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衣楼计划在中秋举办赈灾盟会后正式开业,那个时候云中衣会刚刚结束,各地来的商贾们还未离去,人们的热情尚未退却,正好趁着这波热度好好做一番宣传。
因为针对的是高端客户,秦羽霓准备采用后世的会所模式,聚拢一批贵妇人,分层次建立起会员制度,形成特定的圈子,利用攀比的心理,吸引客户消费。
当然,价格上就不那么“亲切”了,第一档的银卡会员只要交钱就行,在秦衣楼消费可享受八折优惠;
第二档金卡会员除了会费还需要对身份、地位、财富作出一定的限制,专业设计师量身订制——嗯,目前暂且只有春芽为金卡会员提供服务;
第三档至尊卡会员,由掌柜秦羽霓亲自接待,设计、测量、打版、制作全由秦羽霓亲手负责,除了前两档财富、身份、地位的要求外,还需要秦羽霓亲自审批认证,也就是说要至尊卡的发放要秦羽霓点头同意了才行,否则,哪怕给的钱再多也不行。
“嗯,越发的像楼子了,花魁在恩客面前摆谱、甩脸子,自抬身价的时候也不过如此。”李度看了秦羽霓刚拟定好的会员章程,嘴角勾笑,打趣地说道。
“说什么呢你!”秦羽霓打他一下,脸颊染上一抹红霞,好没气地道,“我这是商业策略你懂不懂?这些客户身后便是各个豪门世家,自然有着各自的人脉和资源,我搭建秦衣楼这个平台,不仅仅只是做衣裳这么简单,只要让他们形成特定的圈子......”
“别看不起你家男人!”李度捉住秦羽霓的手,揽过来,盯着她的眼眸道:“说这么多,不就是结党营私么?”
“哎?哎!不是……其实……怎么到你嘴里就没有好话。”秦羽霓白了他一眼,好有道理的样子,竟然无言以对。
“你的第一张至尊卡,该是我的名字。”李度悠悠地说道。
秦羽霓呆呆地欣赏一阵他的盛世美颜,尤其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总是百看不厌。秦羽霓沉沦其中,两人的脸越靠越近......
“唔……别闹!”秦羽霓将李度往外推了推,“说起来,我还真给你做了一身衣服,跟我来。”
秦羽霓用手背擦擦嘴唇,拉起李度往秦衣楼后宅走去。
为了在云中衣会上的完美表现,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秦衣楼的院落里,各处都是繁忙的景象。
董舒儿正在调教举止礼仪,院落里红红绿绿站了几排年轻女子,统一制式的窄袖红襦玉色裙,盘髻花枝簪。
女子们在董舒儿的指挥下,行容、立容、见礼俱是赏心悦目,无可挑剔。见得秦羽霓经过,转过来齐齐施礼,道一声东家。
秦羽霓点头回礼,让她们继续,带着李度穿过廊道,拐出院子。
院里的姑娘们议论起来。
“哎,前些日子那事听说了吗?咱们这位东家看着和和气气,漂漂亮亮,不成想竟是个女魔头呢!”
“此话怎讲?”
“听说她武艺高强,手段毒辣,前几日外地来的江湖厮杀汉过来寻晦气,结果在咱东家面前全都败下阵来,吓得魂飞魄散,逃出城去了。”
“这从哪听来的?”
“荣富茶肆,说书先生每日都在讲。她还有个名号,叫霓裳仙子。”
“那不是洛川衣会花魁魁首的名号嘛,况且,那些人是被带到府衙去了。话本你也信啊......”
董舒儿板起脸来,整个人的温度更是冷了几分,先偏回头望了片刻,旋即回身道:
“秦衣楼的章程都忘了吗?授课之时不得交头接耳,谈论与授课内容无关的内容!”
有一名女子不解,问道:“董姑娘,员工、服务员什么的我还是不明白,不就是以色娱人嘛,跟您学礼仪我们想的通,可是叫我们跟您夫君宋明钰学识字,学诗书,咱们又不是都能成为头牌的姑娘,东家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董舒儿面无表情的回道:“东家心善,收留你们,让你们吃饱穿暖,甚至对咱们一些人有救命之恩,这其中包括我也是。如今让你们学本事,你们不珍惜机会,满腹怨言,可还知道感恩?
至于东家这么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报答东家便是了。”
女子们受了教训,低头不语。
董舒儿望向秦羽霓离去的方向,心里也有些纳闷,就为了一次云中衣会?往后又不打算开青1楼,这些姑娘学了,用不上啊。
......
秦羽霓带着李度又到得冬衣作坊,第一批货已经交付府衙,不日将会下发给流民,第二批衣料还未从洛川郡运来,这里暂时没有活计要做,春芽正在给一群女子讲解大花楼机的操作。
收拢来的女子中有些女红手艺不错,秦羽霓将她们集中起来培训成了绣娘,做完了一批府衙的御寒衣物,基本也都是熟手了,日后便是秦衣楼作坊的中坚力量。
“口诀都记下了没有?”春芽神色专注,一脸严肃,和她蠢萌蠢萌的形象一点也匹配,“量体定格,依材取势,行枝趋叶,生动得体,宾主呼应,层次分明,花清地白,锦空均齐。都记仔细了,织锦操作时万万不可大意走神,花色纹样出了纰漏,整匹料子就毁了。”
秦羽霓叫了她一声,小徒弟转过头来,含笑喊道:“哎,师父。寒林公子。”
“春芽,我做的那件圆领缺胯袍放在什么地方?”
“就在卧房啊——我去给你找吧,可是这里......”
绣娘们见得此情此景,俱是会心一笑。
“春芽管事快去吧,我们这里,只要自己琢磨一阵就好,不用一直看着的。”
“哎,不对,东家给这位公子做衣裳,怎能让人在一旁看着,怪煞风景的。”
“是呀是呀!哈哈哈……”
绣娘们嘻嘻哈哈笑起来,投来的目光含着揶揄,春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秦羽霓倒是不以为意,往春芽脑门上拍了拍,说道:“走了。”
应了一声哦,春芽跟在后面往卧房方向而去。
到了地方,翻箱倒柜,春芽拿出一件绯红的袍衫。秦羽霓取来金斗,添上炭火和香薰,回头向李度叫道:
“来搭把手。”
这是一柄两用的熨斗,斗身分两头,下面熨烫,上面熏香,中间连杆与握把组成“丁”字结构。
三人配合着将袍服熨烫平整。
春芽见得两人眉来眼去,不满地咕哝道:“把客人的单子扔着,倒是给他做了衣裳,哼!说好的每月一单呢?”
李度瞪了她一眼,抬头便是一个爆栗。
春芽捂着额头:“啊!连你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