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得如何了?”
唐白鸥已经是收好了包袱,正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台阶上看着从外面推门而进的巫旬纻。
巫旬纻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说到:“再等几日。”
“等?为何?”
唐白鸥觉得有些扫兴,他一听巫旬纻要打算离开这个地方,趁他去找白翳的空当早就迅速的吧两人的行李打包好了。他倒是没什么东西,就几件破烂衣物,不要也罢。这巫旬纻却是有些瓶瓶罐罐的,还有几本古籍。他知道他一向爱惜那些东西,还特地用屋里的桌布包了好几层。
这巫旬纻突然说要等几日再走,自己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他心里无语,只有些烦躁的问到:“你难道又改变主意了?”
“怎么会。”巫旬纻和他并肩而坐,说到:“只是白翳也要离开这落江城,我们打算结伴而行罢了。她这里的事......”
“什么?”唐白鸥实在不明白这个白翳好好的城主不当,怎么一时兴起要出城了?
他问到:“莫不是这里待得厌烦了,想出去装转?”
巫旬纻抛给他一个白眼,说:“你当她与你一样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家散蛋一个啊!”
他把白翳的打算和大致的想法告诉了唐白鸥,还不忘叮嘱到:“唐白鸥你可不要多嘴多舌的啊!怎么说她也是算得上是我巫旬纻的朋友了,既然你要跟我一道走,就不要有意见。”
唐白鸥哑然,这个巫旬纻倒是埋怨起自己来了,他心里的火更大了。
“得得,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巫旬纻见他一副跳脚的样子,又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大家一起上路,就要好好互相照料。你我初涉江湖,指不定是要劳烦她了。”
唐白鸥却有些不屑的笑道:“你是初涉江湖不错,可我唐白鸥可不是。”
他难免露出一丝骄傲,道“我曾随玉真子那个老头子下过山,虽然那时候年岁尚小,到我也是有记忆了的。哼,而且,后来我也时常留下山去,即使没有那个白城主,我们也不会像个不懂世事的。”
“......原来,师傅他曾带你下山啊......”
提到玉真子,巫旬纻瞬间变得有些情绪低落,唐白鸥注意到他的语气变化,赶忙说道:“那个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那个天边,我也不过是个孩童。”
他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巫旬纻,他微微低头,似乎再思索,眼睛里有些茫然。
“哎呀!我就说了我都还是小屁孩儿,哪里......”
“唐白鸥,”巫旬纻突然开口:“你说,师傅现在在哪里?”
话题变得正经起来,唐白鸥也瞬间恢复了正经的样子。
“这我哪里知道,说不定记载江湖的某个角落吧。”
“师傅下山已经许多年,就连无修师伯也都已经游历四方多次了,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如何,有没有找他要找的东西。”
唐白鸥不知道玉真子当年下山是为自己训药,只知道他是有要事要做。
“那老头功夫了得,也不喜欢管闲事,总是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的,而且他跟你一样,倔的跟牛一样,如果是要找什么肯定是不找到决不罢休。你就不要多做无谓的担心了,怎么说他也还云梦泽的掌门人,哪轮得到你我这种无名小辈去瞎操心......”
唐白鸥说着,巫旬纻却只是转过头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侧脸,一日不曾好好的刮胡子,唐白鸥的侧脸布满了胡茬。薄唇蠕动,剑眉星目,单单只是长相就是一代大侠的风范。
巫旬纻一想到他身体的异样情况,忍不住有些叹息。
这么多年,他已经劝解自己不要老是把关注点放在毫无进展的现状上,但却每次见到唐白鸥都会不禁想起这一点。
玉真子的临走委托也是一直压在他的心里。
“唐白鸥,我要是医不好你则么办?”
这种问题,他也只问过一次,还是在他年少的时候,因为事情的停滞不前而烦恼着急,刚好那一次,唐白鸥的怪病发作,真个人相识疯魔了半日之久,醒过来后又虚弱的可怕,巫旬纻差一点以为他要死了。
他把做学全部用上了却还是没有半点用处。
最后他挨着唐白鸥问他,我要是医不好你怎么办。
唐白鸥却只是什么也没有说。
巫旬纻想,这个问题,他可定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吧。那个时候,唐白鸥也不过才二十有三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少年意气的时候,这样的命运他自己指不定也只是苦恼不及。
后来巫旬纻便再也不问这个问题了。
每次治疗没有效果,他也只是对着唐白鸥笑笑,仿佛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唐白鸥倒是一直都嘻嘻哈哈的。两个人似乎莫名其妙的有了默契,彼此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现在他又问这个问题,只怕是依旧没有答案。
唐白鸥听到巫旬纻的问题,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只是转过头,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他只是笑了笑。
依旧是无言。
巫旬纻将目光转向他出,轻轻笑出了声,道:“你放心吧,我定是会医好你的。”
唐白鸥收回目光,站起身,说:“既然还要停留几天,你还要炼药的吧。”
“那是自然,怎么了?”
唐白鸥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瘪嘴到:“那我只好又把收好的包袱又打开了!”
巫旬纻“噗呲”笑了,他没想到一想除了对武学和喝酒有兴趣的唐白鸥,竟然主动地打包了两人的包袱。
既然打包了,那就算了。反正也就待几天,在这落江城之中再转转也是不错的。巫旬纻想。
他喊住唐白鸥:“喂,别收拾了,我们去喝酒吧!”
后者转过身来,眼眸一,说:“好呀!走!”
“那就去金月楼吧!上次我去根本没有尽兴。”
“你有银子吗?金月楼的酒是好酒,可是没银子是喝不到的。先说,我可是身无分毫。”
“行了!我有办法。”巫旬纻走下石阶说到。
唐白鸥跟了上去,他双手抱在胸前,和巫旬纻并肩走着。
“你打算偷啊?”
“胡说什么呢!我去把隔壁的陆公子叫上。”注意到唐白鸥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巫旬纻强行解释到:“我这不是想着就要分别了嘛,顺便道个别了,怎么说也是相处了这些日子。也算是我巫旬纻下山来遇见的第一批朋友了。”
“是是是,我又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