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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是不是有点恶毒
    “不中……不中,万万使不得啊!”

    “为啥使不得?”

    “让外人看见了,那像个啥呀?”

    “你也知道难堪是不是?那好,你说吧,到底给还是不给?”王香草说着,又转向了姚桂花,问道,“姚桂花,你觉得这样合适不?”

    姚桂花带着哭腔说:“钱算啥呀?听别人说,你要当村干部了,要不然我死活都不答应。”

    刘先进打一个机灵,经不住低声问道:“王香草,你当村干部了?”

    王香草点了点头,说:“镇上的领导非让干,那就干呗,要不然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烂事儿呢。”

    刘先进软下来,说:“我手头只有一千块的私房钱了,就那些吧,你说好不好?”

    “一千块的确少了点儿,可总不能把你逼到绝路上去吧。”说完,王香草把姚桂花拽到了里屋,两个人叽叽咕咕商量起来。

    刘先进,看看墙上的时钟,再朝外张望着,神色慌乱不堪。

    好几分钟都不见两个女人出来,直着嗓子喊:“抓紧点……抓紧点,我家娘们儿快回来了。”

    王香草答应一声,领着姚桂花走了出来。

    “咋样?”

    王香草说:“姚桂花也算是大仁大义了,不过一千块也实在是少了点儿。这样吧,再加二百,一千二,你看咋样?”

    刘先进一摊手,说我真的只有一千了。

    “我给说个情,先给一千,剩下的二百就当欠着了。”

    刘先进答应下来,进屋拿了钱,递到了王香草面前。

    王香草看都没看一眼,转手把钱递给了姚桂花,对她说:“你数一数,看对不对。”

    然后又转上刘先进,对他说,“你把欠的那二百写张欠条吧。”

    刘先进一愣,问道:“还要……还要写欠条。”

    王香草一本正经地说:“可不,这是账目呀,不清不楚的咋行,万一以后再出现纠纷呢?”

    刘先进叹一口气,进了屋。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刘先进手里多了一张纸条,递到了王香草面前,绷着嘴啥也没说。

    王香草看一眼,点点头说:“对了……对了……这样就踏实了,免得以后再闹心。”

    姚桂花数完钱,紧紧攥在手里,对着王香草说:“正好……正好一千块。”

    王香草没说话,又把欠条递给了她。

    姚桂花接过来,看一眼,然后夹在了钱里面,装进了裤兜里。

    “王香草,事情已经了结了,你们赶紧走吧,别让我家老娘们儿撞见了。”刘先进满脸仓惶地说。

    王香草问:“刘先进,这么个处理法,你没啥意见吧?”

    “没……没啥意见。”

    王香草又对着姚桂花说:“姚桂花,你给我记好了,不准再半道里反悔,更不能说出去,出了刘先进的家门,就当啥都没发生过,听见了没有?”

    姚桂花点点头,叽咕道:“这种事情有啥好张扬的?万一传到郑成亮的耳朵里面去,他还不拿刀杀了刘先进呀!”

    刘先进耷拉着脑袋,说:“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你们快走吧。”

    王香草扯一下姚桂花的衣袖,说:“走吧……走吧,要是被他家娘们儿知道了,他就死定了。”

    说完,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等走出窄窄的小巷子,王香草见前后无人,睁大眼睛盯着姚桂花,责问她:“干吗让他得手了?”

    姚桂花表情轻松,看上去没怎么拿着当回事儿,反问一句:“你觉得我那样做很傻是吗?”

    “不但傻,还傻到家了!你那是下贱,是放臊,是不要脸!”

    “我咋就下贱了?”

    “你不下贱能让仇人那样吗?”

    “我就是心甘情愿的,没想到吧?”

    “鬼才能想到呢!”

    姚桂花低下头,低声问道:“王香草,你说我是不是个恶毒的女人?”

    “啥意思?”

    姚桂花抬起头,冷脸望着王香草,“连你都不知道我为啥那么做,那就说明我做得太过分了,太恶毒了。”

    “咦,咋了这是?”

    姚桂花沉着脸,眉头紧缩,长长吁了一口气。

    王香草上上下下打量着姚桂花,调侃道:“姚桂花,你咋突然间了人似的,感觉着像个文化人了。”

    “文化人个屁!我要是个文化人,早就住到城市里去了,何苦沤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山沟里,过这种没脸没皮的日子。”

    “你以为大城市啥都好呀,也未必!”

    “总比这穷旮旯强!”

    “那也不见得,城里照样脏,瞧瞧那些从城里回来的男人吧,个个变得不是东西了!”

    王香草嘴上说着,心里油然一动,想了李佳硕,那个干干净净、淳朴善良的大学生,回到城里后,眼睁睁就变成了一个俗得掉渣的人。

    “王香草,发啥呆呢你?”姚桂花喊一声。

    王香草一凛,回过神来,问她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呀。“

    “那为啥说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呢?”

    姚桂花朝着四下里扫一圈,低声说:“我是想让他也染上那种赖病,再让他传染到他老婆身上。”

    “不是说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我看过资料,说那种病潜伏期很长,就算是好了,很长一段时间还能传染人。”

    王香草没说话,感慨道: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心计,不过,对刘先进那种可恶的人来说,这样做一点儿都不过份!

    到了一个没人的墙旮旯里,姚桂花从裤兜里掏出钱来,笨拙地一张一张数起来。

    “姚桂花,你数钱干嘛?”

    姚桂花顾不上说话,直到把钱点出了一半,分开来,把其中的一份递到了王香草面前,说:“这钱你拿着,我不能独吞了。”

    “浪货!你拿我当啥人了?”

    “你别想多了,这钱本来就来得不干不净,我自己花着也不舒坦,倒不如你帮着我花完省心。”

    “咋就不干不净了?你被染了病,遭了那么大的罪,理应得到补偿,别说一千块了,就是十万、一百万都不过分!”王香草气恼地推钱推回去,气冲冲喊一嗓子,“赶紧收起来,别在那儿寒碜人了!”

    虽然设毒计把刘先进给整了一回,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还得了补偿,但看上去姚桂花一点儿都不开心。

    王香草问她咋还拉着个脸。

    姚桂花说她不想跟郑成亮过了,要离婚。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咋还要离婚呢?”

    姚桂花说看见郑成亮就恶心,跟他在一块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就跟天天陪着蛆虫子似的。

    王香草猛劲在姚桂花后背上拍了一掌,说:“得了吧,你这会儿也不是啥好东西了,就你刚才做的那些事儿,一点都不比郑成亮差,自己一身屎,却嫌别人臭。”

    “那可不是一回事儿,我是报复,是付出,不但没有破费,也没惹来一身病吧。”

    王香草说你是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吧,就算为了孩子,也得往宽处想,你要是寻三想四的,那咱们的姊妹情分就算到头了,从此一刀两断。

    说完,她扭头离去。

    “王香草……王香草……”

    姚桂花大声喊着,王香草却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拐进了右边的那条狭长的小胡同。

    其实王香草心里也很乱,简直乱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