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水就好。”
“抱歉,好久没住人了,矿泉水可以吗?”冰箱里只有冰的乱泉水了。
“没关系。”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子宁刚才惊艳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了。恢复理性的看待这一切。
“你准备好了吗?”坐在子宁身旁,唐重宇轻声讯问。这时的他,又是那个温和体贴的大男孩模样,跟先前的霸气判若两人。
点点头,子宁把喝过的水拿在手上。本来很轻松的心态,被重宇突然凝重的样子搞得些许不安。
人总是对未知充满恐慌,特别是这样**裸地面对,毫无过渡可言。
“本来想等你九月底生日过完再说的。但是,发生一点意外,我觉得我必须先说出来。”如果不说,他怕自己会永远失去这个“妹妹”。
说了,结局如何不可知,但起码他心里的楚楚还在。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子宁的手突然不安起来,感觉可能是什么重大的事件。难道?不可能吧!
“我前面问过你,如果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女儿,你会怎么样,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了。但是,我现在想说的就是这个,这不是开玩笑,是事实。”
面对面,重宇温和而坚定地看着子宁的眼睛,可以想见,子宁此时内心是怎么样的。她没有一点点心里准备,却又好像无力反驳他的说词。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不是心血来潮才这么说的。
“你在听吗?”
“然后呢?”
“我想说,你是我的妹妹楚楚,你是我们唐家的孩子。”这次就像重磅炸弹,子宁直接被炸晕了。但她还没晕,她只是心里炸晕了。
脑子里一直在排斥这个事实。但她又做不出半点反应,只能呆坐着。任由重宇那样真诚得看着自己,并轻轻抚摸她的脸。
“不,不对。不可能的。”她爸妈对她这么好,而且她从来到大也没听谁说过此事。一定是重宇搞错了。
“你知道二十年前的泉州港的沉船事故吗?我父母还有妹妹就是那次事故的受害人。”
好像是有这事,对,那本日记,日记里记录了这件事。可是,后面说了什么?她还没看完,她怎么也不能往自己身上去做联想。
“你胡说,你没有证据。”
“我有证据。今天你妈妈来找我,就是说这件事。还有,我当年跟子衿相识也是因为你。”
“你的意思是,我爸妈还有我哥,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吗?”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这句话,她实在说不出来。
“嗯。我们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一起隐瞒。”
“不,你说的不对。我不要听。我要回去。”子宁站起身,拒绝谈下去。
她跌跌撞撞往大门口走,但是无奈门锁了,没有指纹打不开。
“你开门,快开门。”一点好脾气都没有了,她现在完全不想呆在这里。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子宁,你别激动。其实子衿也和我一样,我们打算你过完生日告诉你的。让我亲口告诉你,跟你相认,不好吗?”
对重宇而言,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可是对于子宁来说,简直就是天崩地裂。她如果......如果没有爱上他,当然也能试着去消化这个信息。但她偏偏喜欢他,才刚刚确定了心意,就这么给她一个大大的爆炸性惊喜,她没法接受,也不想接受。连尝试都不想。
“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第一次朝重宇发火,他凭什么说这些?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冷静点。这个门你今晚是出不去的,没有看到你平静下来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重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语气冷硬坚定。他居然说了,就能承受任何的后果。
深吸一口气,子宁就那样静静站了十分钟。然后才自我嘲笑。
“好,你想说是吧?可以。你说?”
这就是你要的吗?把我逼上绝路,然后让我不得不去接受这个现实?
我奉陪,我奉陪就是了。
静默了五分钟后,重宇才娓娓道来自己所知道的那部分真相。
当年父母带着三个多月的妹妹楚楚,从山东坐船回泉州港。那时候交通不是特别发达,但水陆空也都不缺。只是习惯坐游轮的父母选择出行更便利的游轮,而不是坐需要预约并时间排期较长的飞机。
谁知道就发现了意外事故。
按照正常推断,妹妹是失踪或者遇难,那毕竟不见了,家里人不需要找寻找的,都按照遇难处理就是了。
可是,对于唐谷渊而言,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他说的话。
于是,他们最终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并查找孙女楚楚的下落。果然,有唯一的幸存者被找到,但那人的信息也不是本人说的,是被一个救了他的人透露出来的。而那个救他的人,后面也不知所踪了。
但因此可以推断,孩子当时被濒临死亡威胁的母亲托付给了那为幸存者。所以沉船上唯独女婴和幸存者失踪就说得通了。
那幸存者被救后送去医院,女婴又去哪里了呢?
按照当时侦探的多方调查和查证,发现当地一个渔村有渔民在当晚出海,捡回一名女婴,正好月份相近,又是这么巧合的时间段。
所以,便有了一个解释,那名幸存者带着女婴上了岸,但由于当时幸存者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女婴便随着木盆被漂在码头下方。
救人的那名女子只见到幸存者,把人带回卫生院救治,结果那人抢救无效死亡。
至于女婴,被出海靠岸的莫非救回,幸运的是,女婴没有大碍,并被收养,活了下来。
重宇说完,直直盯着子宁,发现她沉默不语。头微低着,好像在思索又好像还在倾听的故事里回味。
“子宁,你就是那个女婴,你就是我妹妹唐楚楚。”
“呵,故事讲完了,我也听了。现在可以让我回去了吗?”她得去看那本日记,她需要求证。
就算真相就是重宇说的这样,她也必须找到证据证实。否则,她的心如何安宁?
“你,不想说点什么?”
“你希望我说什么?”在没有证实之前,她还不想说什么,因为她心里还没有认可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我是你哥哥这件事,你可能需要时间消化。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莫家出入,就是想多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想把你留在莫家,而是,我希望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要像我这样,生活在没有双亲的环境里。”
说这些,不指望她一下子理解,但重宇还是想把自己当年那份心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