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任督军……”顾长卿话头刚起,安德海笑眯眯地说道:“皇上委派荣王爷坐镇江南军,世子爷为副将,不日便起身前来了。”
京城上下都知道顾长卿与陆之安的关系很好,好到一个在前面打架斗殴,另一个在后面给他擦屁股善后。皇上自然也是知晓的,但碍于二人并没有闹出特别大的乱子,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但凡俩人闹出的事情荒唐了一些,不等皇上发威,荣王爷就已经冲进皇宫放声大嚎了,每每都是把皇上嚎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心情平缓地将老王爷送出宫,谁要是再敢提荣王世子胡闹云云,皇帝当时就抽他。
而如今,皇上削了韩启年的权利,却将荣王世子提拔了上来,明眼人都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保顾长卿,荣老王爷跟着前来,不过就是个后盾而已。
放眼临州,敢对顾长卿和陆之安出手的大有人在,但是放眼江南,有谁敢不长眼睛在荣老王爷面前撒泼?
杀了你都是白杀。
顾长卿抿唇一笑,在心里为皇上的英明神武记上了一笔。
“三公子,您可有什么话或是东西需要杂家带回去的?”安德海很会卖人情。
顾长卿拍了拍手,大毛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封奏折和一封家书,分别是给皇上和顾老爷子的。至于余下的那个半大的锦盒……
“这是给安公公的,一路舟车劳顿的,辛苦了。”
安德海嘴里说着岂敢岂敢,但是一双眼却还是盯着那个锦盒没再移开。
顾三公子送人的东西,那可都是上好的稀罕物啊,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多谢三公子赏。”
送走了安德海,安明明这才抿唇一笑,问道:“皇上为何要对付韩启年?”
顾长卿微微一笑,抬眼瞄了瞄安明明,赞赏道:“你的脑子倒是好。”
安明明在心里轻哼了一声,若说顾长卿对付韩启年,还可以想成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但现在连皇上都给他一再地派后盾,就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皇上预谋了此事,顾长卿不过是那个卒而已。
“通敌叛国够不够?”
安明明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长卿,不够就是在庄子里养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女人罢了,就算是肖想敌国的郡主,也不至于是通敌叛国吧,除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安明明不再继续问了,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已经六月份了,临江附近的河工可还好?安大人有去探查过吗?”顾长卿十分自在地喝着茶,一派悠闲的模样,但是这副好模样看在安明明的眼中却是十分欠揍。
“还未曾看过。”他也得有时间算啊。
“安大人现在可忙?”
安明明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发火……
半晌之后起身拱手道:“属下这就过去。”
大毛看着安明明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点了一根蜡烛,真是可怜啊。这世上那么多的女人,你不去喜欢,为什么就偷偷地喜欢上了楚家大小姐?
“派人盯好韩启年。”顾长卿冷声吩咐,这个男人在江南蛰伏了这么久,不会就此罢休,肯定会搞事情,“尤其是他那个女儿,也看好了。”
韩启年野心勃勃,韩之语则是心机深沉。
“是,属下这就去办。”
宽敞的后堂只剩下顾长卿一个人,他揉了揉眉心,眼神中的锐利随着人群的散去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无奈。
这几日躲着顾长卿,楚玉倒是把‘眼线’一事想明白了,同时也征求了大家的意见。
走了几个之后,最后留下了三名少女,不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关于眼线的培养,顾长灵是有经验的,在她的指导下,这三名少女很快就有了起色。
三人贸然一看面容相似,气质也是相仿,但若是将她们分开培养,却不难发现,她们还真是各有千秋。
“楚姐姐,她们之所以看起来都差不多,主要还是因为当初是被人当成了永宁公主的替代品在培养而已,如今放她们自己,让她们做自己,自然就各有千秋了。”
楚玉了然地点了点头,“长灵,你很擅长做这些?我是不太相信,顾老爷子会教你这些的。”
顾长灵耸耸肩,“其实我会的,还有更多呢。”
培养眼线之事是个长久的活计,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也正是因此,二人商议之后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现在正按着计划一步步地走。
“楚姐姐,我忽然间想到一件事。”顾长灵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我听哥哥提起过那晚的事,据说欧阳郡主在得知韩启年喜欢永宁公主时,反应非常的激烈。据说当时欧阳郡主还冲你发了好大的火呢,我在想,会不会是欧阳郡主对韩启年有什么想法?”
楚玉看了看顾长灵眨巴的大眼睛,八卦之魂在心底熊熊燃烧,“韩启年喜欢永宁公主,欧阳郡主喜欢韩启年,这也太狗血了吧?”
顾长灵笑了,“欧阳飞雪并不是永宁公主的亲生女儿,是养女。”
楚玉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这样,似乎也有可能。
韩启年虽然年纪略大,但是仪态和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说一句风流倜傥也是不为过的,也难怪小姑娘会心生爱慕。
“欧阳飞雪自那件事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听说是回了南夏,难道是受了情伤?”楚玉有些不以为意。
顾长灵也不太知晓其中的内幕,她现在在临州,人手不是很充足,对于很多情报的搜集都不够迅速和全面。
“哥哥说,临江河堤就是烂工程,若是今年发生大水,河堤有可能会被冲垮。”顾长卿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历朝历代的河堤都是个大工程,想要做好真的很难,除了要砸进去数不尽的银子,便是要有一个相当明白内里的人做指挥。
“这次的河堤工程,他们选了哪位大人做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