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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刀尖拨动门闩
    医生俯下身,把一件冰凉的硬物放了进去,疼得王香草哎呦呦轻叫了好几声。

    “有那么疼吗?”

    “没……没事儿。”

    一阵捣腾,医生直起了身子,问一句:“几年婚龄了?”

    “十多年了。”

    “哦,起来吧。”

    王香草咬牙切齿站起来,问医生:“有啥问题吗?”

    “没事,放心吧,不过……”

    王香草急着问:“怎么了?”

    “又不是小年轻了,以后悠着点儿。”

    王香草知道医生指的是啥,脸刷的红了起来。

    虽然遭了一些罪,好在知道自己没有怀上,身体其他地方也没出啥毛病,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回到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本想着踏踏实实睡一觉。可就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时,听到有人在嘟嘟地敲门。

    “谁啊?”

    “是我快开门呢你。”

    一听是姚桂花,王香草起身下床,开门就数落:“你干嘛呀?不知道人家不舒服吗?”

    姚桂花恼火地说:“我比你还更舒服,更难受!”

    “咋了?”

    “王香草,我早上就急着过来,想跟你说个事,可你不在家,都过来好几趟了,你跑到哪儿放臊去了?”

    “感冒了,去医院买药了,咋了你?”

    “昨夜里我家进人了,差点都把我给吓死了!”

    王香草望一眼,见姚桂花脸上灰突突的,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急切地问道:“你是说那个……那个坏人,他……他进你家了?”

    “是啊。”

    “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姚桂花神色慌乱地讲起来——

    她说昨夜身上不舒服,就早早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就被一阵异样的声音惊醒了。

    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门板有些响动,心里就警觉起来,轻手轻脚起了床,胡乱套上一件衣服,赤脚就下了地。

    临走出里屋门的时候,她把平日里放在门后的一把砍刀抄在了手上,朝着房门的方向摸去。

    就在刚刚迈出里门门槛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亮点在门缝间一闪一闪,门闩也跟着缓缓划动。

    姚桂花惊慌不已,她意识到自己是被坏人惦记上了,并且已经实实在在付诸了行动,一旦门被拨开,那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些,她心跳加速,毛发倒立,失声大喊:“你是谁?草你娘的,你想死了你!”

    边喊边挥舞着砍刀,对着水泥墙面咣咣一顿乱砍。

    插在门缝里的刀子瞬间就抽了回去,没了。

    随之而来的是脚板磨地皮的擦擦声,很轻微,轻微的就像一阵风刮过。

    姚桂花知道外面的贼人是被自己吓着了,逃之夭夭了。

    但她仍然不敢开门,赶忙抽身到了玻璃窗前,贴紧了朝外望去。

    夜色里,一个高大的黑影一溜烟地穿过院落,抬腿跳上了院墙,刺溜一闪人就没了,一阵烟似的消失了。

    王香草一边听,一边为姚桂花捏着一把汗,直到听到贼人被吓跑了,才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吓死个人了,万一真的摸进去了,那还不知道你成了啥样子了呢。”

    “是啊,说不定小命就搭上了。”

    “小命保不保不敢说,起码身子就不囫囵了。”王香草竟然抿嘴坏笑起来。

    姚桂花白她一眼,说:“浪货!人家都差点把命搭上了,你还有心思笑,没良心的。”

    “确实怪吓人的,你没报案吗?”

    姚桂花没回答,紧盯着王香草,失神地望着。

    王香草被盯得不自然起来,问道:“你愣啥神呀?真的被吓傻了吧?”

    姚桂花拽一把王香草,扯着她朝里屋走去。

    到了里屋,姚桂花随手掩了门,满脸肃冷地对着王香草说:“王香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啥问题?”

    姚桂花低下头,沉思一阵,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也不是很确定,怕你多心。”

    王香草煞白了脸,指着姚桂花骂道:“你这个赖娘们儿,吐一半咽一半的,还拿我当外人啊?你说不说?不说就算了,别在那儿给我卖关子,给我滚远一点!”

    姚桂花这才吞吞吐吐说:“从……从背影上看……我……我觉得那该是个熟人。”

    “谁?”王香草亟不可待地问。

    “我看像……像你……像你二叔公。”

    “你说像李木头?”

    “是。”

    王香草心头一震,却埋首沉默下来。

    “王香草,我可不是成心往你们家头上倒屎盆,你一定不要把我往坏处想,这不,看在多年姊妹的份上,才先过来跟你说一声嘛,我可连半点风声都没漏出去,真的!”

    王香草沉着脸,摇了摇头,说:“咱两个人之间还用得着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不了解我啊?还是我不了解你?这么多年了,我有啥心里话没对你说过,就差在一起过日子了。”

    “其实我也没打算去报案的,溜了就溜了吧,不想把事给搅合大了,对我也没啥好处。”

    “你确实看着像他?”

    “嗯,那个身材、那个背影、以及那个走相,还有……还有翻越墙头时,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十有**跑不了是他。”

    王香草思量了一会儿,低声说:“其实,我早就往他身上怀疑了,之前那些造孽的事,咱这个村子里也就他能做得出来。别的男人压根儿他就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本事,那些人只是背地里磨磨嘴皮子,耍耍手法,眉来眼去的罢了,动粗的、来野的,他们都不行,还真没那个能耐。”

    “可你木头叔他……他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咋还能做那些缺点事呢?还能做得动吗?”

    “谁知道呢?反正很多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表面上老实,背后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还假得了,早就有人说过了,他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得太多,招来了仇恨,有人偷偷把他给割了,还流了很多血,连土炕都被染红了,血淋淋一片,简直吓死个人了啊!”

    王香草说:“姚桂花,你家进人的事先不要对外声张,我估摸着他没有那么大的本来,观察一段再说,好不好?”

    “是啊,要是说出去,你们一家人又该受牵连了。”

    “可不是嘛,实在是被他害苦了,前些年连头都抬不起来。”王香草埋头琢磨了一阵子,突然抬起头,说:“姚桂花,你想不想抓到坏人?”

    “想啊,可咋能抓得住呀?”

    王香草低头想了想,说:“你现在就走,到大街上去,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

    “你啥意思?”

    “别管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