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先帝亲自选址设计建造的避暑行宫。
景帝在身为皇子之时就非常喜欢盛夏时节来此避暑。
此次去避暑行宫避暑,赵王特意吩咐小郡主除了孙晋安和宁春年这些侍卫以外,另外把徐津也给带上,以防万一。
因为赵王并不相信宫中的那群太医。
太子和永王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在永安宫实行刺杀计划。
是夜,小郡主陪着赵王妃在凉亭里纳凉。晚饭时小郡主跟着赵王妃去见了好多嫔妃命妇,一番折腾下来,小郡主觉得比自己练一天弓箭都累。
其实小郡主不怎么乐意来永安宫,来到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没有办法去练弓箭,只能绣花看书,没有玩弓箭来劲。
赵王妃端给她一碗放了冰块的糖水:“渺渺,喝碗糖水,凉快凉快。你看你热的,蔫头耷脑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小郡主接过碗,轻叹一声,喝起糖水来。
“渺渺,等最热那几天过去了,你就带人回家吧,我看你不是很想呆在这里。”
小郡主来了精神,有些迟疑的问赵王妃:“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
“不会,就说你呆在这里不舒服,回家养病去,反正你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
“多谢母亲。”
“先别急着谢我,我听说江恭行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还有一个学馆,那他日后肯定是要回去的。如此一来,他这也不方便继续教授你课业了。你父王正打算从我朝翰林院出来的大学士当中找寻一位做你的先生,来教你。”
“没听父亲和我提起过呀?”
“你父王前两天闲聊时和我说起的,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愿意的话,他回头就着手去办。你要不愿意的话……就让我再多劝劝你。”
小郡主失笑:“反正父亲母亲是一定要让我同意呗,那就听您二位的。”
“那行,等会我见到王爷就和他说,让他先着手准备着。回头天气凉爽些了,就让先生过府教授你课业。”
“辛苦母亲、父亲。”
赵王妃摇摇头,又说道:“除了这个,日后还得从宫里请女先生教你规矩礼仪,并非母亲说你什么,只是因为你这些年一直在养病,这些规矩礼仪什么的没有特意找人去教,现在这些也不能再拖延了。”
小郡主一听见要学规矩礼仪顿时头疼起来,但是在富贵窝里呆着又必须得会这些,只能咬牙答应下来:“是,劳烦母亲给我找一个年轻点的,别太古板。”
赵王妃笑着应了,她本来还担心小郡主会十分抗拒不同意,现在看着小郡主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她这一棵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含光殿。
太子妃正守着长宁郡主练字,长宁郡主在桌案旁放了一桶冰块,自己拿着紫狼毫坐在案后专心练字,自打她今天下午来到这里,就一直坐在这里练字,身旁的冰桶换了四五波了,长宁郡主至今未曾起身。
太子妃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长宁,你写了好三个时辰了,歇一歇吧!仔细写久了,手痛。”
长宁郡主听太子妃的吩咐,把手里的笔放下来,放下之后顿觉手腕酸痛:“还真有些疼,先生说我的字软趴趴的,没有力道,所以我就想多练一会儿。”
太子妃心疼的给她捏着手腕:“练字不能急于一时,急不得的,你看你这手,再练下去一定会肿起来。等会儿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抹些药膏。这两日可不许再练字了,我看着心痛。”
长宁郡主娇笑一声,扑进太子妃怀里撒娇:“那我就听母妃的,这两天先不练字。我听宫女们说,永安宫后面那个大湖里的荷花特别漂亮,母妃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看看?”
太子妃想了想,说道:“明日下午吧!明日下午我带你去看,明天上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长宁明天上午就先自己玩着,成不成?”
长宁郡主乖乖点头:“我听母妃的。父王呢?他不是说今天晚上和咱们一起用膳吗?为何还没回来?”
太子妃抬头看了看门口,转头吩咐旁边站着的宫女:“你出去打听打听,殿下为何至今未回?一个时辰前他和我说有事要办,半个时辰就会回来,现在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殿下竟然还未回来,我心里有些担心。”
宫女应声出去打听消息,太子妃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边太子去和景帝请过安以后,想着手上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自己先前又答应了太子妃晚上一块用膳,上了轿辇便急匆匆的往含光殿赶去。
永安宫东南处一个高楼之上,永王身边站着一个背披斗篷的男子。
太子轿辇消失在宫墙拐角处,永王收回眺望的视线,转而看向远处天空的晚霞,声音不轻不淡的说道:“记住太子殿下的长相了吗?”
“是,记清楚了。”
“把握大吗?”
“太子并非习武之人,若是能挑到他孤身一人的时机,必能一举成功。”
永王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良久之后,轻轻笑出声来:“事情若是败露,你可有准备?”
蒙面男子回答得爽快:“我是死士,自然会有所准备。此事王爷尽管放心。”
永王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是会放心的,你也放心,事成之后,我保你子孙后代荣华富贵无忧,待我日后问鼎皇位,更是有你子孙后代享不尽的荣耀。”
“希望王爷说话算话,能够遵守承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时候不早了,你快些离开吧!低调先,莫被人发现了。”
“是,在下告退。”
是夜,太子半夜惊醒,起身走到殿中央,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床榻上的太子妃察觉到动静,披衣下床过来轻声询问:“殿下,那茶是冷的,喝了容易胃痛,臣妾去给您找些热茶来吧!”
太子放下茶杯,揽着太子妃回到床榻:“不必,我已喝过了,夜已深,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