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折腾了一上午有些精疲力尽,待章叔胤走后,武照用完午膳,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至到天色渐晚才悠悠醒来。
坐起身时,只见陶清轻轻撩开床幔微笑说道:“才人这一觉睡得好久,奴婢一直守在旁边,不敢打扰。适才心里还在想,倘若才人晚膳时还不醒,奴婢是请才人用晚膳呢,还是待才人醒来后,再热了给才人送来。阿弥陀佛,才人可巧这会儿就醒了。”
说话间,陶清已将武照搀下床榻,帮武照穿戴衣裳。
武照被她如此认真的神情逗得一乐,轻笑道:“我不过是贪睡了一会儿,瞧把你给急得,就好像我睡死过去了似的。”
“呸呸呸,大吉大利。正月里呢,才人也不知道忌讳。”陶清浅笑着说。
两人正说笑着,忽见陈硕贞神色似有些郁闷地进屋来。
武照有些奇怪,看向陈硕贞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张脸黑得跟巧克力似的。”
陶清抓抓脑袋瓜子,疑惑问道:“才人,‘巧克力’是什么啊?”
“巧克力是我……在书里看到的一种食物,超级好吃。”武照这么解释着。
陶清满眼羡慕地道:“才人真是博学广识,才貌双全,举世无双啊!”
“你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举世无双啊!”武照玩笑着说。
陶清嘻嘻一笑,道:“陶清虽是拍了才人马屁,可说的也都是实情啊!”
“你呀!”武照抬手戳了下陶清脑门儿,眉梢眼底皆是笑意。
陶清笑了笑,忽似想起了什么,便道:“奇怪了,怎么现在水还没打来?莫不是缪巧这丫头,躲哪儿去偷懒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陈硕贞懒懒地声音道:“方才我就想说来着,可被你打断了。缪巧方才回来说,皇上今晚召幸崔才人,所以掖庭宫的热水都被崔才人遣人送去了熏风殿,说是崔才人要沐浴之用……”
陶清听到这里已是火冒三丈,怒道:“岂有此理!她沐浴要用水,就霸占着整个寝宫的热水么?侍寝就了不起?皇上昨晚还钦赐媚才人汤泉浴呢,可咱们媚才人也没她这么嘚瑟!”
陈硕贞听到这里,眸色微暗,说道:“你这么能说会道,方才该你去打水,缪巧也不至于跟熏风殿的人理论时,被她们呛了一鼻子的灰。”
武照眉头蹙紧正要说话,就听陶清问道:“分明是他们熏风殿的人抢水在先,难道她们还有理了?”
“她们说,媚才人昨晚虽然侍寝,却并未搬离掖庭宫,足见今日宫里盛传的谣言——皇上对媚才人并不满意……是真的!”
陈硕贞虽是向着陶清说话,眼睛却斜睨向武照,神色意味深长。
陶清不悦地道:“他们胡说八道!皇上不知道多喜欢媚才人,连长孙皇后所着的《女则》都送给了媚才人……”
“陶清,别说了。”武照拧眉,低喝着打断了陶清的话,心里有些烦躁。
陶清这还是第一次见武照如此情态,不禁有些怔愕。
看来才人因为宫里的谣言,和打水之事生气了。否则,总不至于是因为媚才人有起床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