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尴尬的看了一眼段葛兮,十分愧疚,于是对夏青低声道:“你小声点,不要把人家孩子吓到了。”因为段葛兮救过夏云,而且对于段葛兮,陈氏本来就比较欣赏,所以自然是偏帮着段葛兮的。
夏云在一边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的那眼神在各个人的脸上扫一下,有好几次夏云也想跟段葛兮说几句话,让段葛兮心宽。
毕竟夏云对于段葛兮向来就是很感激的,而且现在还知道段葛兮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人。
夏霄则默默的站在夏松的绵延,对这些事情显得有点好奇。
夏青有点不自然,关于段葛兮帮助夏云的事情他可定知道,只是一想起夏羽,他的心又释怀不了,所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索性不说什么。
段葛兮知道夏青的无奈,若是夏羽真的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做错事情的人,她也不会如此慷慨,所以段葛兮此时的语调带着掷地有声的规劝道:“二舅舅,秋霜和春雨是我娘亲的身边的人,我找她们过来是想解释一件事,想让二舅重新认识一下夏羽,是不是二舅口中所说的数典忘祖之辈。”
秋霜和春雨差不多已经了解夏家和夏羽之间的误会,更是对夏羽产生庇护之情。
秋霜和春雨原本跪在地上的,现在已经起来,她们要用自己的所有的诚挚把夏羽之事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夏家还对夏羽又所误会,那夫人这些年岂不是连死都不能瞑目。
秋霜咬了咬出双唇,对着夏青的方向道:二爷,您们真的是误会大小姐了。”这个时候,夏羽已经早死了,她不能称呼夏羽为夏夫人,只能称呼为大小姐。
况且夏羽和段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若是还声称一句夏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对夏羽的侮辱。
秋霜好像陷入了一层冰冷的回忆,连说话都带着低沉的温度,道:“当时大小姐已经是水深火热了,她是幽王和沈家第一个开刀的人,这也是我断断续续从她们聊天的只字片语里面听到的,夏家当初不愿意对幽王投诚,于是幽王记恨了夏家,幽王那个人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为了羞辱大小姐,膈应夏家,居然打着大小姐的幌子给三爷送信,约三爷在某个地方见见面,当初奴婢也是糊涂的,竟然没有察觉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居然毫无疑惑的跟着大小姐一起去了,结果三爷已经被人在腹部插入了匕首,大小姐以为三爷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于是用手去推了三爷,哪里知道三爷的身子被轻轻一碰,居然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恰好被夏家其他的人看见,于是就以为是大小姐杀了三爷,可是大小姐怎么可能杀三爷呢?大小姐是三爷的亲妹妹,是三爷最喜欢的妹妹啊啊。”
秋霜所说的三爷,就是夏辕,是夏羽的三哥,也是段葛兮的三舅。
秋霜说到此处,情绪是十分激动的,因为每说一次就代表她要回忆一次,这些秘密在她的心藏了这么久,她累了也乏了,今天又机会把这话说出来,她自然是很心疼的,但是她知道这个秘密是到了公开的时候。
夏青原本以为秋霜会说点其他的,比如求饶啊,比如说夏羽过的辛苦啊,身不由己啊,岂不知这其中是这样的。
夏青忽然有点恼怒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秋霜含着委屈,说的更加坚定和萧瑟,道:“大小姐说这是秘密,不能对其他的人公开,若是让幽王知道她未曾上当受骗,只怕会用更厉害的招数对付夏家的人,幽王最开始的计划就是借大小姐的手,让夏家难过,让夏家对大小姐绝望灰心,若是大小姐对夏家道破了这只是幽王的一个骗局,而且依照幽王的手段,肯定会对夏家赶尽杀绝的,所以大小姐不让说,是为了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夏家。后来大小姐得罪了夏家的人,变得孤立无援,吕家的人又开始在后宅李曼兴风作浪,大小姐不想斗,但是不得不斗,为了在段家待着,为了有朝一日在夏家东山再起,所以大小姐变着法子讨段太傅的喜欢,她说只要能让太傅对她是真心的,她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秋霜顿了顿,最后以哭腔收尾道:“哪里知道,结果被段悠兮误毒致死。”
看着夏青逐渐动容的脸上,春雨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夏青道:“二爷,秋霜说的都是真的,大小姐好可怜,好端端的身子后来就是因为常年累月的自责,居然身患重病,后来一直在喝药,身子反倒是越来越弱,大小姐的身子都弱了,段太傅又是一个不喜欢插手后宅之事的男子,吕家又逐年的强大,夫人自然不是吕月姝的对手,所以最后失败了。”
春雨最后也哭了,道:“大小姐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在死之前只要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在那种情况下还救了我们两个,像大小姐那种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夏家的事,这些年,大小姐过的很无奈,她比任何人都无奈,若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是谁,那便是大小姐,因为大小姐在死的时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掉包了,反而对段家大小姐十分的关怀,可若没有段家大小姐,夫人也不会死啊。”
秋霜道出了这些年夏羽的无奈,春雨道出了这些年夏羽的心里直通,命运之苦,连知晓这其中一些关节的段葛兮都差点哭的稀里哗啦。
段葛兮望着外面一处凄风,只感觉夏羽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这一屋子的人,夏青是震惊的,夏云也是震惊的,陈氏连连惊愕的闭不上嘴巴,夏霄格外的沉默。
或许是夏松真的老了,又听闻夏羽的不幸,那强硬的态度支撑的脊背似乎松动一下,他最终带着哀嚎和难过的声音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儿是被我们冤枉的?”
秋霜和春雨点点头。
秋霜的眸子里面眼泪斑斑,道:“老将军,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大小姐实在是太苦了,这些年她无一不想着你们,只是她真的心有余力不足啊。”
夏松的手在藤椅的两边握了握,最终对段葛兮呼唤道:“我的好孩子啊,这些年委屈你了。”这次夏松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前的段葛兮看着他跟他说话,就像对一个风烛残年的将军一样,但是夏松的这声呼唤,就像是一个宠爱自己的孙儿的老爷爷。
夏松对她没有任何芥蒂了。
段葛兮只觉得心里一暖,顿时屈身跪在夏松面前,泪意盈盈的把自己的头附在夏松的膝盖上,轻声的而又感情十足道:“外祖父。”
夏青这个时候也弯着身子拍拍段葛兮的肩膀,道:“葛兮,以前是我误会你娘亲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夏夏家的事,只要你不嫌弃二舅的能耐,二舅愿意一直支持你。”
陈氏急忙道:“葛兮,我们这一家人终于破冰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夏云看这段葛兮和夏家人破镜重圆,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也算是喜极而泣吧。
夏霄看见父母和姐姐脸上久违的笑容,顿时也开心了。
秋霜和春雨更是破涕为笑,笑容中却带着物是人非的伤感。
段葛兮看着夏青在肩膀上粗糙的手,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这双手原来是握着刀枪剑戟的,但是现在因为常年的翻山越岭,已经变得十分的斑驳和粗糙,但是段葛兮知道这只手里面是有磅礴的力量,夏家,这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要想把夏家从泥沼只中完完全全的解救出来,好需要不少的反功夫,但是段葛兮心里发誓,她会的,起码她会保住夏家的人,然后再为夏家谋一个前途。
段葛兮抬眸对夏青道:“谢谢二舅的支持。”
夏青惭愧的笑了笑,刚才那番话他也是说完了才后悔。
他哪里有什么能耐帮助段葛兮,这个外甥女好像不需要帮助,她比谁都有能耐,她比谁都聪明刻苦,她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可是她做出来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一个柔弱女子的界限,她分明是很有主张的。
这一天,是段葛兮在白云乡过的最高兴的一天,这一天,她徜徉在夏家给她的温暖环境中,她尝试着久违的毫无心机和斗争的家庭生活里面。
但是她知道,真正的困难开始了,因为要帮助夏家,要把夏家带出这个可怕的地方,要把夏家的冤情呈现给皇上,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无数件小事无数件大事堆积而成的一件不可不做的事。
段葛兮很果断的把潇远安排在暗中保护夏家,现在夏家已经是她甜蜜的负担了,她必须要保证夏家所有人的安全。
这边把夏家的事情忙完,那边漠北的消息便来了,这两天风雪很大,把方谦抛尸的地方他已经告诉了张涛,张涛用了一切法子,终于把张梁的尸体从山地下捞上来,由于深山里面的猛兽很多,所以只捞上来了张梁的一条腿。
据说,张涛看见那一条腿哭的是撕心裂肺,动怒不止,现在张涛正在方家,想找方谦为他的儿子报仇雪恨。
段葛兮闻言后,嘴角挂着一丝凌冽的笑容,道:“张家和方家要对上了。”
漠北点点头:“也不知道方家和张家谁比较厉害。”
段葛兮侧着身子,迎着一丝冰冷渗骨的风,道:“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两家究竟谁比较厉害。”
这边,段葛兮和翠浓和阿露在房间里面烤着炭火。
方家的宅邸缺热闹非凡,在暖暖的房间里面,张涛泪眼朦胧道:“老方啊,我们也算是知己故交啊,你说我老来得子,咋就如此才的命苦呢?儿子好端端的养大了,到了成家的年纪,现在孩子好端端的被人害死,这是哪个天杀的,若是我知道死水杀了我的儿子,我定要他不得好死。”
张涛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的,他就去了京城做了一桩生意,回家后就有人告诉他儿子没有了,那是一个神秘的人,不仅把他带到悬崖超上找儿子,还隐晦的告诉了他,张涛是被人杀死了,而且凶手还是他认识的,并且很熟悉的。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所以过来找方谦聊聊,没准方谦能把凶手缉拿归案。
只是张涛从进门的时刻总是感觉方谦有点心不在焉,比如对他的哭诉,方谦总是很敷衍的宽慰几句,其他的时候要么想着其他的事情,要么用手不断的揩拭额头上的汗珠,这么冷的天气,方谦能流这么多汗?
张涛虽然悲伤愤恨,但是人也不笨,他忍不住道:“老方,这天气,你怎么还会出汗呢?”
方谦裂嘴一笑,道:“哪有哪有,没有没有。”
越看越迷糊,张涛有点不满道:“老方我说过了,我儿子被人害死了,这是你的责任,你贵为县丞大人就必须帮我找到杀人凶手,这些年我可没有少给你好处。”
方谦急忙笑道:“肯定会抓凶手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抓到。”
张涛甩了一下衣袖道:“好,我等着,莫要让我失望。”
张涛于是正准备出门,这个时候方家院子的几个下人在匆匆忙忙的收拾着什么东西,有下人道:“这死人的东西怎么会在院子里面?”另一个下人惊愕道:“会不会那个死人阴魂不散啊。”
“指不定就是这样,那天就死在这院子的。”
“不要说了,赶紧收拾吧,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
于是几个下人用最小的声音忙碌,生怕惊动其他人。
这雪夜本来就十分寂静,即便走了几步的张涛也能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声音。
又是死人,又是东西的,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涛突然就不走了,他选择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看着几个下人在倒腾什么东西,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几个下人收拾的东西,不就是张梁的刀剑衣服吗?突然想到那个神秘人的话,再一想刚才这几个下人说,人就死在这院子的,张涛就再也忍不了了。
这不是说,张梁在这院子里面被杀的吗?被谁所杀?张涛突然想到方谦,熟人,并且今天总是心不在焉。
难道是方谦杀死了张梁然后抛尸?那个老匹夫,张涛只觉得浑身的血脉逆流,若是现在手上有一把刀,他绝对要进入跟方谦拼命。
但是张涛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知道现在方家,若是被方家发现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估计连他的命都不会放过。
方谦原本是他的朋友,还算是不错的朋友,但是发生了这件事,他么只能是死敌,死敌天生就应该是不共戴天的。
张涛想了想,最终还是离开的方家的院子,他要找一个人,要找他的夫人,若是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可定会发动她的多有能力,夫人的娘家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些年,他能把生意做到京城里面,全文是因为他夫人的娘家势力。
当晚,漠北把自己跟踪到的一切消息告诉了段葛兮,段葛兮心里乐呵了很久,这下子利用张涛的手对付方谦,她就有很多时间为夏家谋划了。
不过,一边想着夏家的事情,一边想着方家和张家的事情,段葛兮到底是心情好了很多,原来隔岸观火是这个滋味,尤其是看着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斗在一起,两败俱伤的样子。
段葛兮到底是心存了几分期待。
对于张涛要做什么事,方谦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铲除段葛兮,但是想着上次莫名其妙的失踪的两次人马,他现在就有点疑虑。
乃至于现在幽王的这一波将士对他有点嗤之以鼻。
一个叫做阿魏的将士道:“方大人,幽王让我们过来是杀人的,不是被你豢养在府邸里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若是你你还不让我们去执行任务,那我只有给幽王说你不听话,你起了反叛之心,你说幽王会怎么对待你?”
方谦的眉头深锁,可以说自从段葛兮来了白云乡之后,他的眉头就从来没有舒展过,最原先的时候,他认为解决了段葛兮就可以了,可是派出的两次人马都悄无声息,以至于这一次他有点不敢那么果断,他怕派出去这些人又会消失。
所以他的犹豫,惹的这些人十分的不满。
看见方谦仍旧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见回答,阿魏有点怒气道:“方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任务还执不执行?”
这任务还执不执行?不执行吗?不敢执行不代表不执行,已经把段葛兮那些人得罪的干干净净了,已经是生死不休了,若是不对段葛兮执行人物,只怕他自己也在自寻死路。
再执行一次,若是万一成功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万一不成功,方谦此刻在心里发誓,若是不成功,这个地方他也不会待了。
最红方谦勉强的开口,道:“执行,今晚上就执行,一定要执行,不管如何都要取下段葛兮的首级,不管如何,都不能放过她一条生路。”
似乎说完这句话,方谦的心里终于好受了很多。
夜晚,酒楼的四周大雪纷纷,寒风无端的撼动着所有的粗枝,使得无数的树干在雪夜里面不断的晃动着,就好像实在欢迎一场让人害怕的厮杀。
房间的灯火忽明忽暗,段葛兮披着厚厚的毯子在身上,围着一方桌子坐了下来,她的眼睛盯着一张纸片,那纸片上面几个潇洒的字,“小淘气,现在外面有很多苍蝇。”
这信笺显然是秦寂然给的,但是好端端的一场厮杀,秦寂然非得用这样开玩笑的字眼提醒她,她有点哭笑不得,但同时心里暖洋洋的,秦寂然虽然是在提醒她,甚至带着一种玩味的口气,但是段葛兮知道关键时刻秦寂然一定会帮助她的。
有秦寂然在这酒楼的某处黑暗的房间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段葛兮还真的轻松很多,最终干脆熄灯睡觉了。
这边段葛兮的烛光刚刚熄灭。
另外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红衣男子拿着一杯茶慢慢的啜饮,若是仔细观察一番,会发现这红衣男子好像特别的适合在这样的黑夜,他潇洒自如的喝茶,从容不迫的斟茶,把晚上过的就像白天一样。
突然,玄魄在秦寂然的房间外面道:“主子,段二小姐已经就寝。”
秦寂然闻言,微微一笑道:“还真的是太依赖本王了,难道本王在她身边,她连戒备心都没有了?”
玄魄在外面抽抽嘴角,若是条件允许,他绝对会说:“这还是不是你惯的。”但是玄魄绝对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上次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话,所以给人演了一场猴戏,现在还气的不得了了。
最终,玄魄忍着不说话,反正就是不说话。
秦寂然在房间里面,未曾听见玄魄说话,于是道:“本王的话你也不回,这楼下的那些苍蝇要不还是交给你练习练习?”
玄魄差点嗷的一嗓子坐在地上,他心里把秦寂然咒骂了千万遍,但是语气上仍旧十分恭善道“主子,这不是怕说错话嘛。”
秦寂然冷冷道:“滚。”
玄魄无力的扶了扶额头同时摇摇头,这主子的脾气真的是惊人啊。
阿魏领着数十个人在雪地里面蹲守,他们等待的时机就是等一会,再等一会,房间里面的人熟睡之后他们便进入把那熟睡的人斩杀在床上,这是他们在沙场上屡用不爽的招数,而且用了很多次都很成功。
又等了一会,时机差不多了,阿魏一挥手,道:“走。”顿时数十个人施展着轻功不断的往酒楼那个方向涌入过去,不就是一个女娃娃嘛,难道真的有方谦说的那么神奇。
若是有其他人在身边,一定会十分惊讶这些人的功夫,在漆黑的夜晚,他们行动的没有一丝声音,若不适看见数十个黑影,只怕还以为是一个平安的夜晚呢。
段葛兮佯装在床上睡觉,因为死亡过一次,所以她对危险十分的敏感。
所以这些人的到来,段葛兮能明显的感觉到是从哪个方向,她不着急,也不害怕,她知道该来的人总会来。
这个时候,房间的窗户一闪,一股寒意闪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带着寒气的身子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段葛兮一惊,登时就用胳膊肘顶上去,还未触及到那人身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小淘气,别动。”
段葛兮倏尔住手,惊愕道:“潇王?”
秦寂然躺在段葛兮的身边,一只手防备着段葛兮的胳膊肘,他笑道:“你希望是别人?”
这个人,段葛兮无奈的吐了一口气,道:“我还真的想身边是别的人,最好还是一个男人。”
秦寂然噎了噎,道:“好吧,珍惜当下了,你现在的身边是本王,所以你把本王当做是别人的男人吧。”秦寂然又凑近了几分,道:“当做别的男人,你想干啥就干啥。”
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若是有一把力气,若不是这么关键的时刻,段葛兮还真的想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是当下这个情况,段葛兮也忍不住的想狠狠的咬死他,感受到段葛兮的愤怒,秦寂然立马道:“别动,开始了。”
段葛兮顿时聚精会神,果然发现幽王的人已经在门外了。
段葛兮只能低声对身边的秦寂然道:“我们怎么办?”
秦寂然也不管不顾的直接把胳膊揽着段葛兮的腰,然后一个翻身轻盈的落在地上,再滚了一会,滚到床铺底下去了。
段葛兮刚想挣扎和秦寂然保持远远的距离,但是秦寂然在她耳边道:“进来了。”秦寂然说的进来,那便是敌人进来了。
段葛兮不敢动,随即注意着房间里面一切,只见几个黑色的身影在房间里面出现,其中一个人在床边走了一下,忽然道:“奇怪了,刚才不是看见这间屋子吹灭蜡烛吗?怎么这床上没有人呢?”
另一个男子行至床边,用手探了探道:“无妨,这床上的被褥还是暖的,这人必定在房间里面,大家赶紧给我找,格杀勿论。”
于是大家开始在黑暗中寻找段葛兮的踪迹,而寻找的范围就在这一间屋子,很容易便会让人联想就在床铺底下。
段葛兮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就像一只猛兽子在寻找一只小白兔一样,这滋味实在是让人有点害怕,虽然段葛兮胆子比较大,倒是这个时候反而忘记了秦寂然还在身后,所有难免有点紧张。
秦寂然在段葛兮的身边,一直高度集中的戒备潜伏,感受到身边女子的恐惧,秦寂然是诧异的,这可不像是段葛兮的作风啊。
自从白鹭庵回家后,屡屡交手,或者是暗中观察,秦寂然从未发现段葛兮是一个会害怕的人,或者是说说从未发现段葛兮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她冷淡,心眼不善,甚至还算的上有点恶毒,她最近能毫不犹豫的害死阿月,又能顺利的把张梁的死栽赃到方谦的身上。
段葛兮的心机和谋略绝对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该有的。
可是这个也算的上是百毒不侵的女子,现在居然有点惶恐起来,秦寂然知道段葛兮是在担忧自己的生命,这一刻或许她联想其他的东西。
秦寂然有点不忍,轻轻的拍拍段葛兮的肩膀,道:“怕么?”
段葛兮感觉着身边熟悉的人,这才幡然从害怕中清醒过来,是啊,她上一刻光顾着紧张,光顾着把这一幕和上一世的某一幕重叠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秦寂然就在身边呢?
怕么?刹那之前她确实有点害怕,但是刹那之后的此时此刻她不怕了,因为有秦寂然在身边,她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她说:“不怕。”
随着段葛兮话完,秦寂然忽然把段葛兮往怀里一拉,段葛兮彻底的挨近秦寂然的胸口,紧接着秦寂然一挥手出去,几枚飞镖迅速的插入人体里面,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段葛兮知道秦寂然是杀人了。
秦寂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黑夜中杀死了几个人,段葛兮还沉浸在秦寂然高强的武功中,感觉腰部被人扶了一把顿时随着秦寂然滚出床铺底下,再一会迎着寒风凌空降落,片刻之后已经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修着这房间熟悉的味道,段葛兮知道这是秦寂然在这里落脚的地方。
段葛兮的眼睛不太适应黑暗,所以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滑稽,她被秦寂然安置在一张有软垫的椅子上,显得极其不自然道:“这是你的房间?”
秦寂然的影子在黑夜,通过窗外的白雪才能折射出一点修长的沦落,但是段葛兮能感受到秦寂然的身上带着十足的玩味道:“不错,这就是本王的房间。”
段葛兮的嗓子沉了沉,把声音尽量变得严肃起来,她道:“我的房间那些人……”
秦寂然抢话道:“凡是进了你屋子的人都死了。”
段葛兮惊愕道:“可是刚才你好像没有杀那么多人?”
秦寂然耸耸肩道:“不是我杀的所有人,但也是我的人杀的,这跟我杀的有什么区别吗?”
段葛兮:“……”
半晌后段葛兮试探道:“你为何有时候跟我说话称自己为本王,有时候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