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18次插鱼失败后,看见其中一条锦鲤,翻着鱼肚白的死鱼眼睛,轻蔑鄙视诋夷的瞪了我一眼,我心中的火开始噌噌往上冒,想我英明神武的猪,竟然被一条死鱼给鄙视了,是可忍熟不可忍,于是,我咬牙切齿的霍霍磨爪继续插鱼。在我第108次插鱼失败后,还是那条鱼,还是翻着鱼肚白的死鱼眼晴,轻蔑鄙视诋夷的又瞪了我一眼。
我想起鱼的记忆有七秒。
七秒后,那条死鱼的死鱼眼竟然又轻蔑鄙视诋夷的瞪了我一眼。
别拦着我,我要和他拼了。
我撸了前腿毛,就要往前冲。
身后绿珠一个箭步冲上来。
刚刚,她看到了什么?一只要跳河的猪?
妈妈呀,听说,找到少爷时,就是这头猪,踩着摇摇晃晃的石头,正咬着一片装满露水的叶子,给少爷喂水。可以说,是少爷的救命猪。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头猪当着她的面跳了河,少爷醒来,会不会剥了她的皮。
我在绿珠手里呲牙咧嘴的挣扎半晌。
“噗”
一声忍俊不禁的低笑,声音低得我几乎听不甚清。却似九天惊雷,轰地炸在我心上。
我霍然回首,一头撞进皎皎少年如暖阳般温润和煦的目光里。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流下来,顺着我雪白的毛发,蜿蜒曲折出一条深邃的沟壑。
原来,我也会思念——还有恐惧。
恐惧他像猪妈妈一样,再也无法醒来,只留我在这孤独冷寂的世间里,处处鬼魅魍魉阴险算计。
绿珠抓着我脖领的手无意识的一松,“啊”一声惊叫,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带着哭音惊呼,“来人啊!少爷!少爷醒了!”
我用蹄子蒙住眼睛,透过爪间轻薄的纱,看进他如絮真实的目光里。
不是梦。
我听见心头冷硬碎冰破裂的声音,冰天雪地里开出烂漫的花儿。
云络,活过来了。
我犹如河东那只狮子般大吼一声,一头撞进云络怀里。云络一屁股跌在地上,脑袋嘭的一声磕在地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坐在他肚皮上,瞠目结舌的瞪不停翻白眼的云络。
眨了眨眼睛,我似乎闯祸了。
我不会一屁股把人坐死吧?
我瞥一眼,繁花似锦郁郁纷纷的锦锂池,犹豫,我是杀人灭口好呢,还是毁尸灭迹好。
身后传来糙杂的脚步声和哭声。
“大少爷,您醒了——?”
“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快去叫老夫人还有大夫!”
“杨太医就在偏殿,快请人救命!”
我悄悄的将身子藏在绿莹莹的葫芦藤后,又瞥一眼死气沉沉的锦鲤池,云老夫人不会让我沉塘吧?
我一想起云老夫人不达眼底的冰冷笑意,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颤。
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云络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别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的脸苍白的厉害,声音细若蚊蝇。
老管家朱聪几乎哭出声来,小祖宗,能不慌吗?
“快扶少爷回房,杨太医已经派人去请了,马上就到。”
云老夫人很快赶了过来,手中抓着马上就到的杨太医,眼中热泪盈眶,“杨太医,您快来瞧瞧,我儿可有什么不好?”
杨太医尴尬的抽了抽衣袖,这一大把年纪,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