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这小兽,看你和群狼打群架的样子,十分凶猛机智,难不成是被吓傻了?”
我将头唰的一扭,“你才是傻了!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李萧哈的笑出声来,“你果然听得懂我说话,我叫李萧。从没见过你这么凶悍的猪,原本我想着偷偷把你从狼群里抱出来算了,谁知你竟连头狼都干掉了。听到你那声虎吼,我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话说,你真的是猪吗?”
我咧咧嘴,有些委屈,“似乎,不是。”
他的手伸过来,覆在我肩上。
我身上一僵。
“别动,我给你换药。”似有暖流滑过心间,曾经也有一个女子温柔触动我身上的伤口,带着真实的心疼怜惜给我敷上浸凉的清药。
“你看,我也是好意,狼牙有毒,虽然你的样子——嗯,怎么看也不像中毒的样子,”他小心的挤着我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喃喃,“我还是给你敷了腐草,现在我要给你把腐草清去,大概有些疼,你不会咬我吧?”
“我第一次给猪治病,也不知用的对不对?”
我,“......”真想咬它。
李萧伸出手,“你看,这是什么?”
他的手特别好看,莹白如玉的手指纤长细腻,掌纹细细纹理分明,虎口处细白的老茧,仿佛精雕陶瓷上不经意的瑕疵,不但丝毫不损美感,在精美之处更显出丝丝男人的血性精扞。
我愣了愣,然后看见他玉白的手掌上一颗深褐色的小儿拳头大小的浑圆果实。深深浅浅的槽纹如波浪般蜿蜒起伏,淡淡的清香似有似无的传来。
我惊异的望向他,“这是什么?好香的样子。”
李萧晃一晃手上的果实,诱惑的笑,“这个呢,叫核桃,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我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叫起来。
李萧笑得挚诚,漆黑的眸瞳漾起层层波澜,蕴出蛊惑迷人的光。
我咽一口口水,急急张开口。
李萧手上迅速一送,整个核桃坚硬的外壳满满的塞进嘴里,尖锐的突起扎进我口中的嫩肉,我痛得咕哝一声,泪水横流。
李萧哈哈一笑,“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是蠢死的!”
“你没看见这核桃硬得像石头一样吗?笨!”
我恶很很的瞪他,“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核桃,谁知道它是硬的软的纸糊的?
李萧笑得奸诈,“我现在要给你换药,你可千万别动,我学艺不精,可千万别再捅个窟窿出来。”
我一滞,全身都战战兢兢的僵在那儿。因虚弱失血的苍白脸上挤出一抹因愤怒恐惧委屈而显得扭屈滑稽的弧度。
开玩笑,他真给我捅出个窟窿,我都没地儿哭去。
李萧手起刀落,开始清理我伤口的腐草和明明一点伤口却生生被腐草腐蚀出一个大洞的腐肉。
我痛得呲牙咧嘴,恨恨的又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惜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只泪眼汪汪怒气磅礴将他望着,眼里清澈见底毫不掩饰的恨意,将李萧看得抖了一抖,又抖了一抖。
终于,一抹清凉传来,疼痛稍减,温暖忽至。嘴里一轻,李萧笑嘻嘻的一手掰开我嘴里的胡桃,咔吧咔吧两下,扯出里面乳白鲜嫩的果肉,对着我张口欲咬的口投了进去。
我一口风呛进肺里,差点没被卡死。
李萧呵呵笑得欢快,“好吃吧?我没骗你吧?”说着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两枚核桃,咔吧咔吧捏开,头一仰手一抛,吧唧吧唧吃得门香。
我把头扭向一边,恨恨的想,等我恢复力气,一定咬死你。
肥猪报仇,十年不晚。
好吧,现在是瘦猪了。
悲了催的,真饿呀。
看见那核桃,更饿了。
我虚弱的挪了挪身子,连气带饿,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