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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孤立无援
    云中郡城,衙门外。

    秦羽霓刚报过了案,与唐家大夫人、三房唐德、季卿夫妇一道踏出大门。

    三夫人季卿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她瞥了面沉似霜的秦羽霓一眼,终究是忍不住,冷哼道:

    “哼!做什么样子呢?我还道婉儿是遇上了拐子,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唐德眉毛拧到一起:“夫人少说两句吧,这样的事情秦掌柜又何尝能预料到?”

    说着眼神一眯,尽是埋怨。

    季卿更加激动:“怎么?还不能说了?她惹了多少事?害得身边的人都要倒霉,偏偏婉儿那傻孩子还往她身上凑!你说,婉儿叫你一声师父,你当得起吗?”

    秦羽霓张张嘴,无话可说。

    唐家报了案,衙门也只是以为寻常的拐子案,一面差人去事发现场追查,一面安抚三夫人季卿,绑匪或许只是索要些赎金,以唐家的财力来说不算什么。

    到得秦羽霓也来报案,郡守张松这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董舒儿、柳怡如、唐婉纱,要么是秦衣楼的管事,要么是秦羽霓的徒弟,还有一个春芽,这会还没回到秦衣楼,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只不过她独自一人行动,没有人知道她出事而已。

    所有种种都是冲着秦衣楼来的,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之前觊觎“迷花绫”工艺的人再次出手,他们改变了策略,只是针对秦羽霓身边的人,并不直接冲着本人来。

    李度离开云中郡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衙门定要护得秦羽霓的安全,现在背后的人——也就是绫家吧,他们下手的对象并非秦羽霓,这......

    郡守张松权衡再三,把人都劝回去,承诺加强周边的戒备,至于救人,没有靖月司的力量从旁协助,仅仅依靠莫有乾他们几个捕快,你这是为难衙门。

    既然是为了迷花绫的工艺,对方迟早会让人来开出条件,人身安全想来不会有问题。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张松暂时定下的策略。

    季卿越说越激动,大夫人韩文君只好喝道:

    “够了!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吗?婉儿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让拐子给绑了,纵然救回来,难保别人不会瞎传些什么闲话,不好大肆声张。

    大夫人摆摆手,下人们扶着伤心过度的三夫人季卿上了马车。

    唐德深深地看了大夫人一眼,也跟着上去。

    “秦掌柜,婉儿的事情,还请多费心。”韩文君说得很委婉。

    秦羽霓哪里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大夫人放心,婉纱的事便是我的事,羽霓定当竭尽全力,保她安全无虞。”

    “秦掌柜有背景,有手腕,想必不会让老身失望。”

    韩文君说着,不管不顾,郑重一礼。

    “哎?大夫人,使不得......”

    周围唐记的下人看得眼皮直跳,有传言说秦衣楼掌柜身份不简单,眼下见得大夫人也如此谦恭,更是坐实了传言。

    先前在云中衣庄看轻过她,甚至还与她作对,此刻不少人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秋棠被赶出唐记,一点也不冤枉!

    不管如何劝阻,韩文君过了很久才直起身,秦羽霓知道她一定是误会她和郡主府的关系了。

    一直以来,都是自家大统领在暗中相助而已......

    实际上秦羽霓并不太乐意接受郡主殿下的“好意”,虽然郡主府的宴会上确定殿下没有百合之类的嗜好,但万一呢?

    对此秦羽霓还是有些膈应。

    大夫人总算是起身了,上车之前,偏头嘱咐唐临风:

    “为娘请了几位素有名望的先生辅导你功课,这几日你就在家中随先生学习吧。”

    唐临风苦着脸:“母亲——”

    大夫人目露冷光,不怒自威:“嗯?”

    唐临风立刻便从了心:“哦,知道了。”

    向秦羽霓投过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唐临风低垂着头,跟着大夫人上了车。

    唐家的态度,不言而喻。

    秦羽霓咬着唇思索对策,心里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沉着,只是秦衣楼一大帮子人都把自己当做是主心骨,若是自己先慌了,只怕下面的人更加的不堪。

    “为何没有看到李大人?他黑白两道的事情都门清,有他在的话,此事便无需多虑。”刀扬威不知何时到得身后,沉声说道。

    秦羽霓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去办差事了。”

    “竟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唉......”

    “我去郡主府试试看吧。”

    权衡再三,秦羽霓打定主意求郡主出手,纵然李度他们不在云中,郡主身边不至于一点人手都没有。

    倾云郡主府肃杀朗阔的大门前。

    一位秦羽霓从未见过的门房婉拒了秦羽霓拜见郡主的请求。

    “秦姑娘,最近郡主身体有恙,不便见客。”门房说道。

    “羽霓也懂得医术,不妨让我替殿下看看吧。”

    门房抬手拦住人:“姑娘请回吧,不方便。”

    笑容渐渐消失,脸上慢慢堆起愁色。

    无奈之下,只好另想办法。

    就在此时,郡主府凤起云轩的书房内。

    张俊山向李悦、肖砚躬身说道:“殿下,郡马爷,别来无恙。”

    “哼!”李悦猛地拍桌,“你好大的胆子!郡主府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殿下息怒,下官奉陛下的旨意来看望殿下,职责所在,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等。”

    “我离开封地,对军中之事不闻不问,云中郡城亦无险可守,你还怀疑我谋反?”

    “哎呀呀,殿下言重了,怎么会怀疑你谋反呢?下官方才说了,替陛下来看望殿下,顺便瞧瞧您身边的人办事是否牢靠,仅此而已。

    哦,对了,不知殿下的侍卫统领越青伶此刻身在何处?”

    李悦偏过头去,懒得搭理张俊山。

    场面僵持了许久,肖砚开口道:“越青伶此刻去了外地,调查一桩案子。”

    “哦?什么案子?”

    “十年前的‘折枝案’,先前城里议论过一阵。”

    张俊山故作惊讶:“啊?这个......下官听闻衙门已经结案了吧。”

    “此案尚有些疑点未查清,不过于大局无碍,案子的结论没有问题。”

    “这可不成,郡守张大人......”

    不等他说完,李悦拍着桌子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当本郡主不知道吗?不就是为了孤立秦衣楼,休要攀扯衙门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