫声,她朝着那个方向甩出结界,挡下一片火焰,果然看见烈焰尽头,一个像烧焦的猴子般的东西,正吐着烈焰撕扯着郑二。
绪茕挥臂猛地将手中的引导剑甩了出去,那剑斩开烈焰,游龙一般直直刺入了焦黑猴子的身体。
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被引导剑钉着后仰倒去,松开了手中的郑二,吐出一片烈焰。
绪茕与剑一起飞身上前,袖口一展,张开结界卷住郑二的身体,用力将他拽了过来,急退数步,慌忙将他身上的火焰扑灭。
她这才看清,郑二的口中血淋淋一片,被塞着一个满是钢刺的铁球,死死的撑住他的嘴巴,令他吐不出来,闭不上嘴,连话也说不出来,只不停的流着血……
是闻人?闻人为了防止他喊终止退出?
郑二一只手臂已经被烧的焦黑,半边的身体血肉模糊,用可以动的手,死死抓住绪茕的手臂,双眼充血的留着血和泪,拼命的想说什么。
绪茕只听清一个字:跑。
他说:跑。
快跑。
烈焰忽然排山倒海的掀起,那只被她刺伤的祸斗,愤怒的站了起来,朝她扑过来。
绪茕将郑二放在地上的结界内,横臂摊手,引导剑“铮”的一声破开火焰落回她掌中。
她握紧剑柄,朝着祸斗冲了过去,她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如此愤怒,曾经她刚穿过来时,苏衾被浮图岛的人抓住,她自知能力有限,犹豫再三才冲上去救他。
那时候的感受,与此时此刻如此不同。
她破开烈焰,逼向祸斗,迎头斩下——
此时此刻,她看着郑二如同看到了当初刚穿越过来的自己,平凡没有资质,如同蝼蚁一般,只是一个被践踏的炮灰女配。
她的命就如同郑二一样,不值钱。
她苦苦挣扎,为了摆脱这该死的命数,努力哄骗苏衾,收服雪皇蛇……
她何其幸运,修道至此,若她还是从前的绪茕,刚穿越过来的铁匠之女绪宁,恐怕下场连郑二也不如。
她不服。
生为蝼蚁,也是在努力活着。
她救郑二,也在救曾经的自己。
她一剑斩在祸斗之上,烈焰顺着雪白的剑吞吐而上,她低喝一声,周身的灵气羽翼一般张开,将那烈焰压下去,她一剑斩到底,将祸斗生生劈了开。
落在地上那一刻,她突然听见有人叫她:“阿琼!”
谁?
眼前的火焰里腾出一张脸,苍白俊美的脸,是……司微。
他在烈焰中,疯了一样对她喊:“别过来!别过来!”
她从未见过,无情无欲的司微,有这样的表情。
这是哪里的场景?是哪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