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酒席不为深醉,无筝无箫也同乐,昨日疲累已随月,独照清夜听漏长。
一顿宴席饮酒相识之后,他们分别各归各处。覃穹还要早起,便最早离开回了长吉厅,眼下暗器已经取出,白老爷和巫旬纻都道无需在以内力为陆千尘抑制暗器进入心脉,拿他明日开始便可恢复自己的日常,并着手调查被搁置的事情。不仅仅有紫光剑被盗的事情,还有早先他就跟白翳一起调查的那奇怪的人口死亡案件。
回到长吉厅,他久违的跑泡了个澡,便直接躺到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阿笠冲洗回到陆千尘的房间,虽然他喝了不少酒,又微微醉意,但还是坚持要去那里守着,他对白翳他们说,他想万一陆千尘醒过来没人可不行,而且,他也只有这些是能够做。
白翳他们便不再坚持,只要他不要忘记找唐白鸥把自己身体内的暗器也取出来。
白翳在小兰的服侍下也洗洗睡了,白老爷看着她睡下后才安心的离去。而巫旬纻和唐白鸥,早在覃穹刚离桌的时候就离开了梅林这边。
陆千尘的伤势已无大碍,接下来的解毒和外伤疗养只是时间的问题,白翳只要不在运功多多修养也是无碍,巫旬纻也终于可以放心。
他和唐白鸥一行回到了先前白翳分给他居住的域园,此处离白翳和陆千尘所住的梅林楼阁最近,也方便照应和阿笠找他们。
巫旬纻见阿笠已有醉意,便让唐白鸥明日在为他取出暗器,由此,阿笠才直接去了陆千尘的房间歇息。
时间过了这么久,无巫旬纻再和唐白鸥见面,并没有他想的那般艰难不易,甚至说他根本没想到唐白鸥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当初离开云门泽,有一大半的原因便是他以为唐白鸥已经离开并且不会回去那里。谁知他不仅没有离开,还一直跟着自己,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景的相见,他的心里倒反而生出几分不自在。
两人并肩漫步着朝着域园的方向走在这夜色之下的青石小路,巫旬纻有很多话想说。
他走在唐白鸥的左边,问道:“那日在山下的树林里,便是师兄你跟在我身后的?”
唐白鸥的剑已重新回到他的背上,他双手抱于胸前,道:“可不是,不过我见你那一路逃跑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他说:“果然你看,我叫你的轻功很有用处吧!”
巫旬纻轻叹息道:“好在是你,我还以为是师伯他们。以后,可以拜托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你真是脑袋糊涂了!那长风的爱徒被我伤成那样,他那里还有时间顾得上你我?”唐白鸥说道:“再说了,就算是他派人来,只要不是本尊亲自动身,你又何需害怕?我教给你的轻功除了你师兄我,对付那些宵小之辈绰绰有余!”
巫旬纻不言。
唐白鸥接着说道:“我说,道是那个无修,他竟然放心然你一人到这落江城来!等日后我看见他,非要扯了他的胡子不可!”
见巫旬纻还是沉默,他语气渐渐柔和,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巫旬纻这才开口:“师伯交给了我不少银两,也帮我离开云梦泽。”
“是啊,给了你银两却不叫你防着些小偷,怂恿你离开云梦泽又半路讲你丢下!”
“这怪不得他,是我不小心。”巫旬纻说道。
“哼!你尽是为他人说好话。”
巫旬纻解释道:“再说,我也不是被他怂恿才下山的,你知道,我早就想到这山下看看了。”
“是啊!自从师傅不知所踪,你变忧心着到处找他。”唐白鸥说。
他脑海里又浮现起那那个年有时候的巫旬纻,一天到晚总要念叨着找师傅,后来长成了少年,他也不嚷着找师傅了,只不过,夜夜都跑到屋瓦之上夜坐,隔着老远看望着鱼落江边的灯火。
唐白鸥一直都很好奇,这天底下那么多地方,为什么他偏偏坚信玉真子会在这落江城。这落江城离着云梦泽不过两百多里,这般距离或许对寻常人而言是远了些,但玉真子不是凡人,他武功修为皆是上乘,不过轻功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他若真在何不回来看一看。
一说到玉真子,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了。
一阵凉风吹到巫旬纻的脸上,凉意便透过脸上侵入皮肤。他回避了玉真子这个话题,重新说了自己心里的另一个疑惑。
他停下脚步,对唐白鸥说到:“师兄你为何会懂暗器?”
他一脸的认真表情惹的唐白鸥不忍大笑。
“莫不是你也信了我懂暗器?”他说的时候脸上笑意不见:‘其实我也是偶一试之罢了。“
他解抬手从背上抽出那把剑,被给巫旬纻,说道:“你看看这把剑可有和非同寻常之处?”
巫旬纻接过来直觉手上拿有千斤重般,顿时感到很是吃力,但他还是趁还拿得稳,细细看了一番,最后还给唐白鸥,说道:“出了比一般的刀剑重以外,这把剑的大笑恐是寻常的四五倍。”
“还有呢?”
“不知。”他老实的说。
唐白鸥江剑轻松的拿在手里,细细抚摸着剑身,道:“这把剑是是我从小便有的,师傅曾代为保管,带我开始习武他便将此剑交与了我。我一直使用此剑,因此才能够轻松的驾驭。你说的不错,它的确比一般的刀剑来的更大更长也更重,那是因为这把剑乃是千年玄铁而制,铸剑之人是谁已无从考之。我便是用它将那暗器取了出来。”
“这是何道理?”巫旬纻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不过是一次偶然与人比试,不小心被人用流矢集中,正好用到这剑,一运功,竟然将我刚中的箭矢吸出,令我惊讶不已。后来我试过,若不发功,它也就是个大一点的铁器,并无他用。锋利也算不得上乘。”
唐白鸥把剑收回,对巫旬纻说:“不过,你也看见了,那个陆千尘胸口处的伤口,那就是取出暗器的时候造成的创伤。这把剑能取体内之物是真的,但方式却过于粗暴直接,每每取出物器便会造成不等大小的创口。我为他取暗器的时候,心里还真担心他体内的东西过大,万一取出来也没得救。”
“……”巫旬纻无语,他就知道这个唐白鸥不会特别精通此事,结果果然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为陆千尘去除体内暗器的。
他说:“幸好,陆公子所中的是极细小的暗器,否则,他本就身重剧毒,再要是失血不止,也是白费力气。”
唐白鸥赶紧道:“谁知他中了毒!”
又问道:“他所中何毒?”
巫旬纻甩给他一个白眼:“难道你又要为他解毒不成?”
“那,如果有法子也可以试试不是!”唐白鸥假装没有看到他有略微责怪的表情,说到。
巫旬纻也不想让他认为自己在怪他,为了让唐白鸥放心,他便说了陆千岑的情况。
“你放心,陆千尘的毒是由这暗器引起,慢慢生成积累。眼下暗器已经被你取了出来,自然这毒也是不会再有了,只不过他体内已经累积的余毒还未清,这接下来的几日,还得由白老爷用火莲为他治疗,不过,不用在劳烦你们为他加持内力了。”
“原来这样,那最好不过了。”
唐白鸥说着,有迈开了步子往前走。他双手抱着后脑勺,走在巫旬纻的前头,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那个白翳,她看起来很关心那个陆千尘。”
这一点巫旬纻早就有所察觉,但是何缘由他并不清楚。
“嗯。“他应到。
唐白鸥又道:“你倒是和注意她的看法和感受。”
巫旬纻顺口道:‘那是自然。“
他和白翳已是已姐弟相称,自然会是彼此关心。
他说得如此自然,唐白鸥忍不住气打一出来,不过一月不到,与他最亲的师弟竟然就对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这般重视讨好,还为了她请求自己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又些生硬的问到:“你喜欢这个女人?”
巫旬纻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他是女人?”唐白鸥哼笑道:“这谁看不出来!”
其实若不是偶见撞见巫旬纻为她治伤,他也是看不出来的。毕竟白翳不似寻常女子,她虽然不如覃穹他们那般体壮如牛,但也少了一半女子的弱柳扶风姿态,若不着女装,难以察觉她女子的婀娜之态。加上白翳的脸上的疤痕,若不带面具,只显得又些面目狰狞。是如何也不会与“女子”两个字扯上关系。
巫旬纻说道:“既然你看出来,我有个请求。你对此要保守秘密。”
“你又为了她来求我?”唐白鸥略有不满。
“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让他人知道。”
唐白鸥看他突然变得严肃,只好答应到:“知道了。”
说完便不满的剑快乐脚步,也不再等着巫旬纻。
巫旬纻不知这等小事也能让他生气,小跑着追了上去。他跑到他身边,也加快了脚步与唐白鸥并肩走着。
“大师兄你为何生气?”
“胡说,我哪里又生气了?”
巫旬纻道:“我与白翳故人相识,没有告知你是我不对,不过白翳既然已经和我已姐弟相称,我遵守道义,自然是凡事为她着想。“
“你们居然还结拜了?“
唐白鸥气得脸色都与方才不同,巫旬纻问道:“师兄你介意此事?“
见唐白鸥不答话,他又说到:“你放心,我同白翳结义讲的事江湖情义,若真的谈及真情,自是与大师兄更亲的。“
听他此言,唐白鸥心里忍不住宽慰许多,他又不好立马就转换态度,失了师兄的做派,便说放慢了脚步停下来。
他伸手拍了一下巫旬纻的脑门儿,道:“你这初来咋到的倒还先懂了江湖道义!“
“快走,“见巫旬纻被敲了脑袋,站在原地不动,他走在前面喊道:”你师兄我心情不错,要好好泡个澡!“
巫旬纻觉他情绪转换又些太快,觉得莫名其妙,他说道:“那你洗便罢了!”
只听唐白鸥的话随风传来。
“我还等着你给我烧水擦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