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姆纵狼冲至山巅，自狼背上一跃而起，飞出峭壁居高临下挥劈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斩！连庞大的森卢肯也不能无视这凶猛而鲁莽的攻击，他抬起手臂挡住了这一斧，并顺势将格罗姆如同一只小甲虫般弹得飞射而出。

    格罗姆的攻击不见得起到了什么效果，但对部队而言无异于振奋士气的及时雨。我趁热打铁，大吼道：“英勇的战歌兽人已经攻上去了，我们难道要落后于人吗？”

    “为了影月氏族！”塔隆戈尔怒吼一声，吟唱起了法术。

    “为了影月氏族！”“为了黑石氏族！”不少术士纷纷回应大吼起来。这两个氏族的术士数量最多，也最先被燃起了斗志。

    “为了霜狼氏族！”我认出了这个大吼的人是名叫古恩的年轻霜狼术士。可我总觉得对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欣慰地看到众人还有兽人基本的荣誉观念，连老迈的德雷克塔尔都高喊着“为了霜狼氏族”加入了战斗的行列。接下来无数暗影与邪能的力量轰炸在了森卢肯的庞大身躯上，造成了比我想象得更多的伤害。

    “这个怪物......似乎把全部力量都用在了攻击而不是防御上，我们完全可以趁虚而入！”我当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阵型靠前，准备联合施法！”

    术士们虽然是施法者，但毕竟都是兽人，基本的身体素质还是很过硬的。他们顶着森卢肯的法术攻击向前推进着阵地，一个大号火球术就轰在了我旁边，还好塔隆戈尔吟唱起魔甲术顶住了攻击，可他身旁名叫洛卡玛的术士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炸得腾空而起，重重坠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顶着攻击前进这短短一段距离就让术士部队伤亡不轻，可他们终于抵达了预计的位置。我大喝道：“链接力量，配合我施展生命吸取！”

    与此同时黑手大酋长麾下的战士们也已经冲锋到了山上，他们投掷出大量的长矛、飞斧和标枪攻向森卢肯，在他庞大的身躯上造成了越来越多的创口。而系着铁索的标枪会成为火焰巨人的累赘，他愈发难以自如行动。

    “啊啊啊！”数百名术士的力量都在向我输送着，我感到身体内部涌现出了无穷的力量，只是这力量过于狂野几乎要撕裂开自己的身躯，皮肤几乎要从内部涨破，我急于宣泄出这股过于强大的力量，高声吟唱起魔法来。

    “生命吸取！”一道水桶粗细的绿色光线直射向森卢肯，正中其胸口。火焰之王发出了如同高山崩裂般的巨大咆哮声，愈发疯狂地释放出熔岩和烈焰，卷走了无数兽人战士后终于轰然崩塌。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吸取到了无比庞大的力量，其他术士亦然。在这一战后，术士正式拥有了暗影和邪能外的第三种力量——火焰！

    随着森卢肯的躯体崩解开来，四周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兽人们享受着胜利的喜悦，高声歌颂着他们心中英雄的名字。

    “古尔丹万岁！古尔丹万岁！”

    黑手大酋长似乎很不满意，他更希望战士们将胜利视为自己指挥的战果。他要彰显存在感，刻意走上前几步振臂高呼道：“为了纪念我们的英雄，我决定将这座火山命名为古尔丹之手！”

    “好名字！”“古尔丹之手！”“大酋长万岁！古尔丹万岁！”在黑手的带动下，战士们的欢呼声中终于带上了他的名字。

    他又刻意上前安抚我，以右拳轻捶左胸致意问候，我也故作恭敬地回以礼节。

    “古尔丹，你所发明的高炉炼钢实在太棒了。”黑手故作亲密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把魔铁锻造为魔钢后，武器的质量大大提高。我们的掷矛连那巨大的怪物都承受不住，德莱尼人又岂是我们的对手？哈哈哈。”

    这土法炼钢质量并不高，但用于生产力落后的德拉诺还是够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句子又莫明从脑海中钻了出来。我没有时间细想，只是恭敬地对黑手说：“还是有赖于大酋长英明的指挥！”

    “哈哈哈。”黑手对我恭敬的态度极为满意，尽管我们都知道只是在利用彼此，但貌似和谐的关系还是让人愉悦的。他大笑道：“接下来已经没有阻碍了，杀向卡拉波！”

    “好！”格罗姆居然第一个跳出来支持。他高举着那把名为“血吼”的怪异大斧，刚刚被森卢肯打飞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时间转瞬而过，我已经站在了神殿的楼梯中央。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鼻子，连鞋底都沾满了半凝固的粘稠血液，让我踏出每一步都觉得恶心。

    我甚至看到英勇无畏的杜隆坦酋长弯下腰大吐不已，吐得像某个王子一样难看。咦？我认识什么王子吗？

    当然更多的兽人还是享受着这份杀戮，卡加斯用他的刀刃挑起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德莱尼祭司，并狠狠摔下，再补上一刀将其斩为两段；大酋长的儿子雷德侮辱着一具尸体，剥光了他的衣服；他的弟弟麦姆则对另一具尸体吐着口水；连部落最具人望的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都在指使着自己的手下掠夺战利品。

    在这一刻，我突然产生了无数怀疑的念头。我这样做真的对吗？我将兽人领上了战争和杀戮的道路，这真的是正道吗？

    可此时的我，似乎也并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无法回头！无数蓝皮肤人的尸体正血淋淋地铺在这条道路上，我却只能一直走下去，踏着他们的尸体走向胜利的未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

    泰兰再次从噩梦中醒转过来，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手掌。

    又是白皙的皮肤，不是棕色也不是绿色，自己仍是个正常的人类。可那梦如此逼真，真实得让他心惊胆战。

    “这次记住了，我在梦里的兽人名字叫古尔丹！”泰兰喃喃自语道：“可我似乎是影月氏族的人，现实中古尔丹不是暴掠氏族的酋长吗？这么说起来，上一个梦里倒是好像出现了暴掠氏族。这梦境莫非是真实发生过的吗？我亲历了兽人的历史？”

    他细思恐极，一摸脑门才察觉已经满额冷汗。他擦了把汗，可潮湿的触感又让他想起梦中鞋底沾满的鲜血，只感到一阵恶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