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细细敲打窗棂,屋里热气氤氲。
在这难得的闲暇的片刻时间里,大家不用顾及身份的吃吃喝喝,轻松而惬意。
“听陈镜钊说,他们不日也要回往洛川准备后续的布料了,不少匠人、绣娘跟着过来,暂时安排在衣庄,都是熟手,好用呢......”
“......衣庄地方不够了,火刀帮联络一处更大的院子,暂时当成御寒衣物的作坊。怎么入股,怎么安排调配人手还在谈,这些事情上陈员外也不含糊,在商言商......”
“......听闻羽霓你要办云中衣会,他们也挺感兴趣,想要参与进来。唔,游家也派人来了,代表云中整个衣料行和制衣行来得,说是要和解......”
桃露说着这段时间的经营安排,秦羽霓一一拿了主意,安排好。
“新作坊的地方得要选好,也别鼓捣什么作坊了,直接弄一处铺子,我正好有些想法。陈员外他们要参与咱也欢迎,必要时候咱们可以让一些占股。唔,不过让他找找熟练的木工,织机可能要做一些改进,等赈灾的事情过去以后吧。”
“云中衣会的参与,原则上是欢迎的......”
李度看了秦羽霓一眼,怏怏地插话道:“吃饭呢,这你还谈买卖?”
“呃,哎?好......方才说到那里?衣会是吧,云中衣料行会要来便让他们来吧,一品绣楼的山寨货和我们正品放到一起,到时候看吃亏的是谁!”
见秦羽霓不搭理自己,李度微微不悦,筷子往桌上一扔,环抱双手生着闷气。
闫雄和越青伶互相望了望,向李度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迎来却是后者两道冷冽的目光,吓得两人赶紧埋头吃喝......
桃露一一记下秦羽霓的吩咐,接着便道:“柳怡如和董舒儿找到了不少从洛川来的青楼女子,陈镜钊那边快安置不下了,况且他也要回洛川去,那......”
秦羽霓想了想,说道:“让刀帮主想想办法,花费从欠咱们的十万两里扣。”
桃露:“嗯,记下了。”
李度黑着脸,坐在他对面的春芽觉得气氛忽然有些不对劲。
春芽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些明白过来究竟怎么回事,于是开口道:
“咳咳,桃露姐,掌柜的,你们这么一会功夫能得清楚吗?快吃吧,菜都凉了。”
闫雄:“对对对,秦姑娘忙了这么久,都没吃多少......”
桌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度自己缓了一会,也看开了,试着活跃一下气氛,主动问秦羽霓:
“上回听你说的古墓派的故事挺有意思,后面呢?讲给大家听听吧。”
“哎?哎!对啊,话说那林朝英林女侠......”
秦羽霓又接着说起《神雕侠侣》里的故事,众人听得新奇,除了李度别人都不知道前面的剧情,秦羽霓又凭借记忆重复上一遍。
这顿饭不知不觉中吃了很久......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像分,阴阳之侯烈,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听起来很有道理啊!说不定真有这么一门厉害的内功呢。秦姑娘,这后还有吗?”闫雄听故事的关注点就是与众不同。
秦羽霓穿越前看很多武侠小说,这部《神雕侠侣》至少看过三遍,《九阴真经》部分的原文基本都背熟了。说道王重阳夺得《九阴真经》这里,闫雄来了兴致,插话问了问,秦羽霓便顺口背出来。
越青伶嘴角一撇,说道:“哼,话本里的故事你也信,这不过是说书先生随意编的罢了。”
闫雄:“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还记得当年江湖传闻中的四大高手之一,前代出云观主吗?”
越青伶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那位公孙剑舞?”
“正是!”闫雄一拍桌子,“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这位公孙观主一身武功变幻莫测,而且她的容颜更是倾城绝世......”
李度不动声色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有些事是靖月司的机密,不可说的太多。
闫雄顿了顿,改口道:“总之,出云观的功夫也是至阴至柔的路子,和这话本中的口诀暗暗相合,反正我就这么个意思,爱琢磨的自己考虑吧。”
说到这里越青伶也想到了什么:“你人不怎么样,悟性倒是马马虎虎。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那本《仙魔演义》的话本上说,极为久远的年代里,练武修道是能够破碎虚空,修成正果的,那什么宗门修炼的法诀倒是和这《九阴真经》有些相似。”
“我就说嘛!”闫雄拍着大腿,“吾道不孤,越女侠,英雄所见略同,要不咱......”
“一边去!”越青伶翻个白眼,偏过头不理他。
秦羽霓暗自抿唇想笑,那本《仙魔演义》自己也看过,不过是当成另一时空中《封神榜》一样的神仙志怪小说,并未放在心上,见到闫雄这样的中二人士,考虑着要不要把后世的网文拿出来,开个书局什么的。
吃完锅子,秦羽霓准备收拾碗筷,桃露、春芽、阿威争着帮忙。
“后厨不够宽敞,你们都歇着吧,让我和桃露来吧。”秦羽霓说道。
阿威急道:“这些事都是下人干的,怎么能让掌柜的出手呢?”
秦羽霓笑了笑:“不打紧,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么?跟我还分什么高低贵贱?我和桃露方才有些话还没说完,你们都歇着吧!”
李度院落的后厨,两名少女刷着碗筷。
桃露听到了关于秦羽霓的流言蜚语,有些担忧:
“羽霓,最近又有传言,说你、说你其实出身章台楚馆,还是洛川花魁魁首——霓裳仙子。下面的伙计都在说这事,而且......靖江阁、红袖楼的鸨妈私下里来商量,要请你去坐镇。”
秦羽霓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去年一时觉得好玩,自己瞎胡闹一通,结果出来混果然都是要还的,眼下倒是个不大不小的困扰。
“不过就是出场跳了几次舞,给陈员外抚了一次琴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去说好了,再有来提什么无理要求的,赶出去便是!”
......
时间稍稍回退,李度听了刚才秦羽霓的话,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有些感触,便想到后厨来帮忙。
方才到门口,便听得秦羽霓说争花魁出场献舞,给陈员外抚琴云云。
李度听着,一股无名之火随着热血涌上脑门,一甩袖袍,愤然转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