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般大的雨滴拍打着窗户啪啪作响,狂风呼啸怒号,那些窗户不停震颤着。
葛强用那苍白的手擦了擦嘴唇的鲜血,把那双枯槁的手擦得鲜红,宛如涂了红漆一样。
葛强断断续续说道“”曾一你在哪呢”
曾一放下已经被他揍得不成人形的阿强,赶紧上着握着葛强被鲜血染红的手,看着脸色苍白无比的葛强,说道“师傅,你会没事的。”
葛强一手抓着曾一的手,一手抓着何超盈的手,浑浊的目光看着曾一说道“帮我照顾好她”
曾一转过头去看着何超盈,这才发现两人的确有几分相似,那英挺的鼻梁,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就像同这一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早半年曾一跟着葛强学艺时,葛强有一次说漏了嘴,当时他说“那个人在这方面表现比你好多了。”曾一当时就问他“是谁啊”结果葛强又含糊其辞不愿多说,曾一当时还以为他们有过节,待日后遇见这个大徒弟时帮他们解开心节呢,想不到这个大徒弟竟然是葛强的亲生女儿。
现在曾一看着何超盈,可谓一通百通了,葛强这是给赌王何先生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啊那么作为千王之王从新葡京再躲到海外,接从又被路明义邀请到了威尼斯人坐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完全可以理解了。
而何超盈呢,失去了家族的庇护,不是其母的周旋,怕是在奥门都呆不下去吧,到了二十多岁也只能混迹街头,不是何先生在前年过世,何超风掌握了话语权,念着何超盈这千王本事,这才慢慢有了一点点地位。
但是何超盈从小就被何家歧视,心底里就不认为自己是何家的人,自打葛强趁着奥运会落选赛大扫荡了奥门各大赌场,她就想要这些搏彩凭证,如果她得到了这些搏彩凭证的话,那么她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不再仰何家鼻息。
她对葛强的情愫非常复杂,可以说她的生活随着她的长相开始定型,身份开始被何先生知道后,葛强远走他乡,又把她留在这冰冷的环境中,从此她就痛恨起葛强来,甚至杀了他的心都有。
想必现在何先生早已经不在了,自己也可能面临大限,葛强不得不作出最后的安排。
曾一看着葛强,有点凝惑,这师傅还真风流啊
可是风流的葛强师傅给何超风送东西,却不给梁安其呢梁安其才是何超盈的母亲啊
这时葛强“呃”地一声,嘴巴里又涌出一口鲜血来。
曾一已经无暇多想了,看着医生说道“内出血怎么止”
那医生看着血压监视器说道“没有用了,来不及了,先得输血,再打止血针,最后做手术把出血口缝合。”
曾一把袖子一挽,说道“先输血,来抽我的血吧,快点。”
刘倩看着曾一,轻微摇了摇头,曾一视而不见,他知道刘倩的意思,不能随意暴露他特殊血质。
曾一继续抓住那个医生说道“快点,再慢就来不及了。”
那医生看傻子似的看着曾一说道“你怎么这么白痴啊,你还生活在古代啊,什么人的血都能用吗这样输会死得更快”
曾一见那啰哩啰嗦的医生,抬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俊美的脸蛋也变得狰狞起来,通红着眼怒道“你抽不抽”
那医生还挺有品德的,不但不躲,把脸往前一伸“你打啊就是你打死我,我都不抽,有本事再打啊来啊”
“啪”
曾一一巴掌又扇过去了,这一掌直接把那医生扇了一个转圈,脸蛋迅速涨成猪头,青红皂白全部出现在了那个猪头上。
何超盈见到曾一还要再打,赶紧拦在曾一身前,双眼通红说道“再打,再打就又要出人命了,这是我爸的命数,不怪你”
葛强挣扎着坐了起来,朝曾一招了招手,曾一怒气未消走到葛强床边。
葛强一手抓着曾一,指着那张卡说道“这卡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赢赢,还还有思珩啊”
曾一
何超盈
这葛强说完,又吐了一口血,苍白的脸上却泛起红晕来,接着断断续续说道“计划继续一定要把他们赶出奥门,我就对得起何家了”
曾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俩的。”
葛强见到曾一应承下来,泛着红晕脸上突然洋溢着幸福,挥了挥手想拍拍曾一的肩膀,那手挥到半空,却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那手就像没力支撑似的,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何超盈见状,仆到葛强身上,嘶声力竭喊道“老豆,老豆,你醒醒啊”
刘倩虽然是一个护士,平时也接触过生生死死,但是这还是第一个对她有恩有情的人离世。在那几天里,葛强对待刘倩可谓半句狠话都没有说,就是自己刘倩犯错了,他也是批评曾一,特别是刘倩公然在威尼斯人娱乐中心出千,他只是重重惩罚了曾一,当时刘倩看着葛强手持那钢做的戒尺狠狠抽在曾一的掌心里,没有几下就打肿了,刘倩体谅曾一是一个篮球运动员,想要替曾一受过,都被葛强拒绝了。
刘倩的泪水颗颗滑落,缓缓整理着葛强的妆容。
这时,一道闪电突然把暴雨倾盆的夜空撕开,接着一声炸雷轰隆隆响彻在奥门的夜空,久久没有消散。
轰隆隆雷声慢慢沉寂,滂沱大雨在狂风中砸落,医务室的玻璃窗插梢禁不住这风吹雨打,突然脱落了下来,随之窗户突然被吹开,狂风夹着暴雨倾盆灌进了医务室。
曾一飞快上前,三下五除二把玻璃窗固定结实,医务室里的气温因为这灌进来的风雨突然下降了十多度似的。
在曾一刚好固定窗户的时候,医务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一个略为丰腴,略带圆略的国字脸,梳着精干利落的短发,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急步走了进来。
“妈咪,你也来了”
何超盈见到来人,从床边站了起来,退后一边,这妇人却似没有听见似的,径直走到葛强的床边,突然抬起手掌扬在半空“啪”地一声扇向了葛强。
此时葛强哪里还有知觉啊那脸被他扇过之后往边上移了移,继续一动不动。
那妇人抡起手臂来想再扇第二掌时,那扬在半空的手臂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抓住了。
曾一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这妇人,说道“死者为大,你这样做就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