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翳在没有梦见什么,她当然不可能不管陆千尘和阿笠,她只不过是被从前那种无力感突然袭击而已。恢复过来她就已经想好了必需要等到天亮才能行动。若只是她和苏日烁还可一试,但带着明月绾恐怕又多生变。
多年的行军打仗,她早就习惯了在暗中侦察的事务,但那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
微妙的火光摇曳,她闭目养神,等天色一亮就开始寻找陆千尘和阿笠。
苏日烁不知道白翳到底是不是开玩笑的话,但是他至少说的是真心话。对于他来说,只要明月绾还在,其他的他都不在乎。既然白翳说了等天亮了再说,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一束光照射到白衣脸上的时候,与周围不一样的温度唤醒了她。起身一看,苏日烁和明月绾都已经醒了过来,苏日烁一边把火堆好好的熄灭,一边把他们在此逗留的痕迹用枯木草叶遮掩,使其不难么明显。而明月绾则是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
“你醒了?”她看着白翳说到。
白翳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起身拍打了身上的尘土。
“我已经知道了,陆千尘不见了,那个阿笠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明月绾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翳,似乎在等待她给自己肯定的回应。
白翳没那么大的信心。虽然她也并没有完全抱着消极的想法,但是赤泽本身就是迷幻容易使人误入歧途的,若是他们自己迷了路还好,只怕遇到被劫走的情形。
“赤泽也不是什么奇险境地,虽然没有人能百分百的熟悉这里,但我和苏日烁都曾到此一游,两个人总比的没有的好。”
她看到苏日烁,说:“抱歉,因为几年前的经历,让我一时有些失了魂,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日烁压根儿就不在意,他说:“我本就说的是真心话。你若要找寻他们两个,我苏日烁也不会弃你们不顾,但你若是不想找,我也不会傻不拉几的自己没事找事。说白了,我与他们不相熟的,只是对你,我自由恩义要报。”
“看不出你这人还知道恩义,”明月绾回头看着苏日烁说:“我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不过,你曾经来过这里,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苏日烁道:“我在想,这一定不是陆公子他们自行离开的。以他那种不愿添麻烦的做事风格,明知道这里容易有危险,定不会自行到处乱走,即便有事情也会告知我们的。”
“所以,你觉得是有人抓走了他们?”白翳问到。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但是,若真有人动手,陆千尘和阿笠肯定不会不声不响的任其这么捉了自己。”
“但若是趁他们熟睡之时,就不一定了。”
苏日烁显得很冷静的说:“只不过,这空气没有一样,所以应该不会是使用了迷香之类的手段了,毕竟以我对迷香的熟悉而言,真有人使用这种办法我一定会立马就察觉到的。”
他提到迷香时,明月绾忍不住有些鄙夷的看着他。但碍于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陆千尘他们,他也没有多说其他废话。
白翳觉得苏日烁说的有道理,从之前他潜入白府和对陆千尘他们下毒的事情来看,他也算是用迷香的高手了,自然是对那种味道很熟悉的。
她说:“那依你之见,是有高手了?但陆千尘他们应该不会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冒险到赤泽来绑人?”
“可不一定就是人。”苏日烁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白翳:“赤泽是什么地方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但是有传言说这里生活着一种东西,叫野婆。她们外形全是貌美的女子,但是却不是人类,相传是昆仑山的神兽因为犯了失误被驱赶到赤泽,除了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但同时也是食人的。不过,食人这一点,似乎只在月圆之夜。我看这日子,应该再过两日就是月圆之日了,所以我猜想会不会是这种东西掳走了他们。”
“我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并未有遇到任何意外,所以,对于你的遭遇不能感同身受。可能是我时运不错,也没有遇见过传说中的野婆,因此,我所说的不过是猜测罢了。”
苏日烁说的话,白翳还是第一次听说,赤泽生有野婆,听起来很是玄乎。但是自从那日在鱼落江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那件事,她对于这种怪异非寻常的事物,倒不是觉得绝对不可能了。
这天地之间,人类不过是渺小的一支罢了,她太明白了。
她没有否定苏日烁的见解,而是问到:“若真是野婆作祟,那传言之中,她们是什么样的?”
苏日烁本来是有些抱着试试的心态告诉白翳关于野婆的事情,他以为这类事情不是谁都会相信的。不料白翳倒是不全然不可置信。
他走到白翳面前,说:“据说野婆身高两米,姿态美绝,因为生存,她们除了在月圆之夜食人,其他时候都只是维持着女子的形态,吸食日月精华,肤如凝脂透明泛着冷光,发长如瀑雪,行走之间如同修行之人,轻盈缥缈。因此,运气好的人在这种时候遇见她们是不会有危险的。但若是感伤月圆那几日,就难说了。每逢月圆之日前后,她们便会失去残存的人性,原本浅色的眼瞳也会骤然变得漆黑,宛若妖兽,捕食比自己孱弱的猎物,人若是遇到,鲜有逃过的。”
白翳听了苏日烁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说:“你这么说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寻找她们的踪迹......”
“没准儿我有办法。”
打断她思绪的是明月绾,白翳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眸,说:“你有何办法?”
明月绾笑道:“既然她们喜欢日月精华,那便是不喜欢白日了。修炼之人皆知,古来要想吸食日月精华得到长生,定是要寻一高处,人迹罕至而无遮蔽之物。但那些野婆通体雪白,定是怕光的,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捕猎不也正是好时机!所以,现在是白日,她们可定时躲在哪个见不得光的地方了。而且,眼下还未到月圆之时,我想,陆千尘他们应该还活着。”
她说完以后,看着白翳,又看了看苏日烁。
苏日烁说:“她说的不错,野婆是夜行者,白日活动少,必需要寻一处安身的地方。我们找到那个地方,不就找到了陆公子主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