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从星际航空站里起飞后, 坐在座位上的厉骆称得上困惑地试图揉揉自己这只粉色人鱼的小脑袋。
“嗝儿，am……！！！”
只可惜，这只粉色的小人鱼抱着奶瓶就傲娇地移开了脑袋, 似乎对于人类的接触相当不感冒。
“人鱼不是据说都很亲近人类的吗, 可我感觉我这只人鱼似乎不是很喜欢人类。”
厉骆有点微妙地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这只小粉鱼。
从医院里出生到现在，除了自己还能勉强抱着带在身边, 这只漂亮的小粉鱼几乎排斥其余所有人类的接触。
“ammmm~！”
就在厉骆困扰的时候, 喝完奶瓶的小粉崽立刻甩了甩尾巴，指向了一旁的光脑。
“那就给他再看会？看光脑就能安静下来呢？”
艾兰夫人看着小家伙这么固执的小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示意旁边的侍者将光脑递过去。
自从看了那支白色人鱼的宣传片, 这只小粉鱼几乎就成了个小粉丝一样。
“ammm！”
只不过, 这次光脑才刚刚打开，原本喝饱了懒洋洋躺在厉骆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一甩尾巴坐了起来。
认认真真地看向了光脑星博上的最新推送。
“贼个！ammmm！！！！”
“什么这个？是看见什么这么激动吗？”
厉骆被这只鱼差点用尾巴甩得光脑都掉下去，认真地看向了屏幕上的画面。
额……似乎是, 那只白色小人鱼的手办？
比起厉骆的迟疑，粉崽就差整张脸都贴上去了，哼哼唧唧地俨然是遇到了比宣传片还喜欢的存在。
“……那就买几个？”
艾兰夫人看了一眼，也有点意外。
“ammmm~呜！”
只是就在厉骆研究着下单的时候, 前一刻明明还很兴奋的粉崽，看久了莫名又有点失落，圆乎乎的眼睛也耷拉了下来。
“啊, 好像又开始伤心了？”
手足无措地看向了自己的这只鱼, 厉骆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看见人鱼想家了？”
一旁忍不住看着这里的乘务员小声地补充了一句，看着这么一只人鱼幼崽揉眼角的样子也很心软。
“……别哭了, 我们明天下午就能回家了, 说不定能看见另一只人鱼呢！”
厉骆听到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粉鱼,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倒是跟你小时候很像。”
艾兰夫人看着这一幕，笑着补充了一句。
*
大概是从医院回来的缘故，这一夜裴年这只鱼睡得格外得香。
“……不吃早饭了？”
身旁生物钟向来准时的厉渊失笑地看了一眼挤在自己身旁的这只鱼，忍不住捏了一下裴年的鼻子，打算把这只鱼给喊起来吃饭。
“ammm……不要，困。”
裴年睡得迷迷糊糊的，揪紧了手里抱着的“枕头”就是不肯放，就差把脑袋埋到枕头里面了。
银蓝色的长发纷纷扬扬地披散在被子跟床榻上，早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柔软又梦幻极了。
“所以现在不仅是运动了，还要睡懒觉？”
厉渊被这只鱼抱着腰，除非扒拉开自家这只睡相从来很差的鱼以外，几乎根本没有办法下床，只能无奈地又问了一句。
“就这一次……”
裴年这只鱼本来就提心吊胆了一天，好不容易安心地休息了一个晚上，一大清早地还要被厉渊这家伙扰鱼清梦。
“已经很晚了，再不起来昨晚奥古斯说今天给你准备的甜点就要凉了。”
对于这只不想起床的鱼，厉渊试着想点办法。
哈！难不成已经睡到十二点了么？？？
听到甜点几个字，软乎乎的鱼鳍耳朵抖了抖，瞬间带着点慌张地看向了一旁的闹钟。
……凌晨六点？！
这跟当初叫自己半天出去吃饭，然后出去了根本连粥都没煮好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简直可恶！是不是有猫病？？
裴年一时间都气得不想说话了，直接呜咽了一声就重新钻到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后遗症，反正变回来之后尾巴就总是有点懒懒的，不太想动。
“……”
厉渊感受着身侧那软绵绵的拥抱，确信这只鱼今天是打算偷懒了，忍不住沿着发丝重新摸了摸那处脖颈间的红痕。
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但是……
“amm！你、你干什么呐！？”
裴年刚被厉渊这家伙摸到脖子，顿时堪称凶巴巴地甩起了尾巴，一下子就捂着脖子彻底清醒过来了。
还带着点被子压痕的脸颊红红的，本来应该漂亮得有点清冷味道的眉目，却因此总显得有点软乎乎的味道。
对于自家鱼的这种异常反应，厉渊面色不显，垂眸之际内心的某种迟疑却越发浮现了出来。
近乎类似于自己卖自己的行为，如果放在年年这只鱼身上，倒是显得不那么奇怪了。
大概今天机甲训练结束，就有必要去礼堂那边看看。
而裴年看着厉渊突然不说话了，又诡异地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唔，是不是反应太过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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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痒的，以后不许摸！”
试图给自己打个补丁，裴年揪着被子一下子重新躲了进去。
只不过嗅了嗅厉渊的味道，还是忍住了没有凑过去。
“好，那就不摸了，别闷着，你先出来？”
厉渊认真地答应了自家鱼的要求，走之前还是忍不住试图让裴年这只鱼从被子里钻出来。
“ammm，出来干什么啊……”
裴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显然是不太愿意。
只是，厉渊回想着安东亚医生说过的话，伸手还是将被窝里自己的这只鱼给重新抱了出来。
“……早安吻？”
“amm！”
这次裴年吓得连叫唤声都出来了，呆呆地被厉渊搂着就碰了一下额头，身周的那股子海盐奶香味儿都控制不住地溢散开来。
就像是被打翻了的奶茶一样，沾染得整个冷色调的卧室里，都多了种说不出来的甜味。
“昨晚洗发露挤多了？”
厉渊轻轻揉了揉裴年这只鱼耳畔的发丝询问了一声。
但是安东亚至少这点说得没错，似乎每天一个早安吻的确能让这只鱼安心下来。
“以后不……”不可以再随便亲额头了啊！
就在裴年苦恼地捂着脑袋想反驳的时候，耳畔一下子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玩家，入账100积分！兑换商城已经开启，可以随时查询~】
粉色的框框几乎是粉得不加半点掩饰，一下子就送过来了100积分。原先积攒的几千分由于上个任务被消耗光光后，这会倒是重新计数了。
emmmmmm，亲一下额头100分！！感觉好像也不亏？？
裴年小纠结地甩了甩尾巴，不自觉地抵在厉渊身侧蹭了蹭，苦恼又犹豫的神情落在旁人眼前，无疑像是有点别扭的小紧张。
这家伙坑鱼坑得那么惨，就当是补偿了诶……
“想睡就再多睡会好了，就当是放假？”
看着裴年这幅小模样，即便是厉渊也很难再说点什么。
校园祭大概是真的累了。
所以自己分化期的时候，年年这只鱼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会累成这个样子？
*
傍晚的帝星日暮的夕阳绚烂极了，训练室里三三两两离开的alpha们更是嬉闹着说个不停。
“啊啊啊啊，分化后真的太强了，当时速度再快一些说不定能躲过去！”
“……今年真的是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赢的！唔，回教室应该这条路吧？厉渊你去哪儿呢？”
泰伦斯原本正有点不甘心地复盘着今天训练的内容，冷不丁看着一旁的厉渊收拾着东西居然走向了另一条路。
“是啊，不去换鞋子吗？一起回去呗，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的！”
旁边的塞尔福一行人也招呼了起来。
虽然往常厉渊都是独来独往的。
但是或许是因为年年这只美人鱼，班上的大家发现厉渊这位传说中的存在也并非是曾经想象的那样，不知不觉间也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有事情，去确认一下。”
对于大家的邀请，厉渊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地解释了一声，在得到泰伦斯他们的点头后才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个点，都快放学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塞尔福看了一眼厉渊离开的方向，有点迟疑地询问了一声。
“唔……我也不知道，那个方向不是大礼堂吗？出事之后已经暂时封起来了吧。”
泰伦斯也好奇地看了看。
只不过大家基本上也没有人能猜得到，简单聊了聊后也就继续离开了。
除了诺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大礼堂的方向，有些犹豫地蹙了蹙眉。
*
校园祭的意外事件发生后，即便是大礼堂周围仍然弥漫着淡淡的s级信息素气息。
这也是不得不暂时封锁的原因之一，普通的omega或者alpha接近后，无一例外会被影响。
但是对于引发这一切的厉渊而言，空气中隐约带着些灼烧味道的信息素，仅仅是让自己感受到了当时自己失控后究竟引发了什么样的后果。
一路从一楼的宴会大厅走到了后场的会客厅，厉渊站在眼前黑色的雕花大门前迟疑了片刻，握紧了古铜色的门把手后还是一点点地推开了。
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被尘封起来的会客厅里也再度流入了新鲜的气流与空气。
细碎的尘埃在窗外阳光下肆意浮动着，昭示着自从校园祭的那一夜后，这里似乎就被人彻底遗忘了。
一切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保存着。
包括宽大的办公桌后的雕花扶手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微微拉开，歪歪斜斜地立在地毯上。
然而厉渊伸手扶了扶这把椅子，不自觉地转身看向了被自己打开的大门。
总觉得自己，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
就像是在等人一样……
曾经有专门的科研机构研究过，alpha之所以对分化期的记忆在苏醒后会很难有印象，不如说是因为分化期间的alpha根本没有记忆可言。
完全是精神力躁动下的本能选择，而与理智无关。
但或许是因为爆发的信息素因为某种奇异的原因，近乎奇迹般地回复到了一个平衡的区间之内，以至于碎片化的直觉或触感总能不时浮现。
大概就像是珍珠掉落在地板上的碰撞声……
与此同时，大礼堂内被尘封起来的会客厅里，柜脚下勾着的几缕银蓝色长发，却随着打开的大门里吹来的暮色夜风，微微摇晃了几下。
在静默无声的会客厅里，这几缕长发显得柔软而又轻灵极了，近乎半透明的颜色在微风里摇曳着。
……
沉默了瞬息，厉渊还是半蹲了下来，伸手捏过了这几缕发丝。
熟悉至极的触感。
甚至摩挲在指腹之间，还能够隐约闻到某种淡淡的香味。
就在厉渊打算把这几缕发丝全部才柜脚下捡起的时候，却连带着几个纸盒子也发出了与地板摩擦的脆响声。
脚柜下为什么会被塞了这么多的……垃圾？
年轻的alpha神色里滑过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忍不住地一个个将扁纸盒从缝隙间拿了出来。
这种诡异的熟悉感，几乎让厉渊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自己从枕头底下收缴出某只鱼那么一堆零食的过程。
也是这么不讲道理地一股脑儿全部塞进去，浑然不管到底有没有条理。
“……都是空的。”
然而奇怪的是，当厉渊挨个打开这些扁纸盒后，却意外发现里面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
仿佛只是被人从哪儿找到了，急匆匆地塞了柜子下面。
却连头发也被勾在了柜脚下吗？
仅仅是思考了一瞬间，厉渊却仿佛已经想象出了当时的姿势，趴在地上一点点地把纸盒子塞进去。
所以……
当厉渊伸手沿着柜底顶端摸索了片刻，触碰到那几颗圆润的触感后，不得不浮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荒谬感。
沾染了些许灰尘的手掌一点点张开，很快露出了掌心里的两三颗雪白的小珍珠，圆润而又透亮的模样。
准确来讲，已经不仅仅是熟悉了，可以说当时自家鱼破壳的那一夜，自己的掌心里就掉落了一颗这样的珍珠。
早就熟悉到了骨子里。
然而，当发现这一切后，原本的狐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产生了一种更加让厉渊也忍不住微妙紧张而又感到荒诞的感觉。
自己分化期的时候，自家的那只鱼并不是消失又或者自行逃出了礼堂，而是直接跑到了自己所在的这间会客厅？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
毕竟年年那只鱼一向喜欢粘着自己，或许是可以循着气味找到。
但是为什么自家那只鱼会不愿意承认，以至于还要把珍珠藏到这种地方？
或者说，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才导致年年这只鱼哭了，甚至掉了这么多的小珍珠……
摩挲着掌心里的这几颗珍珠，厉渊突然有种烫手的感觉，近乎荒谬的猜测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己的分化期，意外稳定的信息素，变成珍珠的眼泪，隐瞒出现的事实……
种种词语叠加起来，如果对象不是自己亲手养大的那只鱼，厉渊恐怕都有种自己大概是做了什么极度荒谬甚至需要负责的事情的感觉。
自己养的那只鱼，难道真的是神话传说里的那种妖精？
混乱里一路从大厅跑到会客厅，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
【所以，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保证你没有造成任何后遗症？】
小系统一边扒拉着打开了系统商城，一边狐疑地看向了睡了一天的这只懒鱼。
“对啊！因为鱼的聪明，鱼的机智，还有鱼的勇敢！那是相当了不起，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游刃有余地完成了任务！”
缩在厉渊的被窝里，裴年这只鱼相当“骄傲”地甩着尾巴，手里还抱着奥古斯送过来的新鲜水果，很认真地给小系统“回忆”着自己的事迹。
【真的假的？？？所以你这么完美地帮男主度过了分化期？还没有被他发现系统悄悄给你发的礼盒？】
小系统看着裴年这只鱼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这鱼有点胡说八道的味道。
“废话，鱼当时长出了腿，就立刻完美地伪装了起来，不仅用了你给的眼镜挡脸，还从地上捡了个帽子把头发都包起来了！！！”
“真的就是只有在一个紧急情况下，才能看出一个玩家的职业素养，就是这么厉害地解决了boss级别的任务，还完美无缺地脱身！”
裴年一口一颗久违的草莓，就差拍着被子让小系统对自己这个玩家尊重一点点了。
【emmm……最好是这样！你如果哪天被发现了，我可不敢保证游戏会出现什么bug！这属于严重的游戏危机了，万一被男主发现你这只鱼还能长出腿。】
小系统微妙地补充了一句，对于裴年这只鱼自吹自擂的自我回忆暂时持保留态度。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希！望！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小系统都有点后悔，不该给裴年这只鱼激活新的商城。
emmmmm……
而对于小系统有点严肃的警告，裴年不自觉地尾巴相互卷了卷。
也就那堆珍珠还没处理干净叭……哪次回去给拿出来扔掉，应该就没事了。
“啊啊啊，这个好厉害啊，这么多吃的呀！”
不过就在裴年思索的时候，一旦打开了系统商城，整只鱼都振奋了！
美食区的这一堆简直看得鱼幸福感暴升，这才有点像是个游戏的样子嘛！
【别光顾着看吃的！特殊奖励兑换的话是在最下面的这一块。】
对于裴年这只鱼没出息的表现，小系统半空中强忍着摇头叹息的冲动，默默地又补充了几句。
“唔……你们这个特殊奖励还是个抽卡？？首次兑换只需要1000积分就能抽10次？”
裴年打开了最下面的特殊按钮界面，顿时摇着尾巴开始研究起来，万万没想到又是个有点坑的感觉。
【第一次嘛，给您搞了点活动你不高兴？？不高兴那我给您后台取消一下。】
“不不不，还是留着吧，等我攒个1000来试试！”
对于小系统的傲娇，裴年连忙阻止了一下，生怕真的给鱼取消了。
不过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新的动静，像是有人回来了？
裴年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尾巴吧唧吧唧地跑到窗台门口，瞬间看见了院子里似乎来了车。
但是，有点不像是厉渊平时回家坐的那辆？不过司机倒是一样的。
ammm，依然不是很想见到厉渊那个家伙，鱼还是会被窝里继续装睡好了。
瘫着可是真的太舒服了！
裴年简单一想，毫不犹豫地就跳回了床上，裹着厉渊的被子就一股脑儿地睡在了最中间，鱼鳍耳朵却不经意地竖了起来，微妙地听起了门外的动静。
怎么像是……有鱼“ammm”的声音，自己幻听了吗？
*
“厉渊那孩子还没到家吗？”
艾兰夫人朝着一旁的奥古斯管家轻轻颔首，忍不住扫视了一圈老宅。离开了将近一个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是的夫人，按照学校的日程安排，少爷一般晚上8点到家，最近军部那边事务不多，所以应该……”
“我带了点礼物回来，给他送到楼上去吧。”
就在奥古斯管家解释的时候，艾兰夫人却从一旁侍者手里接过了几个袋子，表示自己要亲自送过去。
这倒是让奥古斯管家有点诧异。
“……唔，我也一起上楼？奥古斯管家，鱼缸是已经到了吗？”
一旁厉骆刚刚抱着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粉鱼进来了，一时间更是让奥古斯管家忍不住奇异地看了过去。
“啊，小少爷您的鱼也已经破壳了吗？”
“是的奥古斯管家，哥哥的鱼难道也破壳了吗？”
对于奥古斯管家说的那句话，厉骆有点意外地注意到了一个“也”字。
毕竟医生说自己的这只鱼破壳的有点早，按理说应该再晚一点的。
“是的，的确已经破壳了，而且就在楼上……”
“天啊，那岂不是可以两只鱼一块玩了？”
奥古斯管家尚且没来及说完，便看着头一次回家便赶向了大少爷房间的夫人带着小少爷一块上楼了。
这还真是有点稀奇。
说起来，年年那只鱼……现在应该在楼上玩？或许在跟那只海星说话。
“对了，奥古斯管家，厉渊那孩子，今年的玫瑰花送出去了吗？”
比起厉骆关心的鱼，艾兰夫人作为母亲显然对大儿子的情感经历更加关注，有些迟疑地便询问了起来。
“这个的话，今年倒是也没有，可能大少爷有自己的打算。”
奥古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孩子已经有喜欢的对象，却不愿意让父母知道吗？”
有些忧虑地抵住了下颔，艾兰夫人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有些不自觉地担心。
alpha分化期后，伴随着固定出现的易感期，应该尽快寻找一个心仪的伴侣。
自家大儿子从小就显得对这方面有些冷漠，如今又突然说可能已经有了暗恋对象，却又不肯说出来。
身为母亲总是有点不放心。
更何况自己居然比奥古斯管家都要生疏得多，唉，的确是有些失职了。
“哥哥有喜欢的对象，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呢？难道对方会是beta？”
厉骆抱着怀里有点转醒的粉崽，也忍不住轻轻地询问了一句。
对于高等级的alpha来讲，寻找一位性别为beta的伴侣的确是一件很难让家庭接受的事情，越是强调血源传承的家族越是如此。
“无论如何，既然回来了，或许应该给你哥哥举办一场宴会了。”
艾兰夫人思索了片刻，还是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确缺少了太多的参与。
大多数门阀世家的alpha长子在正式分化后，都会举办一场类似成人礼一样的宴会，或许这件事情也该尽快提上日程安排。
身后的奥古斯管家听着微微发愣，蹙眉之际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是在为大少爷考虑，但是不是应该再商量一下？至少问一问大少爷是否需要？
毕竟在自己看来，大少爷丝毫不像是会对此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就在艾兰夫人亲自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自家大儿子卧室的变化便让她有点迟疑。
往常总是担心这孩子太过沉迷学业又或者是训练，房间里全是一些看不太懂的设备甚至是摆件。
只是如今，这滚到自己脚边的枕头是什么？
还是一颗淡蓝色的海星形状抱枕。
无论如何艾兰夫人也没办法把这个跟自己的大儿子联系起来。
“等等夫人，这个是……”
奥古斯管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年年那只鱼可能没去找叫塔塔的海星玩，那可能就还在大少爷的房间里。
只不过，当奥古斯试图解释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啊……天呐，这是这么？”
饶是以艾兰夫人一向的修养，在突然看见自家大儿子床上一闪而过睡了一个陌生少年的时候都忍不住捂住了红唇失声惊叫起来。
！！！
而床上的裴年刚刚那对视的一瞬间更是吓得整只鱼都不对劲了！
ammmmm！！！
天啊天啊天啊，居然不是厉渊！？
自己还在奇怪呢！！！为什么会有不认识的陌生人声音！！
呜呜呜结果刚从被子里探出了半个脑袋，怎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裴年干脆一股脑得躲进了被子里，只不过银蓝色的长发显然没那么容易遮住，从被窝里就一直垂落到了床单上。
而艾兰夫人注意到这个陌生少年，几乎轻车熟路地躲到自己大儿子的被窝里时，更是连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这、这是什么？……初中生还是高中生？”
声线里甚至有点颤抖，艾兰夫人有那么一刻突然十分后悔。
难道真的是自己对这个向来让人放心的大儿子太过缺乏关注，导致其实背后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自己作为母亲却才刚刚知道！
手里的手提袋一下子被扔到了地板上，艾兰夫人忍着满心的震惊，颤抖着伸手试探性地想要拉开被子，看看能让自己大儿子把人直接带回家的存在到底是……
“布、不要！不要掀开呐！”
裴年更是吓得鱼尾巴都蜷缩起来了，带着点哭腔地就揪紧了被子，死活不肯被揪出来。
差不多已经很流利的说话声都被吓得有点磕磕巴巴地倒车回去了。
只不过这一说话就更糟糕了！
本来裴年这只鱼说话声音就有点软绵绵的，如今惊慌失措的声线更是年轻得让艾兰夫人有点头晕。
这、这孩子到底成年了没有！？
自己大儿子居然干出了这种糊涂事情？？？
“等等夫人，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这个其实是……”
奥古斯管家都没料到事情会发生成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地想要冲过去解释。
只不过，就在一旁的厉骆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原本趴在怀里刚刚醒过来的粉崽，却突然睁大了双眼。
小脑袋敏锐地看向了床上的裴年，尤其小鼻子嗅了嗅之后，眼泪一下子湿漉漉了起来。
“ammmmmm……不许、不许欺负！！麻麻~”
裴年本来就已经揪着被子不知所措极了，下一刻就被一只颇具分量的粉色鱼团子一下子撞击到了怀里，差点被砸出眼泪。
这下不仅是艾兰夫人捏着被角有点茫然了，一旁的奥古斯管家跟厉骆都一时失声了。
麻麻！！！？？？
裴年猝不及防地跟这只死活黏在了自己怀里的粉鱼对视了起来，彻底要疯掉了x3。
啊啊啊，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自己不是啊，自己更没有啊啊啊啊！！救命，你不要仗着自己可爱就一通乱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