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贵妃一个激灵,忙跪伏道:“皇上息怒。只因媚才人供词前后矛盾,臣妾才不得不有所怀疑。用刑,只为查明真相……”
韦贵妃话音未落,抬眸却被李世民此时射来的冷戾眼神震慑住了,当即闭紧了嘴巴,垂眸不敢作声。
李世民转眸看向武照。见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十指血肉模糊,颤抖的身板**的,实在可怜。
眼底不禁划过一抹心疼,李世民蹙眉道:“伤得如此之重?先起身再说。”
此言一出,已有宫人忙着搬来椅子,又有宫婢将武媚扶起,搀坐进椅里。
冉司制一怔,脸色微微僵硬,忽听李世民厉声问道:“既有郑妃作证,这斗篷确是郑妃相赠媚才人,还有什么可再置喙的?朕反倒奇怪,这件幻彩霓裳并非寻常之物,何以未经详查就一口咬定是媚才人盗取?”
韦贵妃脸色一白,只得恨恨地瞪了冉司制一眼。
冉司制一惊,唇瓣动了动,连忙磕头,一迭连声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李世民皱眉怒道:“你确实该死!后宫之所以不得安宁,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一群捕风捉影,乱嚼舌根的奴才!来人,把她拖下去,拔了她的舌头!”
冉司制背脊顿时冒起一股寒意,连忙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抬眸见龙颜盛怒,冉司制只得又向一旁的徐尚宫哭诉道:“尚宫大人,尚宫大人,求您念在属下多年无功有劳的份上,替属下向皇上求求情,求皇上开恩吧!”
徐尚宫想起多年同僚之谊,不禁心生不忍,长叹了一口气,便上前行礼道:“皇上,这件事虽是冉司制失查而起,但还请皇上念在她一片忠心,且在尚宫局任劳任怨多年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李世民沉闷地出了一口气,面色阴郁地斜睨向韦贵妃。
他自然知道整件事冉司制不过是导火线,韦贵妃想借此除去媚才人才是事实!
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韦贵妃见李世民等她发话,才被迫道:“此事的确因冉氏而起,只是皇上一向希望后宫效仿长孙皇后的贤德。未免今后宫中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如即日起罢免其司制一职,贬去暴室为婢,以儆效尤!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冉司制虽心有不甘,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可一颗心尚未落定下来,却见李世民沉思了一瞬,沉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丢去暴室,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冉司制一颗心凉了一大半,尚未来得及磕头谢恩,已被两名太监架起,哭着被拖出殿去。
武照目光恨恨地盯着冉司制远去的声音,虽裹着宫婢们披在身上的厚厚羊绒毯,但仍旧冷得牙齿打战不能自持。
如此真是便宜她了!
不过,皇上仁慈放他一马,但愿姓冉的从此能改过自新,在暴室好好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