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然听了简昔的话,久久不语,因为在这之前,他父亲是建安集团总裁和董事长,身家上亿,他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屑拿一个手机。
如今他与简昔生活了两个多月,他多多少少还是明白基层生活的艰辛,现在妈咪连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真是让人气愤。
不过看着妈咪这样冷静的看着他,他知道妈咪肯定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两个月的相处,他越来越喜欢妈咪了,有时他甚至在想不回去了,就这样平平谈谈的和妈咪过一生也是不错的。
妈咪把他当孩子看,又不把他当孩子看,她让他看到生活中美好的一面,同样也会让他看到生活中阴暗的一面,然后引导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是爸比做不到的,爸比不让他与这个社会有过多的交集,很多东西只让他在书本上接触。
虽然也教他道理和是非,但和妈咪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反正他更喜欢妈咪就对了。
“妈咪,为什么那个卖菜阿姨当时不提醒你一下,还有为什么那个妈咪要让自己的孩子去做这种事。”尤安然思考了一会才问简昔。
“那个卖菜阿姨没有提醒我,有很多种原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得罪那对母子,甚至可以说她不敢得罪那对母子。”
“为什么?”
“因为她当时要是提醒我了,那她就不要在那里做生意了,那对母子会找她麻烦。”
“所以她就不告诉你,任那些坏人继续猖狂吗?她怎么那么自私。”尤安然有些激动的说。
“宝宝,她不说有她的道理,一是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事,二她或许有一个老母亲,或许有一个像你一样大的孩子需要养活,要或者她和她们合伙,这些都有可能。”
“说与不说都是她的选择,站在她的立场没有错,而且那个小孩那么熟练的拿了我的手机,肯定不是第一次犯事。”
“旁边的妈妈可能是亲妈,可能是人贩子,而且他们有可能是团伙,所以在那边做生意的,任何一个看到的都没有说。”
“那妈咪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小家伙听了简昔的话有些不甘心。
“宝宝,这样的事情一天不知发生多少,警察叔叔管不过来,更何况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只能就这样算了。”
“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是个教训,以后出门在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个小孩都不行。”
“妈咪,我不甘心。”小家伙心情有点低落的跑到简昔怀里,闷闷不乐的说。
因为他确实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妈咪还那么好心的相信那个小孩,她看着小朋友笑也没看她兜里的手机。
“宝宝,这只是社会的一角,还是不好的一角,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世上之事,并非简简单单的是非对错就能说得清楚。”
“经历这事情的有四人,那对母子,卖菜的大妈,还有我,我们都站在了不同的立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那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拿别人的手机而不去制止,证明她觉得她孩子做的是对的,可能还是她教孩子这么做的,这件事本身是损人利己的,可她觉得是对的,而且很可能她这一生都是这样过来的。”
“而那个小孩也就三四岁的样子,他自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他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可能还会受到他妈妈的鼓励,所以他这一生都可能要过着偷鸡摸狗的生活。”
“至于那个卖菜大妈,她只是选择明哲保身而已,可能她一天要看这样的事十多次,甚至是几百次,可能已经变得麻木了。”
“而我出门没有放好自己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偷了也是活该的,至于被小孩迷惑了,这是我对他的信任,或者说在我的认知里,我不认为这样一个小的孩子,不会去拿别人的东西,就好比我这辈子都不会教你偷东西一样,所以我不后悔相信那个小孩,只是有些懊恼自己没有装好手机。”
“而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成为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想告诉你社会和生活,就是由这样各种不同角色的人构成的,同样人脚下也有千千万万条路,看你选择那条路,最终将走向何处。”
“而我对你的要求,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那对母子,也不能成为麻木不仁而又自私的卖菜大妈,也不要成为我这样息事宁人软弱之人。”
“我希望你成为在法律、道德允许之内,能够惩治那对三观不正的母子,还我这个受害人一个交代的人,因为那些不小心被偷,被骗的人都是单纯善良之人,这个社会需要他们的赤诚之心。”
“妈咪,我知道了,妈咪希望我成为一个真正,遵纪守法,有道德,有底线的人。”尤安然小朋友听了简昔的话,调出脑子里的东西回答简昔。
“啊,我是这个意思没错,不过你知道这些词的意思?”简昔表示有点方。
她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人家三言两语就给她来了个总结,多么尴尬啊。
“你之前不是教过我了嘛,还有之前在爸比那边也有教啊。”尤安然发现差点露馅后,一脸天真的和简昔说。
“哦,宝宝真聪明。”简昔只好干巴巴的夸小家伙。
心里却想着谁家小孩赶紧领走吧,太聪明了,她教不了。
每次带小家伙去公园玩,她看到别人家的小孩,睫毛上的泪水还没干就突然咧嘴大笑。
他们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做着让人不能理解的事。
他们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会问父母那是什么。
他们看着空中的飞机,会兴奋得手舞足蹈。
他们会自己玩着玩具,然后莫名笑了,口水还流顺着嘴角往下流。
简昔觉得那才是四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而她家里这个除了跟她撒娇卖萌的时候像孩子,其他时候都像个小老头。
更让人心塞的是每次简昔跟他说说道理什么的,他听完以后会给她来个精辟总结,搞得简昔像个傻了一样,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引导谁,简昔觉得心真的好累。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可以发生很多的事,那些消失的人在次出现,总会有些变化。
“老婆,一个多月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呀?”这天简昔下班后,在公司门口遇到那个失踪人口单世舟。
一个多月不见,单小公子依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但简昔还是觉得他有些变了,似乎成熟了,也沧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