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下水与白鱼很是折滕了一番,也没能捉到一条鱼,便有些气馁,悻悻的地爬上岸。
屁股往下一坐,扎了满满的刺儿。
我气得直哭,又痛得抓心挠肝的疼。身上水光缭绕,被寒风一蒸,我蹲在花树下瑟瑟发抖。
一边抖,一边哭,一边骂,“老匹夫,王八蛋,狗娘养的,生儿子没**,生姑娘没胸,丑媳妇儿活千年,疯老娘天天骂,囗舌生疮,脚底流脓,鼻孔窜血,夏天热到馊,冬天冷到爆,头上掉鸟粪,地上踩猪屎……”
我把我这辈子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能骂的话都骂了一遍,心情终于舒畅了不少。
然后抬头,对上一双目瞪口呆的眼。
眼里漆黑如墨,点缀点点暖红月辉璀璨星光,仿佛倒映整座浩瀚星辰。
我眼角下滑,然后落在李萧宽大柔棉的衣服上。
终究是太冷了,冷心冷肺,像要将我从骨子里僵成一块冰。我暗暗的想,“男人属阳,阳不就是火吗?他身上那么多衣服,扯上几件,应该不算什么吧?
遂抹了泪,心安理得的去扒他的衣服。
李萧的衣服,已经很破了,中间露着大大小小的洞,又在沙漠里被砂石搓磨得不成样,我轻轻一撕,便扯成大大小小的几片。
中衣也很破,好在能穿。
然后,我就在李萧惊诧、惊噩、愤怒、屈辱的目光下,毫无压力的往下扒衣服。
扒完衣服,又去扒裤子。
我正扒得欢快,一双手,紧紧按在了裤带上。手上青筋暴起,指尖雪白。
李萧惊诧、惊噩、愤怒、屈辱的目光渐变成委屈、可忴、哀求、痛苦,脸上紫、红、青三色快速变换。
我噩然抬头,对上一双红艳艳粉灿灿的眼。
“姑娘!姑娘!您是哪位?”
我想,他是不识得我的,便认真的介绍,“猪颜,我叫猪颜。”
李萧额头冒汗,“镜里红颜都变尽,一抹清香朱颜来。好名字,好名字。”
我皱眉,怎么又念酸诗?笑着敷衍,“对,就是那个朱颜。”
然后又去扒他的裤子。
他连脸也红起来,像个红彤彤的猴屁股,“朱颜姑娘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
“你不能一上来就扒人裤子!”
“好歹我是个男的!”
李萧几乎要哭出来。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窘迫的样子,即使被追杀得狼狈逃窜,也一身的凛然正气,不卑不亢,然后腹黑的将别人引入陷阱。顿时心情大好。
想到原来都是他欺负我,难得我扬眉吐气的一回,便开怀的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书上说,男子属阳,阳是火,对吧?”
“你看这天,入了夜实在冷的要命。我是女子,女子属阴,阴是寒。你身上这么多衣物,你看看你这头上,都出汗了。你忍心你汗着,让我冻着吗?”
李萧,“......”好强大的理由,可我那汗是吓的好吗?
说着又去扒他裤子。
李萧急道,“你好歹给我留一件,就一件!哪怕是亵裤也行啊!”
于是,他真的只留下个亵裤。
我道,“原本,我是想给你再留条中裤的,既然如此,那算了。”
李萧,“......”
然后我将破烂的外衣铺在身下,披了中衣,习惯的枕在他腿上,一夜好眠。