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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学毕业
    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只是单纯的感冒,医护人员忙了一晚上,虚惊一场,虽然累,但是大家都没有半句埋怨,而是庆幸。

    更何况,傅沉俞虽然年纪小,但是懂事谦逊,除了不爱说话之外,聪慧的表现让每一个遇见他的人的都称赞有加。

    2003年的春天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了,随着暑假的到来,让全国闻风丧胆的传染病悄悄地消失了。

    生活又回归常态,季眠也按部就班的上学,按时长大。

    小学的时光悠闲又漫长,六年弹指一瞬间,转眼就到了毕业这年。

    黎明小学大榕树的叶子被太阳晒得打卷,空气被热浪扭曲着,蝉鸣声“吱吱吱”的叫,六一一班的所有同学都躲在大榕树下,等着拍毕业照。

    施老师心疼孩子晒太阳,去小卖部买了两箱冰棍,被一抢而空。

    季眠是不爱出汗的体质,此时虽然吃到了冰棍,脸上也被热出了细汗。

    今年暑假过完,他就是一个准初中生了,十三岁的季眠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那张肉乎乎的脸蛋也逐渐长开,细眉猫儿眼,眼尾挑着,唇红齿白,属于艳丽逼人的长相。

    和女生站在一起,能把女生的脸比下去。

    季眠对自己的长相还挺微妙的,毕竟他是一个男孩子,长得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男人是要靠本事说话的!

    而且,在原著小说中,厉决就是因为季眠这张脸,对季眠色心四起,费尽心思把季眠搞上了手,玩了几年腻了,又一脚把他踹开去寻找自己真爱。

    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他短暂的一生如同烟花一样在厉决的生命中燃烧、绽放、消逝,成为厉决跟苏珞瑜生死绝恋中的指路明灯。

    要是没有他,厉决还察觉不出自己真正爱的是苏珞瑜呢。

    季眠嘎吱嘎吱咬着冰棍,想到自己可能还有五年时间就会遇到厉决,顿时头皮发麻。

    施老师说,拍毕业照的时候大家不用穿校服。

    已经悄悄开始发育的女孩儿们穿起了漂亮的小短裙,脖子上系着白色的小背心带子,原本露在外面的额头现在也被薄薄的平刘海遮盖着。

    几个女孩扎堆,叽叽喳喳地娇笑,给闷热的夏天注入几分甘甜与活力。

    她们在一起讨论最多的就是傅沉俞。

    十三岁的傅沉俞个头已经很高,身材挺拔,肤色苍白,唇色却红,容貌俊美,因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高冷,身上总萦绕着一种淡淡地阴郁。

    就像小说里高冷的男主角,让情窦初开的女孩们看红了脸。

    “等拍完毕业照,我们就一起去找傅沉俞写同学录。”

    “算了吧,我不敢,上次徐佳佳找他都被他无视了。”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找,应该不会被无视吧?”

    “要不然我们去找季眠,让季眠帮我们带,他跟傅沉俞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

    女生们没有找到傅沉俞写同学录,被苏珞瑜登先一步。

    操场上太热,六一一班的同学又被赶到教室里等着,新换的电风扇开到三挡,吹得大家懒洋洋的。

    “傅沉俞,你能给我写一张同学录吗?”苏珞瑜把同学录摊开在桌上。

    傅沉俞没说话,直接趴着睡觉,拒绝得干脆利落。

    他心里觉得写这些东西挺弱智的,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告诉别人,还祝他们前程似锦?

    苏珞瑜被拒绝了多次,心态已经良好。

    看来做了六年同桌也没能改善他跟傅沉俞的关系,苏珞瑜现在已经长大,隐约明白傅沉俞心里是恨他的。

    恨他在五岁那年,作为他的朋友,没有伸手拉他一把。

    “季眠,写同学录吗?”苏珞瑜转而用手指戳了戳季眠的背。

    季眠脾气很好,人也善良有爱心,在班上是人缘最好的,也是同学录写得最多的。

    不过苏珞瑜找他写,他内心还是纠结了半天,毕竟,这可是主角受,和他联系的越频繁,自己炮灰得就越快。

    苏珞瑜的同学录是天蓝色的,季眠怀着沉重地心情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一直趴在桌上的傅沉俞换了个姿势,百无聊赖地看着季眠。

    季眠的表情如同上坟,严肃着一张小脸,谨慎地填写着自己的信息。

    姓名:季眠。性别:男。外号:盘菜咩。星座:白羊座。特长:散打。性格:温顺。血型:不知道。爱好:养花。喜欢的动物:小狗。最爱上的课:下课。梦想:当一名警察。

    最好的朋友——

    季眠愣了一下,捏着笔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没有写。

    想对朋友说的话——

    季眠中规中矩地写下对苏珞瑜的祝福:天天开心,万事如意,百事可乐。

    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祝你跟厉决百年好合,情比金坚,永不分离,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珞瑜笑盈盈地收下,撑着下巴:“季眠,你的同学录给我一张,我写一份给你。”

    季眠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白色的小笔记本,掰开活动锁,拿给苏珞瑜。

    苏珞瑜拿着就到教室后面去写了。

    冷不丁,季眠的领子被扯了一下。

    坐在后排的傅沉俞趴在桌上,只有一只手伸长,“季眠,给我一张。”

    季眠抱着同学录:“你不是不写吗。”

    傅沉俞沉默了一下,开口:“不给别人写,给你写,拿来。”

    面对大佬的要求,季眠内心还是怂了。

    自从小学三年级的**事件之后,傅沉俞对待他没有以前那么冷漠刻薄,但依旧很高冷。

    像这样主动问他要同学录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季眠转过头看他从拿起笔,心里一动:“傅沉俞,你有同学录吗?”

    傅沉俞刷刷地在同学录上写得飞快,季眠有点担心:“傅沉俞,你认真点啊,别写潦草字。”

    他其实还是很珍惜傅沉俞的同学录。

    因为傅沉俞没有给任何人写过,独他一份,自然就显得非常可贵。

    “没有。”傅沉俞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季眠:“那我给你写一份,行吗。”

    傅沉俞抬眼,季眠指了指自己的同学录:“就用我的。”

    写给傅沉俞的同学录,季眠就认真许多。

    每填写一个横线格,他都要思考良久,眉头拧在一起,期末考都没这么认真。

    写到最好的朋友那一栏,季眠心跳加速了许多,他有点儿自作多情地写下三个字:傅沉俞。

    大佬和他应该是好朋友吧……

    都生死之交了……

    在寄语页那一栏,季眠的笔尖悬在半空中,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写下:傅沉俞,你要好好长大,按时长高,成为一个好人。

    愿你,前程似锦,未来光明璀璨。

    写完,季眠脸热得慌。

    他没有直接递给傅沉俞,而是飞快的把这张同学录夹在傅沉俞的信息课本里,开口:“你等我不在了,你再看。”

    傅沉俞正好写完他的,递给季眠:“随便。”

    施老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来来,拍毕业照啦,都出来排好队。”

    傅沉俞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季眠连忙翻看傅沉俞给他写的同学录,只零星的填写了几个。

    姓名:傅沉俞。

    喜欢的动物:兔子。

    最好的朋友那一栏空着,什么也没写。

    季眠心里有中说不清的遗憾:什么啊,才写两个,好敷衍啊。

    翻过来是寄语,白色的纸张上,傅沉俞的字体潇洒地跃入眼帘:

    蠢兔子,你脸上沾巧克力酱了。

    季眠脸猛地一红,连忙用手一摸脸蛋,果然抹下来一块巧克力酱。

    一定是刚才吃冰棍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季眠想到自己刚才脸上一直带着巧克力酱跟同学讲话,羞愤欲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施老师催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要拍照,忙不迭地去跟同学们集合。

    “来,靠近一点,我说一二三,大家一起说茄子!”

    季眠站在傅沉俞身边,比他矮半个头,为了上镜好看,他偷偷地、用力地垫着脚。

    只是,后排同学本来就站在凳子上,季眠一垫脚,重心就不稳,整个人摇摇欲坠。

    “来,一——二——三——”

    “茄——子——”

    “咔嚓”一声,相机将时光定格在了2006年的夏天。

    照片中,季眠最后还是没能稳住重心,整个人都往傅沉俞怀中倒去。

    原本站的笔直的傅沉俞只好伸手扶着他,在站得整齐的班级里,两人跌跌撞撞楼成一团,给六年的小学生涯画上了啼笑皆非的句号。

    -

    毕业考试的这一天,林敏芝特意给季眠煮了两个鸡蛋。

    桐城的初中有七八十个,光是东区就分布了七八个,开始区分公立和私立中学。师资力量最好,名声最高的是桐城外国语学校,一所高中和初中合并的学校,只要在外国语读初中,将来肯定就能上外国语高中。

    季眠心中的理想中学就是桐外,他的分数一直在全班前十,这次考试发挥的也不错,上桐外没什么问题,甚至还能进桐外的实验班。

    考完之后,季眠在校门口遇到了傅沉俞。

    即将离开这个他们整整读了六年的小学,两人心中都有些伤感,见面之后,竟然一时无话。

    季眠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傅沉俞,你想去桐外吗?”

    傅沉俞淡淡地:“不知道。”

    这六年,季眠一直跟傅沉俞一起长大。

    原著小说中一些应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比如原著中的大佬四年级就折断了徐才的手,害得对方终生残疾。

    傅沉俞没有按照原著那样,在小学就变坏了。

    季眠悄悄地想:是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所以改变了一些什么?

    但很快,他的心情就低落下来。

    原著小说中写过,在傅沉俞读初中的时候,宁倩因为一场疾病匆匆撒手人世,给傅沉俞带来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而当年强迫了宁倩的罪犯,也正好在这时候服刑结束,被释放出来。

    他记得,那是傅沉俞手上沾的第一条人命。

    季眠鼓足勇气,漂亮地双眼真诚地看着傅沉俞:“傅沉俞,你去桐外吧,我也去,我们初中也一起读书行吗。”

    他想救他,想要他双手干净、平安喜乐的长大。

    傅沉俞看着他,眼神不自然地挪开,盯着远方。

    风中飘来他冷淡又好听的声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