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赚钱的项目很多,”亨利微笑着回答说:“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能看出来的项目不多。因此请波亨女士见到发财机会时,一定不要忘记我哦。”
波亨女士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她立即从亨利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对劲,连忙问道:“亨利,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投资的项目,但暂时却无法下手啊?”
“波亨女士,您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亨利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赞许地说:“一下就猜到了我的心事。”
“是什么项目?”波亨女士态度诚恳地说:“你不妨说说,看我是否能帮上忙。”
“记得有一次聚会中,有人提到了一艘叫卢西塔尼亚的游轮,刚刚铺设龙骨开始建设。”亨利谨慎地说道:“我估计这艘船在前期建设过程中,肯定会出现资金不足的情况。假如我们两人能在此时注入资金,那么等轮船下水后,我们也可以享受分红。”
“卢西塔尼亚号?!”波亨女士把船名重复一遍后,试探地问:“亨利,你说的是苏格兰克莱德班克的约翰?布朗船厂,今年开始建造的那艘32000吨级的卢西塔尼亚号吧?”
“是的,波亨女士。”亨利使劲地点点头,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
“亨利,不瞒你说,在这艘船建造之前,船厂的老板曾经在股市上募集资金,但是效果却很不好。”波亨女士向亨利解释说:“后来老板说动了一位上议院,把此事提到了上议院里讨论。因该船厂是为英国海军建造军舰的船厂,很快上议院就通过了一项议案,拨款三十万英镑,用于卢西塔尼亚号的建设。
假如说,在老板募集资金的过程中,我们向船厂投资,没准还能占有一定的股份。但如今船厂根本不缺乏建造卢西塔尼亚号的资金,我们就算想投资,恐怕也很困难。”
亨利听波亨女士说完后,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地想:难道自己只能向那艘注定要沉没的泰坦尼克号投资吗?这么一下,神情就不免变得沮丧起来。
波亨女士见亨利情绪不佳,便安慰他说:“亨利,不要着急,投资的机会很多,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波亨女士便起身告辞。
等波亨女士一离开,亨利就快速地换好了衣服,赶往公爵府探望波西娅。
他敲开公爵府的大门后,冲着来给自己开门的查尔斯问道:“查尔斯,波西娅小姐进怎么样了?”
“不太好,亚当斯先生。”查尔斯一脸愁容地说:“她的脸色糟糕极了,而且从起床到现在,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就连公爵夫人和安妮小姐想去陪伴她,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亨利向查尔斯道谢后,快速地来到了阳台。
在这里,他果然看到波西娅一个坐在秋千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发呆。他连忙走上前招呼对方:“波西娅,你在看什么呢?”
“亨利,你来了。”波西娅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亨利望着波西娅,只见她脸色发白,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通宵未眠的那种,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他挨着波西娅坐下,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柔声说道:“波西娅,一切都过去了,罪犯会受到惩罚的,你就别再害怕了。”
“亨利,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波西娅把头靠在亨利的肩膀上,慢吞吞地说:“但我只要一躺在床上,就担心整张床会像庄园里的那张床一样,突然倾斜,然后把我摔进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亨利在波西娅出事后,曾经走遍了整个暗道,对里面的格局是非常熟悉的。他听到波西娅这么说,便向她解释说:“波西娅,根据我的分析,你睡的那张床,应该是你家的长辈睡的。当时附近不太平,因此他们在床上安了机关,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能从床上掉进那个低矮的空间里,然后再沿着暗道,逃到安全的地方。”
波西娅抬起头,望着亨利问:“亨利,你经过几次暗道,能告诉我里面的布局吗?”
见波西娅听完自己的话之后,似乎并没有那么害怕了,亨利又接着说:“暗道里的布局很简单,除了长长的甬道外,就是几个房间。这些房间相距都很远,可能是你祖先用来藏身或者储存食物的地方。根据我的分析,就算石头建筑物被外敌占领,你躲在暗室内的祖先,也可以依靠事先存储好的食物和水,生活很长的时间。”
“可要是他们的食物和水不足了,又该如何补充呢?”
“波西娅,你可能想不到,暗道的入口就在厨房里。”亨利知道波西娅因为受惊吓过度,以至于很多庄园里的男女仆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本人却不知道,便向她介绍说:“我推测他们之所以把入口放在厨房,就是为了方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食物和水都转移进暗道里。”
“是真的吗?”波西娅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她有些激动地说:“原来暗道的入口,就设在厨房里,怪不得我们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找寻,都没有找到。”
“这次要不是山姆误打误撞的闯入暗道,估计到此刻,关于那幢房子里究竟有没有暗道,还只能是一个传说。”亨利的心里很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化解波西娅的心魔,只能靠她自己,别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这么说来,山姆还算有一点功劳。”
“是啊。”波西娅微笑着说:“我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发现我们找了好多年,都没有找到的暗道呢。”
“他应该是到厨房里偷东西,无意中发现的暗道,便偷偷地钻了进去。”亨利继续说道:“结果他在暗道里转悠了半天,最后来到了暗道的重点,正好你从床上滚进暗道,他就把你囚禁了起来。”
“亨利,”波西娅听到亨利这么说,用感激地目光望着他说:“假如不是你及时地发现暗道,恐怕我会被困死在暗道。”
“波西娅,你是我的亲人,你有了危险,我肯定会去救你的。”亨利对波西娅说:“你昨晚肯定一夜都没有睡好,听我的话,立即回房间去睡一觉。”
“不了,亨利。”波西娅摇着头说:“我现在还是有点怕回答自己的房间,深怕一躺在床上,那张床就会翻,然后自己就会掉进那些漆黑的空间……”
见到波西娅又开始说车轱辘话,亨利连忙说道:“波西娅,你想过多了。你在房间里睡的床,是一张铁架床,床身是远离地面的。我向你保证,下面绝对不会有什么机关。你就放心大胆地睡吧,绝对不会半夜掉进黑洞里。”
亨利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但波西娅始终是同一个答复:“我不!”
亨利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低头对波西娅说,“既然你不愿意回床上睡,那么就把头枕在我的腿上,躺在秋千上睡一会儿吧?”
对于亨利的这个提议,波西娅思索了一阵后,点头表示了赞同。于是亨利朝一旁移了移,以便给波西娅腾出更多的空间。等波西娅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身子蜷缩在秋千椅,亨利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在了身上。
亨利轻轻地拍着波西娅的后背,轻声地说:“波西娅,闭上眼睛好好睡吧。我向你保证,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人能伤害到你。”
波西娅把头枕在亨利的腿上,忽然有一种异常安全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她低声地说道:“亨利,和我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没准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
“波西娅,你知道吗?”亨利一边继续用手轻拍波西娅的后背,一边轻声说道:“今天波亨女士来拜访我了。”
听到波亨女士的名字,波西娅的眼睛立即睁开了,她警惕地问:“她去找你做什么?”
“只是谈一些合作而已。”亨利让波西娅重新闭上眼睛后,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和她共同拥有莱特汽车公司30%的股份,她来找我,就是考虑到一旦莱特的飞行器试飞成功,股价肯定会飙升。为了防止将来发生扯皮的情况,她特地赶来和我明确区分持股比例的。”
股份的多少,不光关系到亨利未来的收益,对自己的将来也有影响,因此波西娅再次问道:“你们是怎么划分的?”
“我三分之二,她只占三分之一。”
“什么,你占了20%的股份?”波西娅有些吃惊地问:“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大方?”
“原因很简单。”亨利微笑着回答说:“她看我投资的眼光不错,每次买入的东西都能赚钱,不免有些心动,便主动提出与我合作。希望我以后发现什么好的投资项目时,一定要叫上她。”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波西娅关切地问:“如果选中什么项目,你真的打算叫上她吗?”
“既然我答应和她合作,以后的投资项目,恐怕都会和她进行不同层次的合作。”亨利向波西娅解释说:“毕竟她在伦敦待的时间长,有着广阔的人脉,得到她的帮助,以后要做什么,恐怕要方便许多。”
“亨利,你太看轻自己了。”波西娅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其实你在伦敦的名气,远比她大多了。你走在街上,随便拉个人问对方,是否认识亨利·亚当斯先生,恐怕三分之二的人都会说认识。如果问他们认不认识波亨女士,恐怕只有交易所的那帮人,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
波西娅说着说着,忽然没有了声音,亨利低头一看,原来这丫头已经睡着了。
“亨利,”就在亨利心中盘算,是否应该把波西娅抱回她的房间时,却看到公爵夫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她在距离秋千还有两三步的位置停下,低声地问:“怎么样,波西娅睡着了吗?”
“是的,姑姑,她睡着了。”
听说波西娅睡着了,公爵夫人又朝前走了两步,低头仔细地打量着头枕着亨利腿部,正好秋千椅上熟睡的波西娅。确认对方睡着后,她伸手划了一个十字:“谢天谢地,她终于睡着了。亨利,你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我是多么地担心她。担心她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向我的哥哥嫂子交代啊。”说着,公爵夫人拿起手绢,在眼角擦了两下。
“姑姑,”亨利不清楚波西娅什么时候能放下心头的巨石,化解自己心魔,便试探地问公爵夫人:“我能带着波西娅到外地去旅游吗?”
公爵夫人没有说允许还是不允许,而是反问道:“你打算带她去什么地方?”
“我想带她去海边,比如说地中海。”亨利对公爵夫人说:“也许在那些气候宜人、风景优美的地方,能让她早日恢复正常呢。”
“嗯,亨利,你说得很有道理。”公爵夫人若有所思地说:“换个新的环境,对波西娅来说,也许是再好不过的。亨利,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自然是越快越好。”亨利对公爵夫人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打算明天就出发。”
“明天就出发?”公爵夫人听后却摇了摇头,说道:“明天太仓促了,不管怎么说,波西娅要出远门,肯定要给她准备一些东西。我看,最快也要等三天之后,你们才能出发。”
“好吧,三天就三天。”亨利点点头,对公爵夫人说:“我这两天先研究一下旅游路线,同时再把该买的船票和车票都买好……”
公爵夫人耐着性子等亨利说完后,忽然问了一句:“亨利,我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们要经过地方很多,除了英语外,平时交流的语言还有法语、意大利语和德语,这些语言你都懂吗?”
公爵夫人的话,让亨利顿时感到了汗颜,他心里暗想,要是自己不是正好穿到这位美国青年的身上,估计连英语都不会说,更别说别国语言了。他摇摇头,红着脸说:“对不起,姑姑,我还真不懂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那该怎么办,难道要带几个翻译随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