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先生，你错了。”亨利笑着对伊恩说：“一旦他们喜欢上了我们的啤酒，如果发现某一天不能免费品尝时，他们就会想办法去购买，到时我们的百威啤酒就能打开销路了。”

    伊恩显然没有亨利这么乐观，他苦笑着说：“老板，我希望你是对的。”

    亨利吃完午饭之后，波亨前来拜访。她给亨利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亨利，我已经问过西瓦尔了，他说我们的股票审核非常顺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周以后就能对外发售了。”

    “两个星期以后，就能对外发售了？”这个消息让亨利又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这支香水股票居然可以如此快上市，使自己的身家再次上一个新的台阶；至于担心的事情嘛，则是不知道格拉斯什么时候能为伦敦提供香水。

    “是的，亨利。”波亨点着头，含笑说道：“我也没想到，这次的审批居然如此顺利。以前我曾经见过一家公司，为了上市，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可他的审批却花费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由于他的大多数精力，都用在股票上市方面，对公司的管理显得有点不上心，结果导致公司的业绩下滑。

    历尽千辛万苦之后，他的股票终于上市。结果开盘的当天，就从18先令狂跌到2先令9便士，第二天跌破了1先令，第三天便破产清盘，创下了伦敦交易所最快摘牌的记录。”

    “波亨，”亨利见波亨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便安慰她说：“我们的香水销售情况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就算是在伦敦的销售无法和巴黎相比，但一年下来，要盈利还是没问题的。别说不可能出现破产清盘的情况，就连如今让我赚大钱的好希望股票，也是无法和它相提并论的。好希望股票，就是劳埃德当时为了筹集开矿的资金，而仓促发行的一只股票，根本没有什么业绩支撑。而我们的香水股票，我觉得如果长期持有，我们都将获益匪浅，这将是一支了不起的蓝筹股。”

    对于亨利的这种说法，波亨表现得很惊讶：“亨利，你真的觉得我们的香水股票在上市后，能成为一支蓝筹股吗？”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亨利点着头回答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

    两人又闲聊一阵后，波亨忽然说道：“我刚刚上楼时，看到餐饮区那边有不少的人，正围着柜台在喝什么免费的啤酒。我隐约听到他们说是一种新口味，那不会就是你刚生产出了的百威啤酒吧？”

    “没错，那就是百威啤酒。”亨利对波亨说道：“由于百威啤酒属于拉格啤酒，和英国人常喝的艾尔啤酒还有很多的区别，要想一下在市场上打开销路，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我便采用先让大家免费品尝，等他们喜欢上了这种口味后，再停止供应免费的啤酒，让他们想喝百威啤酒，就只能自己掏钱去买。”

    “亨利，”听完亨利的想法后，波亨佩服地说：“我觉得你真是太棒了！”

    “太棒了？”亨利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反问道：“你是说我那方面比较棒？”

    听到亨利这么说，波亨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轻轻地拍了一下亨利的肩膀，红着脸不说：“别瞎说。我说你太棒了，是指你在做生意方面似乎有天分。上次在巴黎时，我以为第一天开业，大家对新推出的香水可能不感兴趣。但随着你不小心摔碎了一瓶香水，香水特别的味道，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结果让我们的香水变得供不应求。”

    波亨望着亨利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瓶香水是不是你故意打破的？”

    如果是在公众场合，亨利肯定会竭力否认的，但如今屋里就只有自己和波亨两人，就也没有向她隐瞒自己的秘密，而是点着头回答说：“是的，那瓶香水是我故意打破的。我当时看到来捧场的那些贵妇人们，似乎对我们的香水并不感兴趣。她们之所以出现在老佛爷百货商店，完全是看在你和卢博夫人的面子上。”

    “等香水从法国遇到伦敦后，你打算如何进行销售呢？”波亨试探地问：“还需要在现场故意摔碎一瓶香水吗？”

    “没这个必要。”亨利摇着头说：“我们可以在开业前两天，在商场外面搞免费试用活动。让几名售货员带着香水站在路边，让那些路过的夫人和小姐们，免费体验一下波西娅五号的魅力。我相信这么一来，等到开业那一天，到商场里来买香水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的。我如今非常担心，到时从法国运过来的香水，根本就不够用。”

    “是的，格拉斯那边香水厂的产能太低了。”波亨有些忧郁地说：“就算我们想扩建生产线也是没有用处的，原材料有限，除了我们，香水厂还接了不少其它公司的订单，假如不能及时供货，他们将面临着巨额赔偿。”

    “如果生产跟不上，”亨利有些头痛地说：“那么我们在伦敦也不得不进行限售。”

    “巴黎如今每天是两百瓶，一个月是六千瓶。”波亨为亨利算着细账：“假如伦敦也是每天两百瓶的话，两个城市加起来，一个月就需要一万两千瓶。我担心格拉斯的香水厂，根本无法完成这样庞大的工作量。”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继续压缩每天的销售量。”亨利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后每天销售数量为五十瓶，这样两个城市加起来，一个月也不过三千瓶，格拉斯的香水厂生产出来的香水应该还有剩余。”

    “你打算让格拉斯每月给伦敦提供多少香水？”

    “三千瓶！”

    “什么，三千瓶？”波亨听完亨利的话之后，在心里默算了片刻，随后反问道：“如果每天只销售五十瓶，一个月的销量为一千五百瓶，那剩下的一千五百瓶呢？”

    亨利微笑着说：“格拉斯每月给伦敦提供三千瓶，我们只销售一千五百瓶，每月可以留下一千五百瓶，三个月就能积攒四千五百瓶。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可以搞一次活动，拿出一千瓶香水进行销售。而那些始终没有买到香水的顾客们，肯定会蜂拥而至，前来抢购的。”

    亨利所采用的办法，就是后世的饥饿销售法。虽说这种销售模式，在后世早已是司空见惯，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依旧是非常稀奇的。波亨听后，微微点头，说道：“亨利，你的这种办法，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希望我们的香水销售，能刺激到股价的飙升。”

    两人聊了一阵香水后，波亨忽然对亨利说：“亨利，我想尝尝百威啤酒的味道，能陪我一趟餐厅吗？”

    “没问题。”波亨提出的小小要求，对亨利来说都不算什么事儿，便点头答应了：“我陪你下去吧。”

    两人下楼后，直接来到了餐饮区。亨利叫住一名从身边经过的服务员，对他说道：“劳驾，能给我们来两杯那种免费的啤酒吗？”

    “很抱歉，亚当斯先生。”服务员歉意地对亨利说：“那种啤酒已经喝完了，您想喝点别的啤酒吗？”

    “哦，不，谢谢，不用。”亨利打发走服务员之后，和波亨找了一个座位坐下，随后问道：“你真的想喝那种啤酒吗？”

    波亨见免费啤酒已经喝完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听到亨利的问题，便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没有，那就算了，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喝。”

    波亨好不容易提出的一个小小要求，亨利自然要想办法满足她，他起身朝前台走去，在那里拿起电话接通了啤酒厂，对伊恩说：“伊恩，我是亨利。”

    “老板，有什么事情吗？”伊恩问道。

    “是这样的，邦布利斯酒店的免费啤酒喝完了。”亨利对着送话器说：“麻烦你派人再送两桶过来，顺便把昨天的两个空桶带回去。”

    “什么，两桶啤酒这么快就喝完了？”伊恩想到自己工厂里的啤酒桶采用的都是大桶，一桶有16升，两桶就是32升，怎么也能喝两天，怎么中午刚过就喝完了。他并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啤酒受人欢迎，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喝光。他只是机械地回答说：“明白了，老板，我立即派人再送两桶过去。”

    四十多分钟后，伊恩派来的人，把新的啤酒送到了。

    亨利见啤酒来了，立即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两杯。他把一杯啤酒放在波亨的面前，对她说道：“尝尝吧，这就是我代理的百威啤酒。”

    趁着波亨品尝啤酒的工夫，亨利向她科普道：“英国的啤酒都是艾尔啤酒，艾尔啤酒指的顶部发酵啤酒，发酵时酵母漂浮在酒液上层。艾尔酵母的发酵温度较高，为15度—23度摄氏度左右，因此发酵时间短，具有丰富的香气和醇厚、变化的口感。

    而拉格啤酒则是指底部发酵啤酒，发酵时酵母沉降到酒液底部，温度低，所以需要更长的发酵时间。美国人喝的啤酒，就都是拉格啤酒。”

    波亨喝了一口啤酒后，并没有发表自己对这种啤酒的感觉，她放下啤酒杯，好奇地问：“这两种啤酒，那种更好呢？”

    “两种工艺的啤酒都有各自的特点，说不上谁更好。”亨利继续说道：“艾尔啤酒的一些特性，使它不容易保存，质量不容易控制，生产成本高。而拉格啤酒则适合工业化大规模生产，品质稳定，容易保存，还可以长途运输。”

    “亨利，怎么说呢。”波亨再次端起了啤酒杯，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喝，而是慢吞吞地说：“我第一次喝这种啤酒，只觉得口味和我以前喝过的任何一种啤酒都不一样。”

    “口味不一样？”亨利有些心虚地问：“难道不好喝吗？”

    “不是的。”波亨摇着头说：“凭心而论，这种口味还是很不错的，但恐怕要多喝几次，才能适应这种味道。没准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喜欢上那种啤酒了。”

    两人正闲聊着，波亨忽然朝大厅的方向一指，对亨利说：“快点看，好像是波西娅来找你了。”

    亨利扭头一看，波西娅果然站在大厅里，他连忙起身，朝对方挥手，示意自己在餐厅这里。波西娅很快就看到了朝自己挥手的亨利，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快步地走到两人的面前，向波亨打招呼：“波亨女士，真巧，你也在这里。”

    “是啊。”波亨点点头，回答说：“亨利正在向我介绍他代理的一种美国啤酒。波西娅，你不尝点吗？味道真的很不错。”

    亨利听波亨这么说，连忙招呼波西娅坐下，又跑去找服务员要了一杯啤酒，端过来放在了波西娅的面前，对她说道：“波西娅，尝一尝，看味道怎么样？”

    波西娅轻轻地抿了一口，闭着眼睛感受味道。过了好一阵，她才睁开眼睛说：“这种味道很特别，虽然我暂时还不适应这种味道，但多喝几次，没准就会喜欢上这种啤酒。”

    亨利见波西娅和波亨的说法如出一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波西娅，姑姑快回来了吧？”

    “昨晚我收到了她的电报，”波西娅回答说：“她后天中午就能回来。”

    “我想姑姑回到了巴黎之后，肯定会举办宴会，不如我提供十桶啤酒，让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们尝尝，听听他们的反响如何？”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波亨赞许地说：“来参加公爵夫人宴会的人，无论男女都可以说是社会名流。若是他们觉得这种啤酒的味道不错，我相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这种啤酒就能畅销伦敦。”

    亨利听到波亨这么说，不由心中惭愧，如今公爵夫人还在乡下的庄园里，自己就在打她的主意，不管是香水还是啤酒的推广，貌似都离不开公爵夫人所经营的那个圈子。看来自己要给她一点好处，否则让她帮忙的次数多了，她会不高兴的，甚至将来都不会再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