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小郡主练完弓箭后正坐在椅子上歇着,兰翠站在她身后为她揉捏肩膀。
经历过避暑行宫太子遇刺的事情后,小郡主打心底里觉得这个京城比她之前认为的还要不安全。询问过徐津之后,她开始一点点加大自己训练弓箭的强度。
这几天她心里有点着急,训练的强度提的过大,伤到了后肩膀处。
徐津劝她最好这段时间都不要碰弓箭了,养一养身上的伤。
但小郡主不这么想,以前她跟师父王镖头学剑法的时候,哪怕是累到胳膊抬不起来的时候,王镖头也从没说过让她停下歇着。顶多减少强度,不让她废掉胳膊。
更何况现在她后肩膀处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略微酸痛而已。她吩咐徐津去调配点药膏,自己稍微减短点练习的时长,就算是对肩伤的一点尊重了。
赵王最终给小郡主请来了三个翰林院出身的老学士,江恭行这下也终于放心的回了自己的乐知学馆。
宁春年手上拿着一封信从外面回来:“郡主,毕辞从南边送信来了。”
小郡主闻言撂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迎上去:“送信的人可有说别的?”
宁春年摇摇头:“别的倒没有说。”
郡主拿过那封信,三两下的拆开信封,粗略的扫视了一下信上的内容。
转而又将那封信递给了兰翠:“放在我的桌子上,用书给我压好,我晚上再慢慢看。”
兰翠拿着那封信回了房间里,小郡主抬头看向宁春年:“这个时间点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回郡主,属下今天这个时候回王府是因为早晨出门的时候少带了东西,恰好刚才在外面遇见了少将军,少将军让我过来和郡主说一声,王爷今天可能会请三位老学士来这里,以后这三位老学士就专管教导郡主。少将军的意思是郡主今天尽量别出门,不然回头王爷带着那三位老学士来的时候再碰不着郡主您。”
小郡主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出去。父亲选的那三位老学士都是谁你知道吗?”
“具体是谁属下不清楚,但是根据少将军的意思,那三位老学士应当是才学品行皆高于世人的君子。”
“是不是真君子总得见到真人才能有结论。”
说话间,徐津手里拿着两个拳头大小的小瓷瓶过来了,徐津上前见过小郡主之后,将小瓷瓶递给了她,同时说明了来意:“郡主,这是您要的药膏。这个红色盖子的每天晚上睡觉前让北姑给您涂抹在后肩膀处,然后要用力推开,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但越痛越好。兰翠姑娘的力道恐怕不够。另外一瓶需要郡主后肩膀疼痛难忍的时候再用。”
小郡主反手将两个瓷瓶递给了北姑,笑着问徐津:“另外一瓶是不是我觉得不太疼的时候就可以不用?”
徐津想了想回答道:“按郡主喜好来,那个纯粹就是帮郡主压制后肩膀的疼痛的,起药效的还是晚上这一瓶,切记要让北姑下了力道去揉,一定要把药给揉进皮里。”
“行,看你说的挺靠谱的,你这没有什么内服药吧?”
徐津笑着说道:“郡主如果想要内服的药,我也可以为郡主开,只是郡主这是外伤,倒不必用内服的药。”
小郡主摆摆手,又摇摇头:“不必了,你是徐大夫的亲传弟子,徐大夫离开京城之前在我这里,对你那是好一通夸奖。得了徐大夫亲传的人,那开的药熬出来的滋味我不用闻都能猜出来。那可是我午夜梦回都能吓出一身汗的难喝。”
徐津:“……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郡主可能是吃药吃太多了,打心底就对药比较抗拒。”
小郡主“呵呵”冷笑两声,说道:“之前江恭行还在这里的时候,每回吃药对他可是个折磨,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他喝药的时候,江先生那个表情,我至今想起来都能回味许久。”
徐津:“……师父他开药确实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但是治病救人嘛,能给人治好病就行了。”
小郡主倒是很赞成他这话:“徐大夫的医术确实很高,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进宫做太医,我与父王皆可保举他。”
“至少师父现在没有这个意思,至于以后,我不知道。”
小郡主转头盯着他:“你愿意进宫做太医吗?我也可以保举你进宫做太医,我赵王府就是你的后盾靠山,只要你自己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赵王府可以护你周全。”
徐津眼神微动,进皇宫里面去做太医,这确实让他很心动,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多谢郡主,只是我答应过师父,要留在这里保护郡主,我答应过的,我自然要做到。”
“我现在已经痊愈了,把你拘在这里是在埋没人才。”
徐津沉思片刻说道:“未必非得进皇宫当太医,如果可以的话,我平日可以在京城走街串巷为人看病,那样也算我所学的医术有用武之地。”
小郡主一想也是:“走街串巷,倒不如我给你找一个铺面,我送你一家医馆吧,你当个坐堂大夫,岂不更好?”
“这万万不可,我的水平可当不得郡主如此厚待,郡主能放心让我为您医治已是我莫大的荣幸,无功不受禄,郡主说的医馆,徐津万万不敢收。”
“你若是呆在王府里面太闷,可以背着药箱出去走街串巷为人治病。北姑,你去告诉孙晋安一声,让他给小徐大夫安排两个身手好,人也机灵的侍卫,若是哪天小徐大夫想背着药箱出门走街串巷为人治病,就让那两个侍卫跟着,保护小徐大夫的安全。”
徐津想要推辞,小郡主打了个手势让他不再客气,徐津只好长拜一礼向小郡主道谢,接下来这份郡主给的好意。
“你是徐大夫给我留的大夫,我自然得保护好你的安全,我保护好你的安全,也就是在保护我的安全。你不必在心里有所负担,坦然受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