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经济繁华,但是在有些方面,死板得可怕,这是冷枫晴到这儿之后的第一感觉。
如此打扮,在大周的人眼中,虽然不是公共场合,但也是极为不妥的。
温云琅所在的位置,离她不远,她只要靠近一些床沿,伸手就能拉到温云琅。
冷枫晴看着温云琅微红的脸,抿了抿唇,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角,轻轻拽了拽,“阿琅,你可是我夫君,你还害羞什么。”
温云琅没有说话,但是没有将头转回来,好似在做着什么心理准备。
冷枫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动作,又拉了拉他,“阿琅……嘶……”
冷枫晴伸出的,本就是被撞到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撑着床,这次比刚才更加用力,一不小心,就扯动了肩膀,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倒抽了口气,手臂僵在拉他的动作上。
温云琅听到她倒抽气的声音的同时,立即转了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
“没事儿吧?是不是疼?都受伤了,就别总是乱动了。”温云琅扶着她的手臂,坐在床边,借力给她,让她可以慢慢坐好。
冷枫晴抽气之后,便好似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面对温云琅的话完全不在意,娇嗔,“我会拉你还不是因为你麻烦。”
看都看了,温云琅也不会再矫情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是脸上有着褪不去的红,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冷枫晴的锁骨上。
冷枫晴稍微用手遮了遮,背过身去,将青了的肩膀凑了过去。
“看伤,看哪儿呢。”
温云琅轻咳一声,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一会儿,这才将视线落到她的肩膀。
这一看,便让他脸色都凉了几分。
他只是听卖东西的大叔说的,说是偷东西的那人撞到了她,将她撞到在了大叔的摊上,但是却不曾想,会撞得如此重。
冷枫晴皮肤白皙,虽然在烛火的映照下对比不是很明显,但是被撞的地方还是很清晰的青紫了一大片,更有些地方可能是红血丝。
“都这样了,你还顾着玩。”温云琅语气中有些不高兴,她不爱惜自己。
冷枫晴无所谓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过几天就消了,没关系的,反正又不是在家,除了你没人能看到。”
冷枫晴对这种程度的伤丝毫不在意,疼归疼,可是也毫无办法,这不是裂口,没有什么药可涂抹,最多就是活血化瘀,让它散得快一些。
所以比起伤,她更在意如何在不经意间,和温云琅提起自己时代的事情。
温云琅无奈的看着她的侧脸,一时间没有说话,试探性的触了一下冷枫晴肩膀上的青紫,就看到冷枫晴皱了皱眉。
“忍着点儿,我给你活一活。”
冷枫晴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温云琅一边观察着冷枫晴的表情,一边轻轻的给她活开,并且观察着她的脸色来慢慢加重力道。
“你刚才说的话,意思是在你家……谁都能看到你肩膀吗?”温云琅想着,和她说些什么,也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正好她刚才那句话,让他很在意。而且为她考虑,还斟酌了一下问的方法。
冷枫晴表情没什么变化,“嗯,就我现在这样的打扮,这都算是普通的服饰吧,平日穿的人也有,想宴会上这样穿的人比较多。”
“普通?”温云琅不解,为什么她家会觉得这样的打扮普通,而且还宴会上这样穿的人多,宴会上不是各家的人都有吗?
“嗯,很普通的,女孩子露手臂露腿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冷枫晴说得轻松,但是也在偷偷观察着温云琅的神色。
她其实有些害怕,害怕会因为这一点,温云琅觉得她不知廉耻,所以她首先就说了,在自己那边是很普遍的事情,而且在不停的强调这一点。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温云琅才问:“晴儿,你家到底在哪儿啊?不是大周吗?”
在温云琅的印象中,大周并没有哪儿的民风如此大胆开放,只有怀疑冷枫晴家是不是根本就不在大周,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查不到冷枫晴的任何信息,没有这个冷家;为什么当年他找不到央雨南,找不到她;也能解释,为什么冷枫晴常年养在凤城央家。
但是,如果冷枫晴是外邦人,那么,她到大周来的目的,她直奔京城进入王府嫁给他的心思就值得怀疑了。她冷枫晴和凤城姑娘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是个巧合,是他们俩的缘分,但是她当初是放弃了三爷,选择了上京嫁给不熟悉的安王爷。
哪怕从央不二口中知道了“命”这件事,但是和早知天命相比,还是别有用心更加可信。
冷枫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你怀疑我吗?”
“我不是,我就是好奇。”温云琅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不得不说,怀疑的种子在心中已经种下了。
冷枫晴将盘着坐已经坐麻了的腿伸展开,并未瞒着他,但仍旧没有全盘托出,“我家在哪儿我现在说了我怕你不信,但是我家确实不在大周。”
温云琅收回紧盯她的视线,专心看着自己手下她的肩膀上的青紫,“好,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阿琅,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嗯,我等你。”温云琅说这话时,没有抬头看着冷枫晴。
因为温云琅视线落在了冷枫晴肩上,温云琅活着活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那一抹怀疑,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冷枫晴的皮肤乍一看白净滋润,凑近了仔细一看,有些基本淡去的疤痕。
这些疤痕,不是最近的,甚至看不出来。若非他视线刚才一直落在她身上,在注意着她的伤,完全注意不到。
温云琅试着摸了摸那道疤痕,却感觉到了他摸上去的一瞬,冷枫晴整个人猛地一抖。
“对不起,晴儿,放松,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温云琅怕她误会,连忙和她解释。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冷枫晴打断,“嗯?怎么了?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儿凉,抖了一下。阿琅,你继续活吧。”冷枫晴还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
温云琅看着手边那道疤痕,眯了眯眼。
她刚才那么明显的一抖,在他道歉时明明已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的,为什么又没说,反而编了个谎话来转移话题?
难道这个伤,如此见不得人?
温云琅又看了眼她的额头,今晚她在众人面前掀起额前的头发,那道疤在场的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额头,背部,手腕,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这些伤又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