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硕怔住了,一脸茫然,说:啥?不……不,我不认识鲍县长。
那人皱起了眉毛,问他:那……那你是鲍艳羽什么人?
李佳硕仍然摇摇头,大瞪着眼睛说:鲍艳羽?我也不认识啊!
那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哦一声,说:没事了,那你忙去吧。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办公室郝主任亲自到了李佳硕的办公室,一反常态的朝他咧嘴笑着,对他说:帅哥,有人找你呢。
李佳硕问:谁找我?
郝主任摇摇头,说:不认识。
李佳硕再问:在哪儿呢?
郝主任就说:在大院里呢。
看郝主任一脸怪异莫测的笑容,李佳硕惴惴不安地下了楼。
当他快步走出办公大楼的门厅时,一眼就看到了昨天下午在杨柳坝上“抛锚”的那辆红色小轿车。
车窗玻璃缓缓落下,一张漂亮脸蛋儿跃然而出,冲着李佳硕莞尔一笑,轻声说道:上车吧。
李佳硕满目惊疑地望着女孩,呐呐说道:我……我还在上班呢。
女孩说:“郝主任已经准假了,快上车吧。”
李佳硕上了车,一开始有些拘泥,放不开。
但女孩很随和,也很健谈,优雅的谈吐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也开启了心与心的沟通与默契。
女孩先以答谢他的名义,带他去一家高档餐厅吃过丰盛的晚餐,然后又开车去了郊区的万亩草坪。
这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初月如钩。
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坐到了如毯的草坪上,看着不时滑落的流星,敞开心扉,畅谈起了自己的从前跟未来。
并且有了吸力一般,慢慢坐到了一起。
如坠梦境的李佳硕再也把持不住,循序渐进,步步深入,并且恰到好处地得到了女孩的回应配合,便把鲍艳羽搂在了怀里,一举成功地创下了首次约会首次热身成功的伟大壮举。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这美好故事的渲染,还是因为有了酒精的作用,刚才还在为李佳硕的改变略感不适的王香草瞬间活跃起来。
“李佳硕,你小子可真厉害啊!果真成高手了。”
“啥高手不高手的,缘分到了呗。”
王香草故意娇嗔道:“你有了这么好的缘分,是不是就把我给忘了?怕是再过些日子,你连我长啥模样都忘记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忘记呢。”
王香草瞄一眼李佳硕的脸,见哧哧嘻笑起来。
这一笑,倒是又把李佳硕吓着了,他怔怔地打量着王香草,问一声:“你……你没事吧?”
“你以为我疯了吧?”王香草这才慢腾腾爬了起来,望着李佳硕说,“姐是为你高兴。”
嘴上说着,心里却泛起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那究竟是个啥味道,她自己也说不清。
李佳硕说:“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的爱情故事也讲完了,下面该说说你的事了。”
王香草喝了几口水,把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的大事说了一遍。
李佳硕听完,毫无保留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其一,他觉得高明堂要她去做什么副经理的事情不靠谱,一定不要跟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不然的话会吃大亏,甚至身败名裂;
很明显,高明堂想要来的是“野店”,不但不跟他同流合污,还要想方设法阻拦他,把事儿给他搅黄了。
一旦建成了,那桃林峪就不是桃林峪了,就成了鸡犬不宁的“黄水”坑。
其二,他完全赞同,并且全力支持王香草做村官的事儿,人活一世,不该平平淡淡,要有所担当,有所作为,要想方设法帮着村民们发家致富。
说到胡老头的案子,李佳硕没有发表过多的见解,他说自己缺乏那方面的专业知识,已经跟同学联系过了,说好下午抽时间见个面,尽量避重就轻,把清白之身保全了。
吃完饭后,李佳硕开车带王香草去了一家名叫“福瑞坊”的酒店。
停好车后,李佳硕回头对王香草说:“下车吧。”
王香草愣怔着,坐着没动。
“发啥呆呢?快下车吧。”
“怎么又挪到这儿来了呢?”王香草疑问道。
“啥叫又挪到这儿了,你今晚就住这儿。”
“我想谈完事就回去,用不着住宿的。”
“我同学太忙了,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只能住下来等他了。”
王香草不好再坚持,开门下了车,跟在李佳硕身后,走进了宾馆大厅。
一进门,就有穿着得体的漂亮女孩笑吟吟迎上来,礼貌地打着招呼。
王香草拘谨地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心里直发虚,自己可从来没有住过这么高档的宾馆,这得花多少钱呀?
李佳硕办完了手续,走过来招呼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傻乎乎地小声问道:“住这儿很贵吧?要多少钱呢?”
“不贵,不到二百。”
“住一个晚上就要二百,还说不贵,去个小一点的宾馆不行吗?”
“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难得来一次县城,我能让你自己掏钱住宿吗?”说完招呼一声,便在前面带着她去了四楼的房间。
房间整洁又干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很舒服。
王香草走进去,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这才看到房间里竟然有两张床,就问正在摆弄电视的李佳硕:“咋还要两张床呢?”
“咱不是两个人吗?”李佳硕头也不抬地应一句。
“你也住这儿?”
“怎么?你不想让我住这儿?”李佳硕又开了一下电视,还是没有影像。
“那咋合适,咱们又不是两口子。”
“你就把我当成亲弟弟好了。”
李佳硕说完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就听到里面有女人在说话,像是问有啥需要帮忙的。
李佳硕就说房间406的电视机不能放了,是不是坏掉了,让他们帮忙看一下。
王香草就说:“坏了就坏了呗,又没心情看。”
“咋就没心情看了?我看你现在变化大了,变得复杂、急躁了,一点都不像刚认识你的那个样子了。”
“明明是你变了,还说别人变了。”
“有人说过,人一旦有了过多的**,本质就会随之改变。你想一想,之前你的思想多单纯,不就是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嘛,可现在呢?想法多了,野心有了,心里就消停不起来了,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可没你说的那样,你倒是变化挺大的。”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李佳硕走过去开了门,走进一个身着脸色套裙的干练女孩,柔声问李佳硕:“您的电视机不能用吗?”
“是啊,老打不开。”
女孩轻盈地走进来,冲着王香草微微一笑,就弯腰摆弄起来。没用三下两下,就把电视机打开了,便直腰冲着王香草礼貌地说:“是信号线没插牢,对不起,耽误你们看电视了。”
“没事……没事的……”王香草起身回应着。
“耽误你们休息了,再见。”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在王香草脸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虽然无声无息,却把王香草的脸烧燎得一阵滚烫。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分明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疑问:这个显老的女人跟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啥关系呢?
女孩走出房间,李佳硕拿起了手机,拨上了号码。
电话接通后,先嘻骂了几句,然后告诉对方已经来宾馆了,要他抓紧时间过来。
王香草知道电话是打给谁的了,听得出,他们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心里慢慢踏实了下来。
李佳硕说:“别着急,他正在办案子,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才能过来。”
“反正不回去了,还有啥好急的?”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王香草感觉浑身热烘烘的,想脱了上衣凉快一下。
刚开始解纽扣,李佳硕问她:“你想干嘛?”
“累了,睡一会儿。”
李佳硕看了看表,说那好吧,打个盹儿还来得及。
说完,自己上床躺下了。
王香草意识到他好像介意自己脱衣服,干脆又把解开的纽扣系上了,和衣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虽然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王香草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一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浅睡了大约半个小时,王香草醒了过来,冲着还在熟睡的李佳硕说:“起来吧,你同学快到了吧。”
“到了就到了,我再睡一会儿。”李佳硕闭着眼睛说。
“让他看见咱俩在一个房间里睡,多难堪呀?”
“睡个觉有啥难堪的?”
正说着,手机响了。
李佳硕不得不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下床走到窗前接听了。
挂断电话,他返身回来,对着王香草说:“对不起了,我不能陪你了,单位里面有急事,要我抓紧回去一趟呢。”
王香草爽快地说:“那你赶快回去吧,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还用得着你陪了,去吧……去吧。”
李佳硕应一声,折身去了洗手间。
走出来的时候,人精神了许多,衣衫齐整,头发顺滑,唯有面色略带一丝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