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李萧突然让我有些害怕,我不安的拿头蹭了蹭他的腿。
李萧便将我抱到胸前,点点的血渍从他衣内渗到我身上,丝丝的凉。他手一伸,掏出两颗几乎被压扁的糖葫芦,笑着伸到我眼前,“让他们追去,我们还能歇一歇,还有酸甜的糖葫芦吃,他们却只能挨饿!”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饿死那帮王八蛋!于是便开心的向他手心拱。
一抬头,两颗变做了一颗。
“......”
我愕然的望着犹自一张一合的李萧的嘴巴,瞬间急怒攻心。
李萧哈哈笑着将糖葫芦拍进我嘴里。一时笑岔了气,又剧烈的咳起来。
我顿时心情大好,一边嚼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一边斜斜的瞥他,“咳死你丫的!”
李萧歇了片刻,便用他那把弹簧剑削尖尖的树枝。我围着转了半晌,又用蹄子试了试剑刃,确实没有流光逸出。想了想便开始往剑上吐口水,吐了半晌,连苦水都要吐出来了,也没吐满整个剑身。
身侧李萧突然倾过来,“听说乌鬼兽的血也是有毒的,轻轻一割,再一放,要比吐口水快得多。”
我吓了一跳,慌忙撇了假剑。恨恨地向李萧吐了口口水,自去拈花惹草去了。
我拱了一颗绿油油水嫩嫩的草,摧了两枝千娇百媚的花,顺手捡了几颗红艳艳的果,躺在草地,一边招个蜂引个蝶,一边啃红彤彤的果。
虽然没有酒肆茶楼的大鱼大肉,好在这片林子生满了长着红彤彤可喜果实的矮灌木。我给李萧捡了不少,颠儿颠儿的捧到他面前,然后枕着他大腿,一晌好眠。
天色渐晚时,李萧拍开我的脸颊,我激灵灵一个跃起,耳边听见李萧低沉冷厉的声音,“来了。”
片刻后,远处果见滚滚烟尘骑声得得,只是再不见以血肉之躯铸成一座座刚筋铁墙的黑衣人。
敌人以人数的碾压完成了一场场惨烈的屠杀。
空中似有血腥漫起,渐至浓烈胶着,绞杀在昏惨惨清冷月辉之下,片片碎裂成渣。
李萧的脸色愈发阴沉,咬着牙冷笑,“来得这样慢,当他们是猪吗?”
我愕然回首,深觉受到了侮辱。
李萧已经信手抓起我的脖子腾空跃上早已拴在树旁的马匹,手起刀落,缰绳迅速断裂。李萧一夹马臀,在马剑一样射出的瞬间,蓦地砍断树上的一根细若纹丝的细线。
身后“腾”地一声巨响,三根碗口粗的树干,犹如顺风的帆,猛地撞上马上疾驰的铁甲骑士,嘭嘭嘭三响,惨叫声惊起,肢体炸裂,血雾弥漫。
身下的马匹,浑然不觉的犹自向前疾驰,跑出三五步时,突然被一条条错综纠缠的绊马索绊倒。因为速度过快,立即大头朝下的向下翻倒,又在草地上滚了几滚,已是筋骨尽断,犹未死的,鼻孔里喷出层层细浪,扑滕着蹄子,垂死挣扎不休。
随后又被多米偌骨牌般砸下来的马匹骑士,活活压死。一时间,人嘶马鸣,仿佛九幽地狱响起的怆天惨叫悲嚎,汩汩的艳红血液汇集在一起,染红了绿草,渗入地下,开起一朵硕大的死亡之花。
小队长一声令下,所有骑士均弃了马趟着草地缓慢行进。
一个骑士的战靴踢到一个被掩在草里,几乎不得见的老鼠夹,木质的做工粗糙却机括齐全。骑士好奇的拔了拔机括,咔哒一声,迅速合拢,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脚踩上去,瞬间会被夹了个稀烂。
他正得意,一枝同样粗糙的尖锐木箭,咻的射进他咽喉,瞬间洞穿他咽喉。他艰难的捂着喉咙,瞪着眼嗬嗬吹气,至死都想不明白,一只老鼠夹,与射出如此巨力的箭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