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穹自高台飞下,按之前的约定,回到那艘他早已点好灯笼,以便自己可以在众船之中认出来的花船。而长金也按照他的话,在他去见寒初的时候,吩咐船家江船移到这些船只聚集的范围之外。
他一落到夹板,长金就朝他跑了过来。
“如何?”
覃穹直接朝船舫里走,小声的告诉跟在身边的长金:“果然这剑是假的,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忙了。”
他把剑递给长金,突然停下来对他说到:“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吧?”
“哪能纳!”
长金接过剑来,也马上查看了一番,他一边仔细看剑身,一边说道:“这些人根本就没空理会,眼睛都盯着高台那里呢!”
他说着,收起手里的剑,有些坏笑的问到:“怎么样?你见到那个名妓了?她是不是跟传言一样绝对诱人?”
覃穹一脸嫌弃的见了他一眼,真是不明白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想这些。
想会这么想,他还是回到:“确实是不负盛名,看其言谈,也比一般烟花女子不同。”
“有何不同?”
这长金,怎么老是关注这种事儿!白逸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这次他没好气的说:“我说你怎么闲的没事干了?老是问那个女子的事,真想知道自己去红楼不就得了!烦不烦!”
覃穹一想到白跑了一趟,一切又回到事情的原点,心里莫名就有一股火。他心里虽也明白长金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担心白翳使他心急如焚。
长金自与他像是就很难得见他这般发火,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有话要说也都全被吼忘了。只见他傻站在那里,连脚步都忘记移动了。
“站着干什么!去叫船家驶去北岸。”
覃穹见他一脸甚是呆滞的表情朝里面走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对着长金的进门的背影缓和了许多说道:“既然这里是白跑了一趟,只好赶紧回去......”
“阁下是要急着回到哪里去呢?”
一个有些不羁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但是从这言语背后,习武多年的覃穹便知道此人精于内功心法,但他是何时到船上的,自己竟是一点也未察觉。可见功夫不错,至少就轻功而言远不在自己之下。
他不愧是久经沙场又长时间混迹于江湖的,心里虽然这般不确定,但在旁边的长金看来却显得异常的沉稳冷静。
覃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桅杆处,镇定自若的说到:“兄台既然来了在下的船上,也该露个面吧!”
“我也没来多久,只是刚落脚而已。”
唐白鸥在之前的那艘船上静静的暗中观察着高台之上的情形,他只是想看看那个来取紫光剑的是谁,毕竟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导演这件谣言背后那个男人,就算不是,也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他很清楚,白逸是不可能来这里的。那个白城主可还在自己师弟手里救治呢。盗反正紫光在自己手里,也不怕被谁抢了去。若是能够抓到刀剑的人,或者与此事有关的人回去白府,那巫旬纻不就证明清白了嘛!唐白鸥就是这样想着,才待在那里暗暗等待的。
谁知还真让他等到了,一个身形魁梧却异常矫健的人冒充白城主带着面具出现了。他在那艘船上看见他从那个几女手里结果剑便朝这边离去,也暗自的跟了过来。他对自己的轻功向来自信,料定了这个人是不会发现自己的,但那个人的轻功也不差,所以他也不敢靠的太近。
不过凡事中得个恰到好处,他一落到这桅杆上,就听见男人吩咐要去北岸。那边指不定就是他的地盘,所以他想干脆就在这鱼落江之上,收拾了他得了。
唐白鸥一落到甲板上,覃穹就提高了警觉。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来者不怀好意,但也没有浓厚的杀气。看来这个一身黑衣头戴竹编帽的人对自己很有自信。他想。
而唐白鸥则是一脸不屑的盯着覃穹脸上的面具,两人都看不请对方的表情,只是对视着站立在甲板上,谁也没有急着先出手。
“你倒是脸皮挺厚的,不仅仿制了别人的面具,还妄图得到别人的紫光剑。”
唐白鸥的言语之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他背上背着紫光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只手上还勾着一口残酒的酒坛子。
他的话一出,就成功引起了覃穹的注意和思索。
这是谁?覃穹很确定自己并未见过这号人物,心里冒出一连串的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假冒的?难道他见过真正的城主?可是白翳一直掩藏很好,不可能被人认出来......
“你此话何意?恕在下不明所以。”他没有立刻就认,而是再加以确认一番心中所想。
“哈哈哈哈!你装什么装?明人不说暗话,”唐白鸥大声长笑,说道:“说!你为何要冒充那个病秧子!”
病秧子?难道他指的是白翳?
覃穹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这个人来次到底为何。他拿捏不准的时候,从来不会鲁莽出手。
见他不回答也不动手,唐白鸥当即认为他心里有鬼。
“既然你不肯承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白鸥仰头饮尽手里的残酒,酒坛子朝着覃穹的头飞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速度之快,当即就震惊了覃穹。他没有拔剑,只作赤手空拳便挥掌奔着对方的上身去了。
覃穹本知他来意不像是友善的,早就有所防备,这才有了回旋的余地躲唐白鸥的酒坛子和随即而来的连招。脸唐白鸥攻势迅速,几个连招下来,他已尽全力应付。
两人就这么围绕着这艘花船,从甲板打至桅杆,再放飞身到船舫地顶棚。
唐白鸥未使全力,他只想点住对手的穴道使其不能动弹,这样方可将他带回巫旬纻那里。奈何覃穹随天生了一副大架子身板,却灵活的很,犹如这鱼落江的江中之鱼,滑溜非常,总是能避过他点穴的双手,使他不能得成。他没想到,对手的轻功如此了得,倒是自己之前小瞧了他,不觉有些恼火。如此下去,只会缠绵久斗,没有个结果。
覃穹虽然轻功了得,但他是练硬功夫的人,虽也兼修内功心法但修为不高,与唐白鸥一比,只是闪躲已是尽了七分力气。几招下来,他自知不敌,便有只是闪躲来以示自己并无与对方死拼之意。但这来人反而攻击的更加迅猛了。他见其势,是没有耐心再跟自己周旋了。
果然,他往后奋力一纵,避开了唐白鸥的同时,只见他并没有继续紧逼,而是右手往背上一伸,一根长长的的布条便随之从他身上掉下来,在看他手,已经握着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器。
覃穹从未见过这中兵器,它比刀要窄,比剑要长,在船身四周所挂彩灯的照耀下,他如果没看走眼的话,这件武器,并未有刃。如此奇异的武器,领覃穹思绪飞转却未果,他从未听言江湖之中有用这种的利器的人物。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对素不相识之人出手?”他飞身一跃,又退到张着船帆的桅杆上,对下方的唐白鸥大声质问道。
唐白鸥懒得跟他废话,他干脆直接连背上背着的紫光剑也拿出在手,双手各握一剑,嘴角傲慢的上扬。
“少废话!待我拿下了你,再让你弄个明白!”
他手中的剑一出,覃穹瞬间被他手里的红色剑光吸引了注意。
他不禁喊道:“居然在你手上!”
“还我紫光剑!”认出紫光剑,他也顾上其他的了,只一心想想先将剑拿到手。虽摸不清来人底细,也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用了几层,先抢剑再说!
不用他来抢,唐白鸥根本不躲而是脚底用力一踩,船身都随之摇晃,顷刻之间已在覃穹身侧,他挥剑朝他的右肩砍去,未成,有连连击其下盘。
此时的覃穹拼尽全力躲闪,只见他用手扯下帆布投出,趁唐白鸥视线被挡立刻使出轻功飞升到他的后上方,企图从他后方夺剑。可惜,虽然江上浓雾一片,加上唐白鸥暂时被眼前一片黄褐色的船帆布挡住了视线,但他紫光剑在手,只左手挥舞几下,帆布便化作布碎飘落如鱼落江。
刚解决了遮挡视线的障碍,他顿时察觉身后一阵掌风袭来,立即往前连翻两个翻身,落到船舱顶棚,单脚一踏,飞身刺向来不及收手的覃穹。覃穹躲闪不及,用力侧翻,当即摔倒在船的左侧甲板。
早被惊动而出的长金一直在加班前方观战,准备随时施以援助,见此状况,三步作俩的跑到覃穹身边,他正要拉起他,从天而降的唐白鸥飞身朝他俩砍来。长金本能的挡在还来不及起身的覃穹身前,他紧闭双眼,等着剑刃划烂自己的皮肤,刺穿自己的胸膛。
结果,久久不觉身上有痛楚。他张开眼,只见那人翻到在地,动弹不得。身旁的甲板上,散落着发红的紫光剑和他携带的那柄武器。
长金赶紧扶起覃穹,道:“他怎么了?”
覃穹不知,两人只小心翼翼的靠近,确定他并不是佯装倒地而是真的已昏死过去,覃穹才走过去捡起紫光剑。
“把他带进去,绑起来。”
长金自是认出了紫光剑,问道:“难道是他偷去的?”
“料想应该不是,不然又何需回来。”覃穹一番打斗,脑子却还是清醒的,他说道:“不论如何,也算是把剑找回来了,这个人先绑起来关进船舱,等回到府里,在细细盘问。虽然不知他为何昏了过去,不知何时会醒过来,但这身功夫必不是寻常人,小心为妙!”
长金听从他的,找来一根又细又长的结实的鱼绳,将唐白鸥困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拖进了船舱锁了起来。
覃穹则是把紫光剑好好收了起来,他捡起那条长布,重新把它包好,挂在了腰间。然后他又伸手去捡那剑从未见过的兵器,本以为只是寻常的材质,谁知却重的出奇。他也是使了些力气才拿了起来。
他拿着那把武器,站在那里,江风吹遍全身,鱼落江的雾气不减,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看着船朝落江城的北城驶去,心里只剩下惊叹,这个人竟然是背负着这般重量跟自己交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