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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段葛兮捧着杯子里面的热茶,手暖暖的,但是她的神情却是冷冰冰道:“哦,是吗?”在上一世两个人可谓是臭味相投呢,这一世倒是有点变化了。

    韩敏敏撇撇嘴,给自己送了一颗乳酪,道:“真的是自以为是的性子,偏偏还能得到一个县主的位置,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得到最好的一切,是吧?”

    段葛兮点点头,不是吗?

    她上一世绞尽脑汁也是一颗棋子,一辈子都在拼命讨好别人,可是结果落得触柱而死的下场。

    但是段悠兮呢,明明是从姨娘肚子爬出来的,偏偏成了嫡女,明明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会笑,会演戏就能得到所有,包括那个位置。

    突然又有人道:“潇王到。”

    秦寂然来了?秦寂然为何会来?段家好像没有给他帖子啊。

    段家的人顿时炸锅了,不消说段家的人炸了锅,来段家的宾客都炸了锅,这好端端,潇王爷怎么会大驾光临,不过这王爷从来不按照常理出招,众人只是惊诧了片刻便回归的宁静。

    但是段葛兮却知道,这冤家来了,这冤家性子跳脱的很,还很喜欢隔岸观火的看戏,想必是嗅到今天的段家院子里面会有好戏看,所以闻着这味道便来了吧。

    秦寂然一身红色的锦衣,上面印满了大片大片的葵花,红色和黄色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夸张,但是显得他格外的精神,格外的另类,但又十分熨帖。

    他如同闲庭信步,走入的是自家院子一般,他随意而又是潇洒,嘴角堆满了璀璨的笑容,却让人不敢直视,宛如那笑容是讥讽之笑,是剐心之笑。

    段鹄的笑容顿时在脸上有点崩溃之势,但是瞬间又恢复,他急忙站起身子对秦寂然拱手道:“潇王殿下光临寒舍,我段家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怎么的,面对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段鹄总要穷尽心思的去面对。

    秦寂然倒也不客气的向段鹄挥挥手,便寻着一处座位,那位置在三王的左边,明明不及三王位置的尊贵,可偏偏能把那个不是那么尊贵的位置坐成王者之气。

    秦秀江嘴皮子动了动,倒也不敢把秦寂然怎么样,带着忌惮的尊重道:“王兄,你怎么也来了,而且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

    秦寂然的手总是喜欢握着一朵花,今天他手中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一朵纱绢花,血红色的花在他洁白的手上,手指在花朵上面随意的玩弄。

    他近乎于目中无人道:“我想来就来,为何要跟你打招呼?”

    秦秀江知道秦寂然傲慢无礼,性子出挑的很,却有点想不到这样的场合,秦寂然胆敢如此甩他的面子。

    顿时,秦秀江脸色一沉,道:“王兄,你怎么如此说话,你好歹也是我皇叔的儿子,是秦家的后代,却出言如此。”

    被秦寂然当众伤了面子,秦秀江的恨不得把秦寂然碎尸万段,他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他知道秦寂然这个人邪门的很,连宏兴帝不喜欢武将都不能把秦寂然怎么样,他就更没有什么能耐,所以即便是发脾气,他也不敢动怒,只是面色不善而已。

    秦寂然并不在理会秦秀江,或许这个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不起眼的存在而已。

    秦秀江闹了一个大红脸,最终还是自我调节的坐了下来,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秦寂然这个人,有朝一日他绝对会弄死。

    几个王爷之间的争斗,看起来颇有意思,尤其是段葛兮,对这种中间的门道精通的多。

    这边看完戏,便有人主张男子可以投壶比赛,女子可以进行换装比赛。

    显然,男子的投壶自然是吸引人的,可比起女子的换装还是少了好几分颜色。

    三天前如意坊绣娘,绣了多件的裙子被丫鬟带上场,为了显示女子换装的真实性,直接在亭子的外面设置了一个严密的屏风,所有参与换装的小姐都要进去然后换上里面的衣服,再出来被鉴赏,看谁的气质出众。

    参与换装了自然有段家的四个小姐,还有陈絮洪秀晶梁清茹,包括韩敏敏,还有一些素无往来的姑娘们。

    段悠兮进了几面,有点迫不及待的对身边的丫鬟交代道:“赶紧帮我换装。”刚才秦秀逸的眼神在段葛兮的身上她就觉得难受。

    所以她一定要换装,然后在众人面前显示她就是气质最出众的一个,到时候段秦秀逸肯定会认为她才是最好的。

    虽然她的选择不是秦秀逸,可也承受不起秦秀逸看着段葛兮,哪怕秦秀逸看着一条阿猫阿狗都可以。

    丫鬟的动作极为飞快,登时就找了一件樱草色的宽袖窄腰的襦裙,裙面上用最精湛的刺绣技法,绣着大片大片的桃花。

    段悠兮不知怎么的,心神一晃,就像被人攫走了一魂一魄一样,有点虚晃之感,这感觉来的十分蹊跷,但是段悠兮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让丫鬟帮忙换。

    丫鬟在换裳的同时,段悠兮忽然道:“二小姐穿的是哪一件?”

    丫鬟道:“是普普通通齐胸襦裙。”

    段悠兮一顿,问道:“是不是有好几套这样的裙子?”

    丫鬟点点头。

    段悠兮急忙把穿的快好的衣服褪下去道:“给我也找一件,再给我梳一样的单螺髻。”丫鬟虽有诧异但是不敢妄言。

    这边,阿露给段葛兮换上鹅黄色齐胸短襦裙,在阿露的眼中,小姐不管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所以阿露还是忍不住夸赞道:“小姐,这裙子不出,只是小姐怎么会选择这么普通的样式呢?而且这样式还有很多套。”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了解段悠兮,若是不出所料,段悠兮必然会跟她穿上一模一样的,段悠兮在上一世那么好强,这一世绝对也是处处想把她踩下去。

    而且,若是段悠兮不穿和她一样的衣服,等会她们又如何能“毁清白”呢?

    段葛兮微笑道:“不怕,样式普通最容易混淆了。”

    阿露哦了一声,不过她实在是听不懂。

    很快,换装环节好了。

    如意坊的衣服确实不错,有很多小姐今天过来赴宴都没有排上在如意坊赶制衣服的队伍,没有想到段家的院子今天会玩这种换装的游戏,等会可定要选择自己喜欢的裙子,然后在世家子弟还有几个王爷的面前释放自己的光彩。

    所以,那屏风一打开的时候,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便蜂拥而出,形成院子特有的景观,甚至有的女子还挥动的袖子旋转了几圈子,收到男子们的一致好评。

    今天段家的所有的女子中,都是京城芳名远播的女子,有的容貌倾城,有的才艺惊人。

    这些女子很容易就获得无数贵妇人的好感,很快,不少贵妇人开始交头接耳的对某个女子指指点点。

    可以说换装游戏在今天成了很多男子和女子相亲的日子。

    是段悠兮的县主宴会又如何,段葛兮也要暗度陈仓的让人记得,今天给某些有人缘牵红线的是谁?

    吕月姝的面色有点变化,她皮笑肉不笑的对吕月雅道:“大姐,这换装游戏好像也是一个圈套。”

    吕月雅嘴角抽动了几下,目光有点凌厉道:“我们被坑了,只怕过了今天那些结了姻亲的人对段葛兮感激不已,而忘记今天是悠兮获封县主的宴会。”

    吕月姝挂着和眼神背道而驰的笑容,道:“真是一个小贱人。”

    成月心担忧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吕月姝道:“等,等着她犯病,等着她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一群女子演绎的意犹未尽,她们穿着如意坊最精致的裙子,在众多男子面前展示自己烦风华,很多公子哥和有儿子的主母的眼神在这些女子之间不停的打量,但是再意犹未尽的游戏环节都有停止的时候。

    就在众位女子停止动作,缓缓走向亭子中央的时候,两个鹅黄襦裙的女子顿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同样是鹅黄色的襦裙,同样是简单的单螺髻。,甚至颇为相似的眉目,但是透出出来的气质都不一样。

    段悠兮宛如吸收了人间太多的爱恨情仇,那七情六欲把她的笑容装饰的格外精致,她一笑宛如花坛里面最灿烂的一朵花。

    她甜美精致,腻到人心里面,让人不得不爱。

    她飞快的观察着很多人,只见秦秀逸终于对她产生了几分赞许之色。

    但是秦寂然的眼神始终冷冷的,玩弄着手中的绢花,宛如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场的除了秦寂然之外,其他的人无不赞许。

    但是在段悠兮的身后,是段葛兮,她面目十分精致,肤色纯白玉毫无杂质,她的目光就像山涧里面的清流,涤荡人心。

    和段悠兮的“腻”不同,段葛兮身上的“灵”逼人太甚,宛如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红尘之外,她应该在一片云端,在一座山林里面做精魅。

    一身鹅黄淡淡,两靥染花浅浅,女子随意的站在那里,即便是不经意,也像是一个受了很久礼仪教导的人。

    秦秀逸好像忘记了段悠兮一般,双眸在段葛兮身上流连。

    连挽着绢花的秦寂然都抬眸抿嘴的看着段葛兮,那眼神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这个不错,总算能入眼了。

    但是只有段葛兮才知道,秦寂然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勉强合格的货物一样。

    段悠兮气急败,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身后的段葛兮见段悠兮好似发作了,于是用手按着太阳穴,样子十分疲惫。

    吕月姝看见段葛兮身子不爽,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好端端的,悠兮怎么也明显的感觉到身子不适?

    但是很快,吕月姝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觉得肯定是被段葛兮的出现气倒了。

    吕月姝亲自出去相迎,搀扶着段悠兮的胳膊,声音着急道:“悠兮是否哪里不舒服?”

    段悠兮点点头,道:“是的,娘亲,带我去休息一下。”

    吕月姝目光灼灼,看着段葛兮恨不得立马把段葛兮燃烧成灰烬,她对一个小丫鬟道:“你去把二小姐扶到前面那个厢房里面去休息。”丫鬟急忙上前扶着段葛兮。

    这悠兮貌似不适的很,这里又忙的走不开,吕月姝对身边的另外一个丫鬟道:“把大小姐扶到我的芙蓉院休息一下,等会我过来接。”

    丫鬟顿时扶着段悠兮走了。

    同样的穿那鹅襦裙的还有那段水冰和段水云,段水云尚且能穿出几分娴静之感,但是段水冰就是邯郸学步了,因为她都是效仿了段悠兮的。

    话说段葛兮被扶着去了厢房,那小丫鬟似得到了吕月姝的命令,只待段葛兮进门了,便急忙把门想反锁回去,厢房里面有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小丫鬟知道这便是夫人设计的,她得赶紧躲开才是。

    只是丫鬟在锁门的那一刻,忽然被人用手砍晕了。

    然后就看到漠北的人,漠北打开门对段葛兮道:“小姐,快点出来。”

    段葛兮走出来对漠北道:“我去芙蓉院,你护送我过去,等会再护送大小姐过来。”

    漠北抽抽嘴角,吕月姝毁小姐的清白,小姐便以牙还牙的要毁大小姐的清白,这女人的世界可真是热闹,有点招架不住啊。

    很快,段葛兮便去了芙蓉院,一切都好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院子里面,吕月姝一边忙着招待,一边又感觉到有点心悸,就像有一根心弦绷在心中,有点窒息之感。

    随后她找了一个座位,靠近吕月雅的,很自然的把自己的难受告诉了吕月雅。

    吕月雅把手抵在吕月姝的额头上,道:“你没事吧?”

    吕月姝摇摇头道:“就是心悸,应该是没事的。”

    吕月雅道:“既然没事,可你的样子有点不妥,还是去好好招待,让悠兮休息一会再出来吧。”

    吕月姝点点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段葛兮从此身陷地狱的日子,也是她的悠兮平步青云的日子。

    今天她要做成一件大事,天大的丑事,只要能把段葛兮拖入泥淖,她的悠兮才能后顾无忧。

    秦寂然依旧曲高和寡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人敢前去敬酒,也没有人敢有任何微词,看见他特立独行的坐在那里,段鹄干脆命令小厮送点瓜果之类的,传说秦寂然喜欢吃葡萄。

    这大冬天虽然不长葡萄,但是段鹄早在几天前让人七百里加急送了一些果子来,其中就有葡萄,为了不让秦寂然不高兴,只能把最好的果子呈上去。

    看着浑圆的葡萄上面还有干净的水珠子,秦寂然嘴角一勾,看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厮道:“你是何人?”

    那小厮吓的顿时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小的是是是是是……是奴才。”

    秦寂然好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她伸出洁白的手随手捏了一颗葡萄,看也没看直接塞入那小厮的嘴巴里面,待小厮一阵猛咳之后,才讽刺道:“果真是奴才还是办事不利的奴才。”

    段鹄头脑嗡的一声,这个祖宗难道又生气了?

    上次生气还是几个月以前把听墙脚几个女子全部丢入那窑子里面,听说现在那几个女子只剩下一个了,这折磨人的手段让人心惊肉跳十分恐惧。

    段鹄虽然心里不是那么惧怕秦寂然,但是段鹄却知道,秦寂然不能招惹,尤其是秦寂然现在不属于任何一派。

    一个是怕得罪,还有一个若是今后秦寂然想匡扶幽王的话,那就万万不能得罪了。

    所以段鹄喜笑颜开道:“潇王爷,这奴才碍事了,发卖了便是,何必跟奴才一般见识。”

    秦寂然不以为然的看了段鹄一眼,道:“本王不是跟奴才一般见识,再见识也是奴才而已,这奴才给本王下毒,本王身子不适。”

    下毒?

    所有人心里一怔,这光天化日之下何人敢对潇王下毒?

    何人?便是刚刚那个奴才,可是奴才是谁的人?众人一想刚刚奴才便是段家的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都看着那噤若寒蝉的奴才,和一脸懵然的段鹄,还有段家所有人的,在场的段水冰和段水云都受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段鹄蒙然的同时,很快整理思绪,他看着那果盘,精致的葡萄和水珠子,秦寂然没有吃,何谈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