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暗一明,可谓是清源城张家的两大支柱产业后,张青松也几乎兴致用尽,两人便干脆回了张府。
张府,龙渊阁。
“龙渊阁”这个名字,是张龙接家主位二十四年时改的,此前名叫“青源阁”。
“青源阁”是张家立足清源城时最初的一个建筑,名字里蕴含着张家先辈对于立足清源城的美好期许。
青源。相传天意垂青,“青”的读音又通亲、通清,表亲近之意。
到了张龙为家主时,张家业已在清源城稳稳站住跟脚,又因为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青源阁”成了如今的“龙渊阁”,取的如龙潜渊之意。
龙渊阁内,弥散着一层淡泊的青紫色的烟气,那是“紫烛烟”与“青龙香”混合的的现象。
一张大木桌子放在大堂中间,围着大桌子,一侧坐着张龙家主为首的诸位长老与长者,另一边则是张青松。
在木桌上,放着两张二尺长一尺宽的金纸,金纸上面,有云纹纂字书写的条约。
“青松,可以仔细看一看,要是觉得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指出来,我们再商量。”
主座上的张龙温和的说到,端着白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神色颇显轻松。
张青松并没有因为张龙的态度而放松甚至不去细看金纸上的条约,而是认认真真研读起金纸上面的条约。
很快,在确定金纸上面的条约完全没有问题后,张青松抬头看着张龙道:“家主的这张合约,对我也太有利了吧?”
嗒。
张龙盖上手中的茶杯,说道:“你是我们张家这一辈里最出色的,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张家这数百年来最出色的,所以,在你身上倾斜一些资源,合情合理的嘛。”
闻言,张青松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拿起特制的灵笔,在砚台里沾了沾灵墨,而后大笔一挥,“元青”二字便书写在了金纸上面。
银红色的灵墨痕迹落在金纸上,霎时间有一层微朦朦的光亮起,银红色的“元青”二字逐渐隐去。
如此,契约成立。
嗡嗡……
推来椅子,张青松起身说到,“既然合约已经签订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张龙点头说道:“嗯,好啊。”
张青松转身出了龙渊阁,回了青松院。
龙渊阁内,看着张青松收起一张金纸离去背影,张龙又开始不疾不徐的喝茶。他身边的张豹伸手拿起留下的这一张金纸,看着上面绽放着毫光若隐若现“元青”二字,有些不忿的说道:“到底是宗门出身,和家族合作都不肯写上姓名,用的还是宗门里的道号。这什么意思嘛!”
张虎乐呵呵的说道:“都是一家人,在意这些小事儿干嘛咧?青松第一时间想着和自己家合作,咱们还有啥好说的?”
几位长者立刻附和起来,倒是剩下一些长老里面,有些人表情不太好,看起来更赞同张豹的看法。
张龙神色淡漠的拿过金纸、收好,而后宣布散会,于是诸位长老、长者陆陆续续离去,最后留下张虎和张龙二人。
看着脸上笑容尽去的张龙,张虎轻声劝慰到,“家族大了,免不了生出一些蛀虫,大哥不必太过在意的。”
“我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难免让人伤心,不是吗?”
龙渊阁内,顿时陷入了沉寂,唯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叹息。
时间飞逝。
所谓过年,于张青松而言,其实是比较无聊的。
与同龄人相比,热闹是他们的,他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筑基强者,不管那一点,都让他无法和同辈玩到一块儿去。
而家中又只剩他一人。
于是,在祭祖后不久,他便和家主说了一声,径直回返宗门。
架着云,行至青山山脉的时候,张青松心中一动,来到了“御水桃林”。
这“御水桃林”便是当初张青松遇到御水猿猴王的地方,“御水桃林”之名则是张青松在宗内看了记载后知晓的名字。
在御水桃林外,张青松落下云头。
而后,一丝气机释放出去,便稳坐泰山般等在御水桃林外。
很快,御水猿猴王便带着一队猴子来到桃林外。
“青松兄弟来访,欢迎欢迎。”
张青松拱了拱手,看了看御水猿猴左右后,问道:“今日怎不见猴王带着娇妻美妾过来呀?”
御水猿猴黄白色的脸颊顿时一红,轻声说道:“内子都有孕在身,不方便……”
张青松上下打量了御水猿猴一番,这才长长的“哦~”了一声。
“春天到了,又是万物发生的日子。”
听到张青松的调侃,猴王顿时不依,便说道:“行了行了,青松小兄弟来我这桃林可是有事?”
张青松闻言,也不再调笑猴王,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却是自家族返回宗门,半道上心血来潮,想来看一看圆光,顺带拜访一番龟母,看一看猴王哥哥啊。”
说着,张青松顽皮的朝御水猿猴眨了眨眼睛。
却是当初救命之恩,而后在桃林休养的数月时间里,张青松与御水猿猴王的关系变得亲近,虽未拜为兄弟,却也以兄弟称之。
御水猿猴一张猴脸顿时咧开嘴笑,伸出锅子大的手掌拍了拍张青松。
一人一后并行走入桃林深处,一面说着些今年来的趣事,一面在御水猿猴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龟母所居的一处向阳小山坡。
是的,龟母出了寒潭,换了一个居住的地方。
初时听闻此事的时候,张青松心里不无惊讶。毕竟,那寒潭好歹是龟母宅居数千年的地方不是?这怎么说搬地方就搬了呢?
直到跟随御水猿猴王来到龟母此时居所所在的向阳小山坡的时候,张青松心里的疑惑顿时消散一空。
此时张青松的眼里,龟母的真身好似一座千丈山岳一般,趴在那里,自有一股巍峨气势。
不过,这个巍峨气势下,是掩饰不住的一种倾颓之感,如日暮西山。
直白看去,便是龟母显露在外的小假山一般的身体光泽暗淡。
在龟母的身侧,老马圆光安静的趴着,一举一动之间,真就像匹行将就木的老马,早没了当初觉醒血脉后的朝气。
张青松仔细感应一番,老马圆光体内的生机也果如它表现的一般,如一点烛火般微弱,好似随便来一阵风便会被吹灭一般!
在龟母和圆光的中间,以灵草编织着一个巢,巢里面放着一枚牛犊大的蛋,蛋壳温润如玉,上面隐隐有纹路交织成符文,符文若隐若现好似在呼吸,吞吐着灵气与日光。
张青松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