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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村昨日里回来了一个罪犯,今日那罪犯就带回了一个女娃。
虞海入狱的时候十八岁,如今出来也才二十八岁。
正值壮年。
这个时代多的是重男轻女。
尤其在这落后又穷苦的深山里头。
越穷的人越喜欢生,可生出来是女儿就要扔。
只有那少部分的家庭,还算有些良心,不扔女儿,可也不会男女一碗水端平。
可虞海呢?
他没娶过媳妇儿,就说他这刚出狱一天的时间。
也不可能那么牛批哄哄的就让人瓜熟蒂落吧?
村里人十分肯定——
这孩子不是亲生的!
但一个正常的、正值壮年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不找老婆生儿子呢?
大家都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又不敢到处乱传。
毕竟虞海是杀人犯,村里人对他有着深深的恐惧。
只偶尔虞海不在山里的时候,才会有人私下里嘴碎道:“虞海那玩意儿不行了,生不出孩子来……”
……
虞海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他带回蒂依的时候,那竹叉子总算叉上了一条被河水冲在河边上的鱼。
虞海将蒂依放在地上,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把老宅打扫了一番。
这才去把鱼煮了。
鱼被熬得烂掉,虞海将鲜白的鱼汤喂给了蒂依。
他看了看。
婴孩身上是大红色的小秋衣棉袄。
十分喜庆。
棉袄背面是一个“福”字,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悦”。
而同款配套的棉裤子上,在裤脚的位置,有着“农历八月十五”的字样。
虞海心里有了数。
过了几天后,虞海亲自去重新办了个户口本。
户主:虞海。(xxxx年6月6日)
户主女儿:虞书悦。(xxxx+28年8月15日)
【注:本文从这里开始,蒂依就叫虞书悦了,前文中有江紫悦这个名字,算是蒂依刚出生时江家给她取的大名,小月亮则是江家给她取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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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天还未亮,虞海就会下山去幸福镇旁的河边叉鱼。
他倒不是不知道有鱼钩这个东西。
只是鱼钩钓上来的鱼,或大或小,全凭运气。
虞海叉鱼时却是专挑那肥美的鱼下手,重量大,卖的钱自然就多。
有了钱,虞海便买了一台老旧的缝纫机和一些布料。
他亲自设计好衣服,又亲手裁剪缝纫好给孩子穿。
加上在山里打猎着野山鸡野兔之类的,还摘些野菜回来,换着花样给孩子荤素搭配的补充营养。
余下来的钱,存在那儿,又慢慢地买了鸡鸭鹅的小崽子和粮食种子。
白天的时候,虞海就去山里干农活,虞书悦就躺在木藤椅子上,逗逗鸡鸭鹅。
……
老宅子年代久远,又面朝北边,即便是夏日里,这边儿也是阴风习习的。
村里没人愿意住这儿。
原因就是老宅子旁边挨着的那口古井,已经枯了。
有人曾听见过,那古井里有女人在唱歌。
当然也不是空血来潮的,前几年村里的一个汉子。
半夜里喝醉了,经过这村北时,见那古井里爬出来一个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飘到老宅子门前,开始唱起了歌。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那醉汉痴迷其中,不自觉的流着泪走进那红衣女子。
却见那女子忽然化作白骨森森,一只手眼看就要攥紧自己的喉咙。
那醉汉猛然一个清醒,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儿的跑回了家。
自那以后,老宅子闹鬼的事儿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