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潇王爷还在的时候,小姐的笑容多了很多,可是现在潇王爷出征了,小姐的心里顿时便堆积满了无数的心事。
两个丫鬟也不知道还怎么办,只能默默的走在段葛兮的身后。
阿露忍不住对翠浓道:“你有没有发现小姐有点变化,我怎么觉得小姐好像和潇王爷闹别扭了。”
翠浓点点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多问,毕竟,这是小姐自己的事,问多了,怕小姐不高兴。”阿露也点点头。
段葛兮走啊走啊走,她用的体端庄的步伐,走的十分的大气而又无比的优雅,宛如一只高傲的天鹅在踽踽独行一样。
谁都比不上她的步伐,谁都不能进入她的世界。
段葛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腿部有点发酸,段葛兮刚想坐下来歇息一下,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站在段葛兮面前,居然是江人生。
是秦寂然的人,现在段葛兮看见秦寂然的人就想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段葛兮急忙对江人生福了一下身子,道:“江大夫好。”
江人生咀嚼出段葛兮的疏离,心中微微的诧异,但语气和原来一样,说不清多么倨傲,但总是带着几分恃才傲物的得意。
江人生道:“段二小姐好雅兴,不知江某有没有荣幸邀请段二小姐一起随行?”
段葛兮客气而又疏远道:“不必了,我喜欢一个人看看这风景。”
江人生哦了一下,顿时觉得这样认真跟段葛兮说话有点不妥,。
于是江人生裂开嘴巴一笑,道:“这风景这么怡人,而且这现在还有无边的风,不如我跟段二一起走一下吧。”
段葛兮的眼神从江人生的脸上划过去。
于是带着没有温度的语气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段葛兮不愿意说秦寂然的名字,所以用了他这个字来代替。
江人生顿时笑道:“段二小姐问的是潇王爷吧?”
段葛兮抽抽嘴角,但并不是说什么话。
江人生回答道:“我们算是发小,只是我的性子比价洒脱,不像潇王爷那么宅。”
段葛兮道:“那我知道了,江大夫请回去吧。”
江人生很想和段葛兮再说说话,可是他觉得段葛兮根本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江人生刚想支支吾吾说几句。
这时段葛兮的目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
段水云来了,她一身挑丝梨花长裙,气质悠然,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只有初为人妇的成熟风韵。
这才多久的日子,段水云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变的晶莹剔透了起来,连段葛兮看了都惊愕不已。
段葛兮看到段水云的时候,江人生也看到段水云,永远都是段水云先打招呼。
段水云对段葛兮微微笑道:“原来在这里看到二姐,我好高兴。”
段水云的高兴不似伪作,好像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二姐一般。
段葛兮眼神也露出一点欣喜,道:“三妹果然好气色。”
和段水云的话不多,段葛兮竟然难以继续说下去,好似说什么姐妹情深的话,会让她十分别扭一般。
对于这个妹妹,她总是难以用十成的真心。
段水云还陷入一片激动中,她怼段葛兮道:“我看二姐好像有点累,不如我们去找个茶坊好好的喝点茶?”
段葛兮看看时间还早,况且她现在心情有些不好,索性无事,便道:“好,随了你去。”
段水云顿时一片欢呼,宛如段葛兮对她好,是多么让她骄傲的一件事。
段水云对这绿柳河堤还算熟悉,找了一会便找了一家干净的茶坊。
在茶坊里面段水云让小二的给了一个雅间,上了好茶不说还给了小二一锭银子,段葛兮咋舌道:“三妹的日子过的不错啊。”
反正没什么好跟段水云说的,也不能不说话,索性段葛兮就这样说。
段水云一愣,一边给段葛兮斟茶,一边道:“这日子过的再滋润也是一个妾而已。”
段葛兮笑道:“三妹严重了,在我看来三妹就是一个有福气的,只怕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段水云微微一笑,这笑容里面有几分滋润,还有几分无奈。
段水云对段葛兮仍旧热忱道:“二姐,这也是我所想的,但是目前为止只怕不行,二姐是知道的,那个林湘是穆家的夫人,现在处处都压我一筹,再加上林湘是林青峰的女儿,这手中有大量的银子,这是水云望尘莫及的。”
说到这里段水云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委屈之色。
段葛兮安慰道:“林湘是很嚣张,可是三妹如此柔弱可人,想必穆大人也是怜悯的吧?”
若是换做上一世,段葛兮肯定会为段水云感到心酸。
但这一世,段葛兮不会,她知道段水云素来不简单。
段水冰蹦跶的厉害,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如何。
段悠兮也蹦的厉害,最终把自己蹦跶到了监狱。
段水云从来不蹦哒,不仅不蹦哒,还给人步履薄冰的感觉。
段葛兮倒是不觉得这样清淡的人会不得善终,段水云还是很会经营自己的生活的。
江人生默默的坐在段葛兮和段水云的身边,也不说话,好像也没有怎么听段葛兮和段水云说话。
其实段葛兮很难理解,她和段水云在这里,为何江人生也能坐过来。
如果是其他的男子,只怕早就避嫌要走了。
可是江人生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这个男人的脸皮子还真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厚实。
可是他又偏偏把自己当做空气一样存在。
彼此静坐了一会,段水云给的被子斟了一杯茶,道:“二姐尝尝这个茶,这是今年的春茶,二姐尝尝这个茶叶的味道好不好?”
段葛兮刚才把段水云递过来的茶尝试一些,一边的江人生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茶有问题。
他迅速从段葛兮的手上把茶杯抢走,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道:“这茶有问题,茶有毒。”
段葛兮和段水云都是猛地一惊。
段葛兮惊愕道:“这茶里居然会有毒?”
段水云顿时惊恐的看着自己杯中的茶水,对江人生道:“公子帮我也看看,我这茶水里面是否有毒?”
江人生瞥了一眼段水云面前的茶水,点点头,不愿意多跟段水云说什么。
段水云的眼泪刷的一下全部流出来了,她委屈至极道:“二姐,这好端端的茶水里面为何有毒啊,这是谁要陷害我们姐妹二人啊,好生歹毒的心思。”
段葛兮也心生疑惑,可是疑惑的同时又觉得自己错漏了什么。
段段葛兮赶紧起身,道:“走吧,这地方不能待。”
段水云有点茫然无措的站起来,对段葛兮道:“二姐,有人想毒死我们,难道我们不去报官?”
段葛兮的目光闪烁一丝光亮,宛如山涧罅隙之间的闪电,给人精光乍现的感觉。
段葛兮道:“不必,报官也不管用,我们还是走吧,这想害死我们的人绝对不会只有这一个计划的,我们还是出去吧。”
于是段葛兮带着段水云还有江人生出门了。
这走出茶坊之后,段葛兮也没有出门逛逛的心思,于是对段水云道:“我先回去了,这河堤的风光还是不错的,你慢慢的逛一下吧。”
段水云有点眷恋道:“二姐,这时间还早,刚才有人想对我动手,我害怕,不如二姐再跟我走走,有二姐在我身边,水云的心里才踏实。”
段葛兮虽然没有不耐烦,但是说话的语气极为的坚定,
段葛兮道:“不必了,我还有事,想先回家。”
段水云登时道:“二姐,你现在回家是回哪里?”
段葛兮道:“段家自然是不能回去了,我现在回的是夏家。”
段葛兮不愿意在跟段水云说一句话,很快就走了。
看着段葛兮的背影,段水云脸上的眷恋之情尽数褪去。
段水云身边的丫鬟,桃花有点不忿道:“姨娘,这段二小姐和你是亲生姐妹关系,可为何总是不愿意特别和你亲近,好像跟你亲近很掉价似的。”
段水云的眼眸饱含着一丝担忧,道:“桃花,你知道我二姐刚才说要回哪里吗?”
桃花道:“段二小姐说要会夏家?……”
回夏家?
桃花立马又问道:“段二小姐是段家的人,可是听她的口气是要回夏家,段二小姐为何要回夏家?这夏家和段二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桃花之前没有听说过段葛兮和段家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很不理解段葛兮为何要回夏家。
段水云十分平静,平静如水的表情又带着几丝阴沉,段水云道:“因为她的亲娘是夏家的儿女。”
因为夏羽是段葛兮的亲生母亲。
桃花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姨娘,我看段二小姐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她的心思诡谲莫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段水云顿时道:“不,我倒是很想和我二姐较量一番,看看我们姐妹之间,是她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
这些时间,段水云默默的关注着段葛兮的一切。
从白鹭庵回来之后,段水云就觉得段葛兮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段葛兮斗败了段家所有的女人。
其实段水云一直在想,若是自己和段葛兮斗一斗,自己会不会胜利。
再说,当年夏家那件事,一直膈应在段水云的身上。
段水云看见段葛兮如此厉害,而且还和夏家的关系如此亲近,看来很多计划是藏着掖着不行的。
桃花观察着段水云的眼色,十分讨好的道:“姨娘肯定比段二小姐更厉害。”
段水云淡淡的一笑,这笑容淡的就先风平浪静的湖面一样,虽然带着春风湖面徂徕的美感,但更多的却是莫测。
段水云道:“厉不厉害不是现在说了算,要等以后说了算。”
段水云又对桃花道:“茶坊今天的这件事,依照我对我二姐的研究,我二姐肯定会让人过来探查的,现在我的手上有的是银子,你帮我把知情之人的命全部买了吧。”
对,今天茶坊下毒的这件事是段水云对段葛兮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试探段葛兮的。
桃花顿时道:“姨娘放心,今天的事情段二小姐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的。”
段水云继续道:“现在开始,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极其隐蔽,千万不要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正好,秦寂然已经出征去了,这段葛兮的背后必然是少了这么一个极大的助力。
事实证明,段水云的猜测并未错。
段葛兮回到无忧院之时,立马对身边的阿露翠浓吩咐道:“今天你们跟一起经历的下毒的那件事必然有人从背后捣鬼,现在必须要给我查清楚这背后下毒的人是谁。”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阿露和翠浓都有点冷汗涔涔。
若不是今天江人生看出那茶水之中的玄妙,说不定小姐已经喝下去了。
这后果不堪设想啊,那茶既然是毒药,就一定会对小姐造成性命的损害。
阿露立马道:“好,这件事我会立马去找阿诺和玄魄的。”
段葛兮面色一沉,声音顿时冷了几分,道:“不必去找他们,以后有事不要再找和潇王爷有关系的一切人,不要以为自己和他们已经那么熟悉了,好吗?”
阿露和翠浓面面相觑,小姐这意思难道和秦寂然闹别扭了?
难怪王爷出征的时候也不见的小姐相送一下。
阿露和翠浓顿时道:“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以后都听小姐的。”
一想到秦寂然,段葛兮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想起那晚上听见秦寂然说的话,段葛兮觉得更加的郁闷。
一会她一定要好好的泡一个温水澡,一定要好好的把这些牛鬼蛇神从她的心里彻底的清除。
一晚上过去了。
早上段葛兮还未曾起床,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仔细一听,这声音身是阿露和夏家最近新买的一个丫鬟在说话。
这丫鬟叫书画,是陈氏身边的一个丫鬟。
只听见书画在对阿露说:“阿露姐姐,你说这件事我要不要进去亲自给段二小姐说一声?这也是刚才夫人和老爷犹豫了很久的事。”
阿露也蹙眉头道:“我也不知道该跟小姐怎么说,小姐和段家的关系已经了断了,若是把前太傅大人身子不好的消息告诉小姐,我也不知道小姐会不会过去看看,毕竟,毕竟……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书画感慨道:“阿露姐姐,今天的消息我就跟你说到这里,等会段二小姐若是醒来,还请阿露姐姐告诉段二小姐,前段太傅大人现在在监狱里面生病了,现在可怜的很啊,要一个人能过去看看。”
原来是段鹄在牢狱之中生病了啊。
段葛兮不多时便起床了。
起床之后好好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到院子对阿露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阿露问道:“小姐的父亲生病了,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段葛兮道:“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毕竟段鹄在狱中的时间也不短了。
段葛兮一边走一边对阿露道:“今天我去看父亲的消息不必隐藏。”
阿露点头应允。
小姐的意思很明显,只怕段鹄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女子也有好几个,关键的时刻,连去监狱探望的人都没有。
想想就觉得有点心寒。
那么段葛兮此时前去,必然是探望段鹄的第一个。
很快,段葛兮一路到了刑部,刑部的监狱可谓事轻车熟路。
凤征原来受到高超的震慑,现在看见段葛兮的时候就觉得段葛兮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
于是赶紧吩咐人去把牢房的门打开。
一边由狱卒带着段葛兮进了刑部的监狱。
刑部的监狱段葛兮很熟悉,这发霉和腐臭的味道,还有那潮湿让人沉闷的空气。
这确实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难怪世间之人都对这个地方有着绝望无比的害怕。
狱卒待着段葛兮去了段鹄所在的监狱。
之前段鹄和洪天照几个在一个监狱里面,可能和段鹄之间有很深的怨解,所以才给段鹄单独了一间监狱吧。
此时段葛兮看见段鹄的时候,顿时被段鹄的形象给惊讶的不轻。
原来的段鹄是多么儒雅的一个形象啊,他是谦谦君子,他貌赛潘安。
他是京城很多女子都倾慕的男子。
可是现在看上去,段鹄身上的气质不见了,他很颓废的靠在墙壁上。
浑身的儒雅之风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浑身反颓废的无力之感。
段鹄的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这么一看上去分明就是街头的一个流浪汉,谁会想到这个男子就是原来名噪一时的太傅大人,段鹄。
段鹄感受到有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
段鹄的身子虚晃了一下,兴许是因为浑身没有力气,所以段鹄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神采。
段鹄的眼神浑浊黑暗。
对上段葛兮的时候,让段葛兮大吃一惊。
段葛兮清楚的记得,她上一世她被秦秀逸打入丰融殿的时候,曾经见过段鹄一次。
她当时跪在丰融殿的白玉阶梯上面,对段鹄磕头道:“父亲,女儿现在过的好苦啊,女儿实在不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求求父亲给皇上通融一下,让我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里的了,我好累,父亲,求求你好不好,你给皇上说一声,让我出去好不好?”
当时段鹄的眼神很复杂。
是各种感情的交织。
但最后段鹄还是不假思索道:“贵妃娘娘,这件事臣做不到,贵妃娘娘求错了人。”
段葛兮当时就傻在了原地,这是父亲对她说的话?
父亲怎么能这么决绝。
段葛兮又苦苦的哀求了很久。
甚至能看见段鹄的眼神从复杂到最后的坚定。
对,段鹄那个清冷而又坚定的眼神,那才是段鹄的眼神啊。
段葛兮从未见过如此眼神的段鹄,所以被段鹄这眼神吓了一跳。
段鹄看见段葛兮,立马呼唤道:“葛兮。”
由于段鹄这次是真的病重,所以在叫段葛兮的时候,声音很虚弱,虚弱的和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差不多。
不过,段鹄的所处的这个监狱十分的安静,几乎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段葛兮清淡的回应道:“父亲。”
段鹄消化了一会段葛兮说话的语气,顿时有点冷笑道:“葛兮,你恨父亲?”
既然段鹄愿意说清楚,段葛兮也不矫情,道:“我对父亲是什么感受,父亲难道不是更清楚?父亲曾经是怎么对待葛兮,葛兮虽然做不到和父亲那样对待父亲,可葛兮也做不到那么亲近,还望父亲不要计较了才是,免得伤了身子。”
段葛兮伸出手,拿出一个金花生对身边的狱卒道:“麻烦狱卒大哥把这个牢房的门打开。”
狱卒接过段葛兮的金花生,于是从容的把监狱的门打开,并且对段葛兮道:“段二小姐,这探监的时间有限,还希望段二快一点。”
段葛兮道:“我知道,谢谢狱卒大哥了。”
于是狱卒退下去了。
段葛兮对身边的翠浓道:“翠浓,你帮我看看父亲生了什么病,得给他治好病才行。”
翠浓嗯了一声,立马就要给段鹄整治。
段鹄也不阻拦,他的身子很不舒服。
头疼,身子无力,还发烧呕吐,甚至靠在墙上想一些东西都会觉得很费脑子。
他现在是生病了。
段鹄还觉得肯定是重病,好难受。
趁着翠浓给自己的治病,段鹄问道:“葛兮,你的祖母和你弟弟可好?”
段葛兮道:“父亲以为祖母的心情很好?祖母过惯了富贵的日子,当习惯了太傅的母亲,这人前人后的风光,祖母享受了那么多年,现在自己的儿子入狱了,试想一下,一个当母亲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段鹄的神情有点难受,但更多的还是茫然。
若不是他今天走到这一步,家里的老母亲他是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段鹄哀叹一声,道:“这倒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失职。”
段鹄哀叹过后继续对段葛兮道:“你现在是段家的支柱,你要好好的照顾好你的祖母和你的弟弟,你是他们依靠。”
段葛兮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句,道:“只可惜我现在不在段家了,父亲,葛兮有了新的住处。”
段鹄惊的差点一下子倒在地上,幸好身边的翠浓扶的很快,才未让段鹄倒在地上。
段鹄被扶稳后,立马对段葛兮问道:“葛兮,你怎么能这样子,那个百里一香可没有什么好人,你是不是在那里住的时间太长了?”
段葛兮摇摇头道:“父亲说错了,葛兮早就没有住到百里一香的,葛兮现在有地方住,也是一大家人,很和睦的一家人。每次葛兮起来的晚,家里的人不会在葛兮院子周围大声说话。每次用膳的时候,都有葛兮喜欢的菜式,每天有人在葛兮身边对葛兮说很多年前的往事,若是葛兮晚上有事回家的太晚,他们总是要等着我回去才会安心,他们碎碎念,他们的话很多,会给我整理褶皱的衣服,对我说话的时候对叫二丫头,他们会经常跟我聊天,掏心挖肺。父亲的竹贤院我没去去的都是堂屋,可是现在的家有一个老人,恨不得天天让我去他的书房把他的秘密瞧个遍。”
段葛兮说这段话的时候,眼中是一片柔和的光芒。
这光芒在段鹄看起来是极为陌生的。
而且段葛兮所描述的画面也是段鹄极为陌生的。
段家确实没有给段葛兮这些。
而起每次段葛兮去竹贤院的时候,段鹄为了给段葛兮从表面上施加压力都是在堂屋里面质问的。
段鹄有点心虚,可即便是心虚,有些要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段鹄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你所说的家人是谁?”
段葛兮道:“夏家,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夏家,我现在的家人也是夏家的一家人,而我说的让我去书房的那个老人便是原来的战神将军,夏松,只可惜我外祖父他老人家老了。”
段鹄虽然在生病,可是听闻段葛兮的话之后,身子还是猛的一怔。
段鹄用尽全部的力气挤着嗓子道:“你居然去了夏家,你居然和夏家的人孺慕情深,可你是段家的人啊,身上流着也是我段家的血。”
段葛兮态度坚定道:“父亲说的对,可是葛兮要高速父亲的是,葛兮的身上有一半的血也是夏家的,父亲难道忘记了,我的亲生母亲是夏羽啊,而不是吕月姝啊。”
他的这个女儿早就知道了他的一切。
段鹄觉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揉进了一把细细的碎沙,这沙子虽然不致命,可足以让一个难受。
现在生病的段鹄本来就很难受,又被段葛兮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话打击下来,只觉得更加的难受。
这时候翠浓对段葛兮道:“小姐,段太傅这个病有点严重,都是这些日子忧思过甚,在加上这潮湿的环境,太傅的之前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牢狱之灾,这还是心病啊。”
翠浓刚才给段鹄诊断了好一会,才得出这个结果。
段葛兮淡然道:“我知道了,以后监狱每天辛苦你过来一次,好好的把我父亲给治好。”
翠浓有点为难道:“可是小姐,这心病?”
段葛兮看着刚才几欲昏厥的段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道:“父亲,还不要想那么多,现在大姐姐也在狱中,听幽王说大姐姐有发疯的趋势,反观三妹现在在穆府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可是三妹却没有多少时间过来看望父亲大人,现在鸿哥也盼望着父亲能给他一片前途,祖母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早点出来,好给她把段鹄的荣华富贵给拾掇回来,所以,父亲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要让自己的病倒了。”
段葛兮说这话没有带丝毫的温度,就像面前这个叫做段鹄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人似得。
听闻段葛兮的话,段鹄的眼神不在闪烁,他闭着眼,好像闭着眼就不会听到段葛兮说这些伤人的话一样。
段葛兮最后道:“父亲,葛兮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毕竟父亲对葛兮做的决绝,能把葛兮赶去白鹭庵,父亲曾经有没有想过,父亲把葛兮赶去白鹭庵,若是葛兮没有了性命,父亲会不会遗憾?”
不过段葛兮不行听到段鹄的话。
很快她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这一次段葛兮从监狱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和一个刚刚见过面的人又见面了。
这个人便是秦秀江。
其实秦秀江来监狱,段葛兮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上次跟秦秀江意外偶遇的时候,秦秀江就说过段悠兮。
当是段悠兮说,一切都是段葛兮搞的鬼,
所以段葛兮很快能断定,秦秀江这次过来肯定又是为了看段悠兮的。
然而现在知道了段悠兮的真是身份,想必秦秀江并不是怜悯段悠兮的。
秦秀江这次过来肯定带着什么目的。
段葛兮看见秦秀江的时候,秦秀江也正好看着段葛兮。
秦秀江勾着嘴角,虽然秦秀江的样子不算难看,甚至算的上俊美,可总是透露着几分邪魅和阴鸷之气,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
秦秀江对段葛兮哟呵了一声,道:“这不是段家二小姐吗?看起来我和段家二小姐还真是有缘的很,前不久才和段二见过面,还赏过风景的,这一次又看见了段二小姐,可见本王和段二小姐还真的是个有缘分的。”
段葛兮也很难想象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一个如此冤家路窄的人。
段葛兮对秦秀江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道:“民女参见幽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