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九十四章 依云解惑(二)
    陆千尘和阿笠先一步离开梅林楼阁,即日对他而言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值得一欢宴一场的。他伤势痊愈后,白老爷在花园里说的那一番话,他当时便又了预感,这个白府便是自己故人的那一个白家。只是,得知故人已逝的时候,他不知为何,一股忧伤油然而生。

    他一直只是觉得,或许她已嫁作他人,后来也听闻了白家落难的消息,但依旧在心底抱有一丝侥幸,想着,那那样聪敏的人是会避开这些灾祸的。

    但是,他的兄长,亲口告诉了自己,她并没有在那一场劫难中幸存。那一瞬间,陆千尘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很惊讶,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犹如年少时在自己心里占了很大的分量。

    原来时光并不是什么都可以消逝的。

    “阿笠,公子我今日只觉得很饿。”

    “诶?你不是才在宴席上吃了东西吗?”

    他抬头望了一眼悬挂的明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或是是食之无味,座椅想什么也没有吃一样。”

    阿笠这便是明白了他心情不好,但他不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是知道自家的公子一直都是如此,一旦心情不佳,也是不说,只叫嚷着肚子饿。

    他还是担心的,便问道:“那公子,要不要我去找小兰姑娘,再取一些吃食?”

    “不必了,这个时候,相比那边已经歇息,小兰姑娘今日也是很忙碌的。我们还是回去喝一些清茶吧。”陆千尘说,眼神中满是淡淡的哀伤。

    阿笠见了,心下不好直接问他,但又不知是什么事情,犹豫了半天,还是旁敲侧击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公子,你今日弹奏的那曲子,很少听你弹起。”

    “嗯,那是我一个故人所写的,平日里不怎么用。”

    阿笠说:“但是,感觉公子弹奏很是熟练,阿笠想,是不是你书房里的那一位女子?”

    陆千尘倒是没有注意到阿笠连这些也看在眼里,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那个女子是我年少时所遇见的,她是京城的官宦人家,自小金贵,但是却没有闺阁之中的那种小家子气,很是不拘小节。”

    “那想必跟公子很是谈得来,”阿笠说:“我倒是不曾见过,许是在我进山庄之前,我没有那个荣幸。”

    “倒也不是,只是那时候你和其他山庄里的人正在忙与其他的事,所以不知。”陆千尘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谈论起自己的故人,他和阿笠缓缓的朝着翳羽阁的方向走:“不知为何,只是今日突然特别的,想念她。”

    阿笠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他并不知在陆千尘这里,白翳已经是亡故的人。

    “那公子可就要小心了!要我看,你这次是喜欢上人家了,所以心里念念不忘,食之无味!”

    在灰暗的青石路上,陆千尘脸露无奈之色:“是吗?”

    “那可说不准,不然你为何要将别人画下来还挂在自己常年待着的书房呢!要阿笠我说,公子你早就喜欢上人家而不自知,所以现在突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不知所措吧!”

    他说的很是精通此道的样子,倒是惹的陆千尘又些想笑,心下个他什么时候如此明白这种男女之事了。

    “我说阿笠,也不见你平日里如那个姑娘有往来,你何时如此清楚这些事情了?”

    阿笠被问,直道:“哪里需要姑娘,我跟府里的老少仆人们一起看戏里演的。里面的角儿都是这样的!”

    陆千尘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便只好说:“这样啊!”

    两个人便不知不觉到了翳羽阁的门前。陆千尘吩咐了阿笠去烧一壶茶来,便自己先进了房间。

    另一边,唐白鸥和巫旬纻倒是没有立刻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而是一起去了院子里,然后唐白鸥便飞身上了屋顶。

    巫旬纻也不知道他去屋顶干什么,也随着上去了。

    他走到唐白鸥身边,见他已经在这片片青瓦上仰面躺下,他一直手枕着头,另一只手还提着从宴席上拿走的一个酒壶。

    巫旬纻在他身边坐下,说到:“你什么时候将那酒壶也拿了出来?”

    唐白鸥睨眼看了他一眼,带一丝笑意道:“谁叫我还没喝够,这欢宴就散了呢!”

    巫旬纻道:“这不是因为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伸手拿走了唐白鸥手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又把酒壶塞回他的手上。

    “师兄,我说,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的?而且还是那个偷紫光剑的人。”巫旬纻问。

    唐白鸥说:“我当然只是擦觉到了有人,谁知出去一看竟然就刚好是那小子。说来也怪,这他应该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了追一个小姑娘,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许是那个比起盗紫光剑的事更重要。”

    “你也是这么想?”唐白鸥听到这里忍不住稍微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看着巫旬纻说:“我也是真么认为的,所以为了搞清楚为什么,我才没有动手伤了他。”

    “原来你还想到这儿了!”巫旬纻倒是没有想到唐白鸥行事能想到这么远,心里忍不住又些惊讶。

    他说:“照你这咋么说的话,那个明月绾也有问题?”

    “那还用说!你想,如果让你一个人闯进这个白府,你有几分把握?”

    “怕是不能够,”巫旬纻想了想说:“今夜虽然是为了宴席,白府的众人都在这件事是上有很好的心情,但是我看覃大哥也只是轮番换人这样,并没有就此松懈了戒备。我轻功虽好,倒也不能保证不被发现。”

    “那不就是了!这个明月绾,年纪轻轻的,又是女儿身,怎么可能神鬼不知的就进了白府,而且还一路无事的到了梅林这边。她说自己是来找陆千尘的,但陆千尘明现对此也感到意外,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关键是,这个明月绾,她是如何找到他的。”

    唐白鸥说:“这白府不小,若是一个院一个院的挨着找,这个时辰一个人怕是要找到天亮了,但她一下子就找到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还没有被人发现。这欢宴一场,时刻都有人在白府走动,光是那些个送菜送酒的仆人就不少,她却还是完美的躲开了,不得不说实在匪夷所思。”

    唐白鸥喝了一口酒,道:“她要么深藏不露,要么就是运气很好。不过我还没见过这般运气的人,所以不相信有这种人。”

    巫旬纻听他的分析,听得入了神,他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个明月绾。”

    “哦?”

    巫旬纻说了自己的感受:“她一进门,我就问到一股香气,淡淡的,婉若幽兰但又不是我所闻过的气味。”

    “女儿家身上又些脂粉味很正常,师弟你没怎么来这江湖俗世,自然是不曾问过。等哪天师兄我带你去南岸的烟花柳巷转转你就知道。”

    巫旬纻给了他一个白眼,道:“都说不是这些味道。”

    他说:“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你难道没有问道?”

    唐白鸥确实是没有问道他说的什么淡淡的香味,一整晚,他就只闻到满屋子的酒香了。

    “我还真是没有闻到你说的味道。”他说:“不如待明日,你去问一问其他人,指不定有谁比较清醒的,跟你一样也闻到了。”

    巫旬纻点了点头,说:“不行,我现在就去问,不然我都睡不着了。”

    说着,巫旬纻就要起身从屋顶飞檐而下。

    唐白鸥叫住他:“你这会儿去,挨个问?大家早都散了,各回屋里歇息了,你要挨个把人吵醒不可?况且我看,这个白翳和其他人心情不怎么好。”

    “是吗?”

    唐白鸥说:‘那当然是了!你可真是迟钝,你难道看不出来你那个结拜的姊妹,今夜心绪不佳吗?”

    “白翳?”

    唐白鸥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巫旬纻,说:“还有那个陆千尘,就像死了爹娘一样!对了!还有那个覃穹!不过,他这个人到一直是苦瓜脸似的。”

    巫旬纻心想,哪有像你说的这么夸张。

    “师弟你是擅长长萧的,难道就没听出来那个陆千尘的琴音很是哀痛吗?”

    巫旬纻摇了摇头,他当时全然心思在那一股香气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