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亨利到绍勒迪希公爵的家中,接上了波西娅和安妮一起前往赛马场。
赛马场位于伦敦的中心区,适逢周末,来看赛马的人很多,看台上坐满了观众。
波西娅和安妮是贵族小姐,自然不用和普通人挤在看台上。三人一下车,立即有工作人员迎上来,领着她们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包厢。
宽敞的包厢靠赛场一面,是清一色落地玻璃窗,窗前摆着一排长椅,观众可以坐在椅子上,透过玻璃观看比赛。赛场还备有专门的望远镜,以便观众能更清楚观看比赛。除了观看比赛的长椅外,包厢里还有一张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为观众们准备的食物。
亨利偷偷问了波西娅,知道这些食物都是免费的,便起身走到餐桌旁,拿起一个盘子,把自己喜爱的糕点捡一些放在盘子里。他正在站在餐桌旁大快朵颐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不是亚当斯先生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啊?”
亨利扭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在公爵府和自己比试弹钢琴的那位艾德温子爵。虽说心里很不喜欢他,但亨利还是冲对方点点头,客气地说:“原来是艾德温子爵啊,你也是来看赛马的吗?”
“当然。”艾德温态度傲慢地说:“自从今年的赛季开始以来,我每周都要来看比赛,可以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亨利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简单的寒暄之后,就准备端着盘子回波西娅那里去。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艾德温在身后问道:“亚当斯先生,你下注了吗?”
“下注?!”亨利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艾德温,反问道:“下什么注?”
“难道你不知道,看赛马和赌赛马是同样重要的事情吗?”艾德温用轻蔑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光是看赛马而不赌马,到这里来又有什么意思。”
“哦哦哦,”亨利还从来没赌马,不知该如何下注,便虚心向艾德温请教:“子爵先生,不知我该怎么下注?”
艾德温朝不远处站着一名侍应生招招手,示意对方道自己这里来。侍应生来到了艾德温的面前后,恭恭敬敬地问:“子爵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这位先生想投注,你把投注的规则告诉他。”
侍应生不认识亨利,只是心里觉得奇怪,既然艾德温子爵和这位先生如此熟悉,却为什么不告诉他投注的规则,而非要让自己说呢?不过他并没有深究此事,而是向亨利科普起来:“这位先生,你可以选择您看好的马匹下注,……如果出赛马为七匹或更少,则不接受排名投注,所有赌金在比赛结束后全数退回;
如果出赛马为八匹到十五匹,则依马匹名次(第一、第二及第三)支付彩金;
如果出赛马为十六匹以上,则依马匹名次(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四)支付彩金。
今天一共有八场赛事,每场出赛的马匹都是十五匹……”
听完侍应生的科普,亨利向对方表示感谢以后,虚心地向艾德温请教:“子爵先生,我对赛马一窍不通,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第一场选十三号吧。”艾德温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匹马的赔率是一赔四十,只要你中了,就能中四十倍。”
“那投注金额有限制吗?”亨利礼貌地问道。
“先生,”侍应生在一旁回答说:“最低一先令,最高不限。”
亨利掏出皮夹,取出了二十英镑塞进了侍应生的手里,吩咐他说:“麻烦你帮我买二十英镑的十三号独赢。”他说这话时,看到一旁的艾德温在冷笑,又补充了一句,“一赔四十,要是中了,我的二十英镑就变成了八十英镑。”
“这位先生,二十英镑的四十倍,不是八十英镑。”接过钱的侍应生,怯生生地说:“而是八百英镑。”
亨利听到侍应生这么说,顿时老脸一红,随后冲对方摆摆手,吩咐他说:“快点去给我下注吧,否则比赛就要开始了。”
“亚当斯先生,”等侍应生离开后,艾德温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真是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二十英镑。我们平时玩,普遍都是一两英镑,最高不会超过五英镑。你可以去问问波西娅和安妮,看她们每次投注多少?”
工夫不大,侍应生小跑着回来,将一张投注单交到了亨利的手里:“先生,这是您的投注单,请收好。”
亨利接过投注单看了看,只见中间写着自己投注的马匹编号,右下角是投注金额,左上角是流水编号。确认完是自己选的马匹号码和正确的投资金额后,亨利向侍应生道了谢,并随后把一个先令的小费塞进了他的手里。
亨利拿着投注单,来到了落地窗前,坐在了波西娅的身边。安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亨利手里的投注单,不禁好奇地问:“亨利,你也下注了吗?”
“是的,”亨利随手把投注单递了过去,嘴里说道:“是艾德温子爵帮我选的,我觉得这个号码不错,就买了二十英镑。”
“什么,你买了二十英镑?”安妮看清楚投注单上的投注金额后,不禁吃惊地叫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只有状态最差的赛马,才会被编为十三号吗?”
波西娅深怕亨利难堪,连忙接过了安妮手里的投注单,塞进了亨利的上衣口袋,便牵着他的手,安慰他说:“亨利,你第一次买马,什么都不懂,就算买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亨利,你刚刚说谁给你推荐的十三号赛马?”安妮想起亨利曾提到是艾德温子爵给他推荐的赛马,便猛地站起身,气呼呼地说:“他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他算账。”
“坐下吧,安妮。”亨利连忙叫住了安妮:“我不懂赛马投注,所以才向子爵先生求助。如今既然已经下注了,不管是输是赢,都不能怪别人。”
这时,比赛开始了。
随着一声哨响,十五匹赛马同时冲出了马栏,争先恐后地朝前冲去。看台上的观众顿时高声喊叫起来,为自己下注的马匹加油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