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白翳突然而至,又说了这一番话,让陆千尘好不容易反应过来。
“简单来说,我是白逸,是这落江城的城主,白府的主人,也是你口中的那个女子的哥哥。”
白翳一脸的故作淡然,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波澜。
陆千尘还是又些不信,他若叫白翳,那这白府岂不是有两个白翳?
他说:“你说你叫白翳。”
“没错,我叫白逸,飘逸身姿的‘逸’,而我的妹妹,也是白翳,云翳的‘翳’。这么说,不知陆公子可算明白了?”
陆千尘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白翳,他大连了他的身姿一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竟然有那么瞬间也想看仔细这个面具下的脸。可明明他早就已经见过了,那张布满伤痕的脸。
“其实我白家早年有两个嫡系血脉,便是他们兄妹两个。”白老爷也是无奈,只得亲自开口解释道:“孙女翳儿随我学医继承祖业,而他哥哥便是受了皇命,征战沙场。外人度只当我白家只有一孙,实则只是名字称呼起来一样。”
陆千尘见白老爷也都这么说了,便是不在有意思怀疑,相信了白翳去世的事情。他从石凳上站起来,轻轻拍去衣衫上的微尘,嘴里哼起了一曲小调。
白老爷不知其为何哼起了曲子,只当这是善于音律的陆千尘有感而发的一种宣泄吧。却只是白翳听了这轻声的哼唱,那半张面具下的双眼又些湿润。
她双唇微启,说:“我们还是回去吧,金月楼的师傅早就来了,其他人也等着。”
说完白翳便率先走在了前面,而白老爷也还身姿矫健,便看了一眼走掉了白翳和站在原地的陆千尘一眼。
“许是我们陆白两家有缘无份罢!”
他也迈开步子往来时的青石小路走去。
陆千尘转头看了一眼那红土之中的生长旺盛的火莲良久,才跟在两人的后面回了梅林楼阁。
三人陆续回到大厅,众人都以入座。
秦琼站起来,对白老爷说道:“大家都不拘小节,便先入座了。”
白老爷挥了挥手,道:“无妨,各位不必拘谨。”
然后,他便入了上座。白翳也在他稍微前面的的位置上坐下,随后而来的陆千尘一进门,阿笠便对他挥手示意。
“公子,这里!”
陆千尘注意到他,露出个微笑,走到了右边的第二桌,与阿笠同桌而坐。他们的旁边第一桌,坐的便是巫旬纻和他的师兄唐白鸥。而他们几人的对面,便是白翳的手下,覃穹,长金,和刘维邦三人。
巫旬纻见陆千尘进门时略有一丝忧色,便主动开口说了一些客套的话。
他说:“陆公子见谅,本来按照年纪,你与我师兄相仿,该是上座。”
阿笠也小声对他说:“本来我想公子该与白城主坐的近一些,好多多以示亲近感激之情,但转念一想,这巫少侠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便做主坐了这个位置。公子不要怪我。”
“你做得很对。”
陆千尘摆手对巫旬纻道:“少侠何必见外,多亏了你和你师兄,我陆千尘才能捡回一条命,你们上座,受之无愧。”
唐白鸥只斜着眼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这桌子上摆的酒上,已经不顾众人自己开始小酌起来。
而坐在特们对面的长金更是耿直,大声的喊道:“大家都是来吃喝的,何必那么多繁文缛节!照我长金说,这一顿直管一醉方休!才不算是辜负了这美酒好菜!”
“长金说的对!”白翳也放大的声音说到:“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不必客气!今夜设宴,一来庆贺陆公子和阿笠小哥身体恢复。而来,我早就想犒劳一番手底下的兄弟。这三来嘛,我还有一喜事相告。”
“哦?是什么事?”
长金一听喜事,顿时来了精神,众人也都相继在想是何喜事。
只听白翳说到:“不瞒大家,我白翳三生有幸,时直这个岁数,也还得了一位贤弟!”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将宴席上的人一一排除了,长金和刘维邦一直甚少待在此处,对这里的事也知道的不详细。他们的最后的目光便落在了这几位客人之中。又想,这唐白鸥来了不过几日,不太可能。而那个巫旬纻但是从进府一直受到好的对待。但那个陆千尘,也是白翳费尽千辛万苦也要救活的人。看来,必是这两位中的一个了。
而覃穹是知道的,便淡淡的与唐白鸥一样,吃菜喝酒。
白翳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巫旬纻,便是我白翳的再生之人!”
长金和刘维邦心里想,这医治好了白翳的严重的剑伤,也算是救了她的性命。
“众人皆知,他日我白翳身陷囹圄,四面楚歌,无奈之下为躲避敌人误入了云梦界地。危在旦夕之时,得到了名医巫旬纻的救治,捡回了一条性命。世人多以为那个隐世之人是个道行修行极高的长者,其实,就我之性命的,正是在座的这位!”
她的手指向巫旬纻,除了几个知青的人,白老爷和陆千尘,以及长金和刘维邦皆面露惊讶之色。
刘维邦难以置信的感概道:“万没想到,这名满江湖的名医圣手竟然就在咫尺!在下实在有幸!”
说着他直接起身对着坐在对面的巫旬纻连连鞠躬。
“大恩无以报答!我刘维邦在此感谢巫神医的恩情!多谢你多次救了我们将军!”
长金见他这般,虽然也是惊讶,但他是个粗人,只好也赶紧跟着刘维邦对着巫旬纻鞠了一个躬躬,粗声粗气的道:“我也是!多谢巫旬小哥!”
说完又觉着不大对,改口到:“巫旬纻小哥!”
巫旬纻正要开口说大家不必如此,为医救人是学医之人的本分。
陆千尘有起了身,转过身子,微微弯腰。
他还有些念及这去世的故人,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忧伤。
他说:“承蒙相救,陆千尘无以为报。早就听过阁下的大名,对你的事迹听闻不多但却甚是感佩。”
巫旬纻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他觉得自己事到如今也没有了隐瞒身份必要,但大家这般对他,还是不甚习惯。
他初涉江湖,还是不善于应对这种场合,站起身只连连道:“大家不用如此!真的!这些不算什么,我份内的事而已。”
一旁喝酒的唐白鸥难得见到他这个师弟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直觉的有趣。他笑而不语的喝着酒,也没理会巫旬纻刚才悄悄拉扯他衣角的手,只当没感觉到。
白翳以这个身份介绍了巫旬纻,看大家说的差不多的,便说:“各位坐下畅饮吧!我贤弟不重那些虚礼,是个坦率之人,这落江城鱼龙不清,江湖更是险恶,这事也不便声张,你我自己人知晓便可。”
“是,将军!”长金等人回答到。
陆千尘也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众人,他提议道:“这既然是欢宴,自是少不了欢歌乐舞,若贵府有琴萧一把,再下可献丑一番!”
难得有助兴的,众人当然是欢喜的,白翳便名一旁侍应的小兰去书房将她的琴萧乐器拿来。
小兰接了吩咐,便携琴与萧来。等小兰拿来后,白翳才有想起什么,但她随即作罢,只说:“陆公子请。”便不再言语。
陆千尘接过小兰手里的琴,一拿近身,才觉这是故人之琴。对正坐的白翳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便抱琴而坐。
唐白鸥注意到小兰手中还有一长洞箫,从座位上轻身翻过面前的食桌来到她面前,没等小兰反应,便一把取过她举到胸前的洞箫。
他飞身至于高粱之上,横坐于长梁,道:“今夜我兴致不错!”
说完就将手中的萧放置嘴边吹响。洞箫哀怨悠长的乐声便从这高梁之上娓娓传来。
陆千尘喜见有人懂这琴乐之章,也是有些惊喜,旋即十指按拨琴弦。这梅林楼阁的晚宴顿时有了响乐。众人就此沉浸在一片清幽之声中,畅快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