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崔才人的分析不无道理,燕德妃便半信半疑地向李治问:“晋王,你有什么话说?”
“这东西不是我的。”李治温润好听的声音,有些许的郁闷和恼怒。
韦贵妃冷笑道:“私会后宫妃嫔可是大罪,晋王自然不会承认!”
李治眉头紧蹙,正要开口却见郑贤妃柔声向燕德妃说道:“德妃娘娘和嫔妾都是看着晋王殿下长大的,晋王殿下虽然有些小孩子脾性,但却率真耿直,光明磊落。嫔妾相信,晋王殿下说不是他的,便一定不会是他的。这其中,必有冤情!”
燕德妃沉吟着微微点头,似是认同郑贤妃的看法。
韦贵妃见状,急道:“他说不是就不是么?那本宫深夜擒住晋王和武媚孤男寡女在这三清殿,又算什么?搜出此物,又算什么?”
郑贤妃眸光微冷,凝向韦贵妃道:“晋王时常来三清殿看书,久居宫中之人自然知道。媚才人刚入宫不久,来三清殿借书巧遇晋王并非什么稀奇之事。更何况,东西可以栽赃……呵,不过现在想来,媚才人寝殿倒是严密安全得很呢。”
忽听郑贤妃话锋一转,武照不知何意,便问:“武媚不明白贤妃娘娘这话的意思。”
郑贤妃似笑非笑地向武照嗔道:“傻妹妹!你想啊,倘若你的临照殿内有人里应外合,这东西怕就不会出现在这三清殿了!”
一语道破玄机,武照顿时恍然大悟。不错,如果她临照殿有“内鬼”的话,这东西栽赃在她的寝殿,那她才真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武照不禁暗暗庆幸,一直以来有阿贞这个好帮手,让韦贵妃等人无缝可钻。
韦贵妃闻言不禁细眉一皱,扬声怒道:“贤妃,你这话的意思,是冤枉本宫栽赃陷害吗?”
郑贤妃轻笑着扫了韦贵妃一眼,戏谑说道:“嫔妾可没有这么说。嫔妾的意思是,不妨好好查查这匣子的来源。”
燕德妃点头,孱弱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贤妃说得不错。这木匣子做工精致,想必是出自工匠之手。而长安城内做此等低俗之物的工匠不多,只要暗中搜查,定能查出这匣子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崔才人虽然在旁强自镇定,一言不发,但心中却是大骇。
韦贵妃神色一僵,勉强向燕德妃笑道:“长安这么大,如何着手啊?其实已经证据确凿,何必再大费周章,浪费时间?”
燕德妃不以为然,轻飘飘地说道:“可如今晋王口口声声说这匣子并非他的,是被栽赃陷害……或者,该把搜出匣子的人抓起来,严刑拷问。若此人熬过了刺面、削耳、滚钉板等数十种刑法,仍能坚持这匣子是他在这三清殿中搜到的,本宫便相信此木匣子或许是晋王带进宫中。”
郑贤妃抿唇轻笑:“德妃娘娘所言甚是!来人……”
话音未落,早已被燕德妃的话唬得面色发青的王元珙,浑身抖得跟打筛似的,当即双腿发软,颓然跪倒,含泪哭道:“德妃娘娘饶命,德妃娘娘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